宁国府,东边的垂花门外。贾蓉就着月色,独身一人,悄悄的进了府内,顺着长长的甬道往里走。他打算去找尤二姐厮混。路过贾环居住的院落时,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声。顿时觉得奇怪,折进了贾环住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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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等秦可卿的情绪宣泄了一会,稍微退开了小步。再不退开点要出事了啊!
现在正值夏季,衣衫单薄。而古时又没有文--胸这种东西。给秦可卿紧紧的抱着,身高差刚好。贾环只觉得脸上全是丰盈、温软如玉的触感。他即便才十岁,也感觉到某些情绪蠢蠢欲动的浮上来。
在美女情绪不佳的时候占她便宜是很没品的事情。贾环心里即便依依不舍,终究是将情绪压下来,退了小步,半扶半搂着秦可卿,轻声安慰着她。
“好了。秦氏,事情已经过去了。要放眼往前看,憧憬将来。谁无暴风骤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
晴雯、如意都是有些感触。宝珠去东庄镇求救时,把事情说的很清楚。她们俩都知道秦可卿经历了什么样的困境,贾珍要做什么样的丑事。
宝珠抹着眼泪,轻声哭出来。苍天有眼,让三爷救了奶奶一回。可怜她的好姐妹瑞珠那样悲惨的死去,没有等到现在。
秦可卿俏脸上挂着泪痕,有着梨花带雨的风情,泪眼婆娑的看着贾环,娇软的道:“侄儿媳妇省得。今日是高兴的。”
贾环笑着微微点头,目光越过秦可卿,看向客厅门口,正好就看到奶油小生贾蓉愣愣的站在门口。贾环心中瞬间升起很怪异的感觉。这场面…好尴尬!
然而,贾蓉和贾环目光接触一下,唬的魂飞魄散,转身就走。
贾环顿时哭笑不得。不知道贾蓉在门外站了多久。贾蓉八成误会他和秦可卿有私情。但贾蓉正确的反应不应该是气势汹汹的进来质问吗?怎么反倒是逃跑?
实际上,贾蓉进来,他倒是好解释。虽然他现在将秦可卿半扶半搂着。但他才十岁,又是秦可卿的叔叔,关系亲近,很多事情并没有那么敏感。解释一下,可以解释的通。
而贾蓉转身就跑,他这“隔壁小贾”的名声就算是坐实了。问题是,他和秦可卿真没有私情。他喵的!
晴雯、如意、宝珠三人在贾蓉离开的时候都看到,这一幕很有点尴尬。
秦可卿是背对着客厅门口,根本就不知道贾蓉来过,痛哭过后,情绪发泄出来,心情极好。但她是极为聪明的女人,见屋中人的神色有异,说了两句话,就告辞出来。
在回廊中往住处去时,宝珠将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秦可卿俏脸浮起红晕,又羞恼又失望又难过。
羞恼自是给贾蓉误会她不守妇道,和环叔有染。但环叔才十岁大啊,还忌讳这个?
失望是因为贾蓉还是那个她熟悉的软蛋。既然误会,为何一句话都不敢留下,就这样跑了。
难过则是,她毕竟是贾蓉的妻子。即便贾蓉那样的坑她、设计她,她又能如何?她难道还能和贾蓉和离不成?贾蓉这样的误会,她日后在宁国府里如何自处?
贾蓉从贾环的院子里“逃走”,也没心思去撩拨尤二姐,到外书房里,要了酒,抑郁、忧愁的喝着闷酒。他早就怀疑秦可卿和贾环两人有问题,今晚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他现在心中是恐惧大于愤怒。因为秦可卿是他的妻子。贾环很有弄死他的动机啊。这让他如何不怕?
当天晚上,贾蓉借着酒劲回到屋里找秦可卿。两人怎么谈的不得而知。听一些小丫鬟说,蓉大爷和奶奶吵了一架。自此,贾蓉就不再进秦可卿的屋里。
关于这事,日后隐隐有些风声透出来。当晚,贾蓉跪在秦可卿面前求饶:“可卿,你们两个的事,我吃了豹子胆也不敢管。求你看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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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并知道当晚贾蓉搞出什么的闹剧。给晴雯取笑了一回,笑着解释了几句。他当时对秦可卿有点想法,是正常男人都会有。他又没有行动。
第二天上午,早饭时间刚过。贾环雇了马车,怀里揣着银票,带着晴雯、如意两个丫鬟,从宁国府出发,准备回东庄镇。宁国府的事情算是结束。
贾环的小厮钱槐、胡小四;关系亲近的贾琮;贾琏、贾蓉、贾琼,贾琛,贾璘等人并贾赦的心腹小厮鸿儿,宁国府的新任大管家李华等人在宁荣街相送。
早晨七八点钟的样子,阳光还不算炽烈。街道中还飘着清晨少许的凉气。晴雯和如意坐在马车中。贾环步行。身后一堆人跟着相送。
贾环再见到贾蓉,本来要解释下的,想了想又算了。这事越描越黑。就这样吧。反正,他考完试,经营好退路,把贾府里的事情了结,就准备远走高飞。
贾蓉见贾环欲言又止,讪讪的笑了下,上前半步,恭敬的请示道:“环叔,前几日薛大叔过来祭拜。我道我父亲的棺木不中意,他说他店里有一副棺材,原是义忠亲王老千岁要的,因他坏了事,就不曾拿去。那棺材帮底皆厚八寸,纹若槟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玎珰如金玉。奇异难言。你看用于给我父亲下葬如何?”
贾环听的就是一笑,贾蓉这请示,其实是在向他示弱。真是让他有种日了狗的感觉。不过,他已经不打算解释,就不在说什么。说道:“正合适。”
薛蟠说的这幅棺材就是原书中秦可卿死后下葬用的棺材。现在给贾珍用真是充满了讽刺意味。当然,也正好,正合适!
贾蓉见贾环态度和气,心里松口气。
一行人走着,正好在街口碰到贾代儒带着贾瑞往荣宁二府里过来。贾代儒看到一堆贾府子弟簇拥着贾环,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族里的决定是留贾环帮忙迎客,不是留他当大爷的。看看这架势!又想着他给贾环连问几句“敢问老先生是哪一年的皇榜”,气得跺脚,指着队伍,愤愤的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贾瑞一脸的无语。他爷爷真是糊涂了,竟然敢和环三爷较劲。现在谁不知道:如今宁国府里环三爷说话比蓉大爷还好使。东府里那帮管家、管事看到他跟老鼠见了猫没区别。赖升的例子摆着的呢。
街口,贾环和贾府的子弟道别,身手矫健的上了马车,往内城西直门而去。
此时,朝阳已经完全的升起,光芒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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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和众人说了一回话,告辞回到荣国府的家中。凤姐正在家中等着,见贾琏进来,问道:“环哥儿走了?”
贾琏点点头。
凤姐就感叹一声,“总算是走了。他再这么来回折腾几次,真真是要命。”因为那日没帮姑妈(王夫人)在老太太面前说贾环的坏话,她给姑妈着实的骂了几顿。真是无妄之灾。
平儿过来侍候贾琏换衣服。最近环三爷回来,闹了一回。琏二爷和奶奶的关系反倒融洽了些。
贾琏享受着美妾的服侍,笑着感叹道:“琮哥儿倒是好运气。跟环哥儿混的熟。照我说,珠大嫂的眼光还是差些。”
凤姐笑道:“得了吧!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三姑娘这亲姐姐现在都不敢和环哥儿亲近。珠大嫂那性子,哪儿怎么敢让兰哥儿和他一起顽?”
贾琏就是一笑。这算是贾环丢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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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八日,下了一场小雨。朝廷的休沐之日。王夫人坐马车,带着丫鬟、宝玉、姑娘们到王子腾家中走动。
王子腾自雍治八年升九省统制奉旨查边后,如今在军机处当差,简在帝心。
王夫人和内眷聊了一上午后,吃过午饭时分,和哥哥在王府内宅的一处偏厅里见上面,说了些话。
王子腾是名五十多岁的男子,正是政治黄金年龄,喝着茶,看着厅外的小雨,笑着道:“张伯玉背后是何大学士。和我不熟。且等等吧。”
王夫人明白了,微笑着陪着哥哥说话。
这等小事王子腾并不放在心上,说道:“贾珍死了,大姑娘在宫里,你们府里要派人帮衬着。该花的银子一定要花。”
王夫人点点头。元春是她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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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珍是三品爵威烈将军,在朝廷勋贵扎堆的地方:五军都督府挂职。贾家是老牌世家,他与城中和勋贵子弟来往很多。贾珍的死让一些人很好奇原因。
而和贾珍交好的冯紫英这些天被勋贵子弟们轮番宴请,询问缘由。冯紫英是不敢说内幕的。内情也只敢稍稍透露些:大约和服药不谨慎有关。贾府要动他父亲,不是难事。
六月初的一个晚上,锦乡伯公子韩奇做东,在教坊司内宴请冯紫英、陈也俊,卫若兰等人。美人相陪。席间说起贾珍的事。
冯紫英拿套话糊弄了一番,然后笑道:“诸位,珍大哥的儿子贾蓉已经袭爵四品明威将军。这可真快啊。汉王这个宗人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爽快?”
卫若兰笑道:“当然是见了银子最爽快。”
众人都是大笑。
话题很轻易的给冯紫英转移过去。这也说明,时间过去约一个月,贾珍的死所造成的影响正在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