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重蹈覆辙?

梅千音的寿辰?

浅夏是真的有些头疼,那个梅千音一瞧就是与自己不对付的,自己若是去了,那不是自取其辱?自己回京没有多久,自然也没有几个相交甚好的朋友,若是去梅家,只怕是等着自己的,不是陷阱,便是诡计了。

不过,浅夏这个人,向来是不嫌麻烦多的。更何况是梅家的人,她自然是没有道理躲开了。不就是想着试探试探她吗?那好,她正好也借着这个机会,亲自去一趟相府,好好地欣赏一下梅家的富贵奢华。

按理说,浅夏是订了亲的人了,这样的宴会,自然是可以不去的。毕竟依梅千音的身分,只怕到时候的宴会,梅家不会只请了女眷这般简单的。

不过,既然人家是送了请贴过来,她若是不去,岂非是不给人家面子?

浅夏亲自挑选了送给梅千音的礼物,然后再拿着那请贴翻来覆去的看了几次之后,才突然问道,“你说,穆流年是不是也收到了请柬?”

三七一愣,这种事儿,她哪里知道呀?

“小姐,奴婢不知道,不过,奴婢听说,桑丘公子也收到了请柬,同时,收到到请柬的,还有京城其它几位比较有名的高门公子。如果不是因为只是一名小姐做寿,怕是梅相还会给两位皇子也送上请柬呢。”

“哼!他倒是想!那长公主那里呢?”

“回小姐,听说给两位长公主都送了贴子,不过,奴婢打听到,似乎是她们都不打算去呢。”

“也对,区区一个梅千音,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了?若是两位长公主给她这个脸,那岂不是等于自降身价了?”

浅夏关注的重点不在于这个,而在于,梅家这次,定然是会将梅侧妃也请过去的,请了她,自然就不能不请穆流年,以及穆家其它的两位公子了。

浅夏眯着眼睛,伸手在桌上轻叩了两下,请了桑丘子睿,也请了穆流年?若是他们两人碰了面?

浅夏的手指倏地僵住,手指微微弯曲着,悬在了桌子上方,一动不动,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想地入神了。

“小姐?”三七试探地唤了一声,今日怎么觉得小姐有些怪怪的?

“没事。”浅夏的手缓缓放下,然后吐了口气道,“妖月!”

妖月应声而落,显然,刚才栖身之地,就在房梁上了。

“你去告诉穆流年,就说梅家的宴会,我与他一道去。让他来云府接我。”

妖月略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虽然跟在这位小姐的身边不长,可是也知道这位小姐不是一个喜欢事事都依靠旁人的人,今日为何会有此吩咐?难不成,她是有些自卑了?担心自己那日会在宴会上被人看不起?

妖月虽有疑惑,可是对于她的吩咐,还是照办不误,不多时,便又传了话回来,说是穆世子应了。

紫夜的民风较为开放,虽不及苍溟那般重视女子的地位,不许女子入朝,可是这女子出门,是不会受到什么限制的。而且到了晚上,特别是节日盛宴,女子晚上出门者,不在少数。

而梅相则是直接将宴会摆在了梅府的后院,一些年长的男性长辈们,则是留在前院,其它一些年轻的后生们,则是直接被邀去了后院。

如此,这后院儿里,自然也就热闹了。

浅夏与穆流年一同出现在了梅府大门,这门口的小厮自然是不敢怠慢,连忙将两位贵客迎进了大门,再由里头的小丫头引着,穿过了抄手游廊,一路直奔那垂花门儿了。

因为今日有宴会,两人又同为年轻人,所以浅夏和穆流年自然是一道进了后院儿,到了垂花门儿,浅夏才看到,这院子除了外头的那道棋盘门被打开了,里头的那道屏门,竟然是也被人开开了,可见,这府上是请了不少的名门公子小姐,否则,是断然不会如此的。

进了院子,还未曾到达宴会的地方,便听到了不少男女的笑闹声,可见里头之热闹。

浅夏微挑了一下眉梢,看来,他们来的不算太早。只是不知道,桑丘子睿是不是也来了?

穆流年低头在其耳边道,“你想见桑丘子睿了?”

浅夏的心里头突突了两下,然后有些心虚道,“乱说什么?”

看到她眼里的警告和极其细微的心虚,穆流年轻笑一声,“难道不是吗?不然,你为何故意将你要来参加梅家宴会的事情透露出去?我以为你是故意要让桑丘子睿知道,然后也过来赴宴呢。”

“你怎么知道他会来是因为我?他是名门公子,来这种场合,自然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正常!”

“什么?”浅夏纳闷儿,好端端地,怎么提起了这个?

“桑丘子睿行事向来洒脱不羁,所以,极少参加这一类的宴会,更惶论过寿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梅千音了。说实话,如果不是你让妖月来寻我,我也是没打算来的。给她这个脸面,让我觉得有些不值。”

“因为她是梅侧妃的侄女?”

穆流年撇撇嘴,没有正面回答,勉强应了一声,“你说是就是吧。”

“你想太多了,我来之里,只是为了确定某些事罢了。”浅夏勾勾唇角,也没打算继续解释,不过这一句,也便足以让穆流年刚才冒酸泡儿的心,乐呵半天了!

只要不是冲着桑丘子睿来的,那么他自然也就乐见其成了。反正对他来说,今日来这里,也只是为了陪着浅夏。正好他们又是将这宴席摆在了一处,自己倒是更方便光明正大地保护自己的心上人了。

宴会选在了一处闲置的院落,虽是闲置,里面的一应物什,却是样样俱全。最妙的是,这院子正中心还有一处小池塘,里面养了些金鲤,这池塘上方的正中央,则是建了两座错落相连的亭子,此刻,一些贵女们,便在亭子里说说笑笑。

门外的婆子请了安,连忙高唱一声,“长平王府世子到,云小姐到。”

里头的众人立刻便安静了下来,无论是亭子里的那些贵女们,还是对面正厅里的公子哥儿们,都收了声,然后快速地出来,行礼恭迎。

“参见穆世子。给穆世子请安。”

穆流年一眼便瞥到了一旁的穆焕青,原本正与几位同窗闲聊,此时穆流年的出现,显然是让他大大地意外了一把。

而穆流年则是往梅侧妃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此刻自恃这里是梅家,竟然是还端坐在了椅子上,没有起身的打算。

她不起身,穆流年也不叫起,如此,那些正在行礼的人自然是一个也不敢动。虽说穆流年早先病弱的名声传满了京城,可是谁让他是长平王的儿子?长平王手中有多大权势,至今为止,是没有一个人能说的清楚的。

梅千音自然也在众位贵女之列,此刻意识到了气氛的僵硬和尴尬,再一看自己的姑母,竟然是未曾起身行礼,自然是有些着急,连忙使了个眼色,梅侧妃脚边儿跪着的一位婢女才提醒道,“梅侧妃,是穆世子到了,论说,您是该向他行礼的。”

梅侧妃虽为侧妃,可是按制,长平王并非是亲王,所以,梅侧妃空有一个侧妃的头衔,身上却是没有任何的品级和诰封的。

当年,梅贵妃不是没想过要为这个妹妹求一个,只是皇上考虑良多,毕竟,淮安许氏,也是要拉拢的,若是太不给长平王妃面子了,对他将来收服淮安许氏,也是会有麻烦的。

是以,梅侧妃虽然是为长平王生了儿子,可是身上并无品级,说白了,也就是等于一个普通百姓家良妾的身分,所以,她见到了正经的嫡公子,自然是要行礼的。

可是梅侧妃这么多年来,仗着梅相和梅贵妃护着,在这梁城,虽不能说是横着走,可也是走到哪儿都是有人敬着,捧着,如今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来给一个小辈行礼,她的心里头,自然是不愿意的。

梅侧妃咬咬牙,暗恨这个穆流年的福气好,竟然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得贵人相助,如此,自己也只能忍下这一口气了。

穆焕青本来是想着为自己的母妃说话的,可是一想到了自己的身分,眸光暗了暗,到底还是将话又给咽了回去。

梅侧妃看着这么多人等着她自己,自然是不能成了众矢之的,骂她没有规矩,只能是半蹲了身形,行了半礼。

穆流年倒是没有与她计较这个,在她行礼的同时,脸便偏向了一侧,“众位免礼吧。今日是梅小姐的寿辰,难得我多年不曾出府走动,梅夫人竟然是还记得梁城有我这么一号人物,没忘了给我送上一份儿请柬。”

梅夫人此时并不在这里,倒是梅千方和梅千韵兄弟俩一起笑着将穆流年迎了过去。

因为尚未开席,所以,这些宾客们,便自动分开,男的大多数都在厅内,而贵女们,则是大都在这池塘上的两座亭子里。

浅夏被梅千容迎了过去,她是梅家旁支的小姐,亲自迎她,倒也不算是失了身分。

梅千音起身后,便冲着梅侧妃,极其不满地瞪了一眼,梅侧妃虽然是没有回头,不过,大概也猜到了是有人对她刚刚的行为不满,觉得是她失了礼数了。

梅侧妃只要是一想到了自己的这层身分,便恨不能将将穆流年给千刀万剐了!

这几日也不知何故,无论她在王府什么地方出现,总能见到穆流年。而每一次,穆流年什么话也不说,可是他身边儿的人总是会提醒她,身为一个小妾,要对嫡公子恭敬的礼数。

无奈之下,梅侧妃只能是窝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哪也不敢再去了,生怕再碰上了这位爷,再给自己难堪。

原以为今日是梅千音的寿辰,她这个当姑姑的回到了娘家,总归是可以扬眉吐气一把了。至少,不用再受那个穆流年的气了!可是没想到,这个丧门星竟然是又追到了这里?哪里是来赴宴的,分明就是来羞辱她的。

如果不是因为事情做的隐秘,且穆流年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年,而王爷和王妃始终未曾对她起疑,她真的怀疑这个穆流年是不是已经将下毒的事情,怀疑到她的头上了!

不得不说,梅侧妃这想法也太悲催了!

事实上,不仅仅是穆流年知道了,就连长平王和王妃也都知道下毒一事,与她有关。可偏就她一个人,还在那儿装善良,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呢!

浅夏一进来,因为其出色的外貌,还有如今显赫的身分,自然而然地便吸引了大批贵女们的注意力。

只是碍于与她见面不多,不敢贸然答话。

倒是都个个儿屏息静气地看着她优雅地走过来,从落座,到端茶,再到品茶等等动作,不得不要赞一声,其动作之优雅柔美,哪里像是在外五年的什么乡下丫头?分明就是一个受到过良好的家教的大家小姐。

桑丘月的眼睛在穆流年的身上留连了许久之后,才不得不收回了视线,明知无望,何需要再为难自己?

至于作侧室?桑丘月若说刚开始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的心思的话,现在看到了梅侧妃受到的羞辱,也便再没了半分的念想儿!身为名门之女,要嫁,自然就是要为人妻的。若是作妾?除了皇室亲王,哪里还有什么男人,能让她甘愿作小?

浅夏落座不久,梅侧妃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却是冷着一张脸,始终不发一言,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倒是让这亭子里的气氛更为僵硬了一些。

梅千音一瞧这样子,这心里头对这位小姑姑便更为不屑了!

今日明明就是自己的寿宴,你这个做姑姑的既然来了也就来了,能不能不要总是绷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他们梅家欠了她什么似的?

梅千音的脸色不好看了,梅千容也只能是想法子打打圆场,想办法扯些话题出来,不然的话,这宴会,还真就是太过冷门儿了。

不多时,在梅千容的努力下,这气氛倒是又再活跃了起来。

姑娘们轻声燕语地,倒也是越来越欢快,梅千音的脸上,也终于是越笑越自然,越笑越开怀了。听着众人对她的吹捧之声,总算是找到了一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了。

浅夏虽然是没有太过讨好她,不过,夸人这样的话,她自然也是会说的。

气氛越来越活络,这有些人的嘴,便就开始管不住了。

“云小姐,刚刚瞧见你与穆世子是一道来的,你们是在路上遇到的,还是?”梅千容好奇地问道。

浅夏冲她浅笑,“我哥哥昨日去王府为世子诊脉,世子听闻我今日也会来梅府,所以,便特意到云府接的我。世子想的周全。我是初回京城,他是多年来极少出门,所以,便一路过来了。”

“呀?那这么说来,你们岂不是同乘一车了?”不知是哪位小姐突兀地叫了这么一声儿,浅夏不会武,再闻声看去的时候,自然也不知道是哪位小姐说的这样的话,不过,她的声音,浅夏倒是记住了。

听着这一句话,在人群中引起的一些低声议论,无非也就是说她配不上大家闺秀这四个字罢了。

“不知是哪位姐姐问的话?这话可是不能乱说的。世子虽去云府接了我,可是也不代表我们就是同乘一车呀?世子心细,特意为我备了马车,否则,岂不是乱了礼数?”

浅夏说着,再拿帕子轻掩了掩唇角,“瞧我,倒是我多心了。想来众位姐姐都是这京中的贵女,哪一个的出身和教养都是不比我差的,怎么会想到了这一层去?刚刚莫不是哪家的婢女一时口快,说漏了嘴?”

这话就等于是拐着弯儿地提醒众人一声儿,别忘了你们的身分!

她云浅夏的出身是不高,可是连她都知道的礼仪,你们这些名门千金若是不知道,岂非是打了自家儿家世的脸?

同时,便等于是直接将刚才说那话的小姐给骂了,将一个高高在上的世家女,直接给贬低成了一个小小的奴婢,她就不信,那人还能忍得住?

“你骂谁是奴婢了?”

浅夏的话音刚落,便见一位身披着粉色斗篷的小姑娘气呼呼地站起了身,然后毫无形象可言地,伸手指着她怒斥道。

浅夏故作吃惊状,然后瞪大了眼睛,极其无辜道,“这位妹妹,我连你是谁都不认得,又怎么可能会骂你是奴婢呢?”

这话,无非是又在提醒着众位贵女,她云浅夏可是不认得此人的,既然如此,那就是这位姑娘在故意找茬儿了!

这身披粉色斗篷的姑娘,倒也不算是外人,是梅夫人的侄女,贺兰香。

浅夏不认得她,可是不代表别人不认得她。就在她一站出来指责浅夏的同时,众人便都低了头,拿帕子掩着唇角,偷偷地笑了。

而梅千音,则是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如此刻这般丢脸过。

先是自己的姑姑如此地不知礼数,害得他们梅家失了脸面,如今又是这个傻乎乎的表妹,自己跳出来让人家骂,活该人家骂她是奴婢了!

浅夏一旁的一位小姐低声道,“她是梅夫人的侄女,叫贺兰香。出了名的脾气不好。你今日招惹了她,只怕以后,都要麻烦不断了。”

浅夏微微一怔,看向了自己身侧这位相貌清丽,性格温婉的女子,“还未请教姐姐如何称呼?”

“我叫刘,闺名如玉,家父是左相。”

浅夏恍然,“原来是刘相府的千金,倒是妹妹失礼了。只是,不知如此贸然地唤您一声姐姐,可别惹了姐姐不高兴。”

“怎会?上次在长公主府时,与你初见,我便觉得与你有缘,今日再见,你倒是更合我的脾性了。”

两人就这样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低声交谈着,仿佛前面站着的那个贺兰香,压根儿就不存在一般。

被人如此忽视的贺兰香,自然是受不住了,只觉得脑门儿上一热,心口更像是燃起了一把烈火一般,上前一步,就要再与浅夏理论。

哪知才迈了一步,胳膊上便是一痛,“表妹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刘如玉的胳膊吃痛,可是一对上了梅千音有些冰凉的眸子,便吓得一个字也不敢说了。她们贺家之所以能有今天,所仰仗的,自然就是梅相了。而她这个贺家的小姐,自然也不是敢得罪了这个表姐的。

“呃,是呀,我可能是刚刚茶水喝地有些快了。表姐,我到那边儿坐一会儿就好。您不必管我。”

“那好,表妹先好好休息一下。”梅千音说着,凑近了她的耳朵,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最好是给我安分一点儿!今日这里这么多的贵客,你若是敢给我出一点点差错,别怪我到时候心狠!”

“是,表姐,我知道了。”

浅夏虽然是与刘如玉说着话,可是眼角的余光,也在打量着站在了亭内的那两个人。

刚刚那位贺兰香明明还是很嚣张的样子,可是一对上了梅千音,竟然是如此老实了,可见,这位梅小姐,也并非是如传言般那么温和有礼了。

“我虽回京时间不久,可是也曾听闻过刘姐姐的大名。据传刘姐姐的一手簪花小楷,这满京城,可是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妹妹过奖了,不过就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刘如玉的面上微微闪过了一抹惆怅,“说起来,我是真的羡慕妹妹了。虽说当年你是受了重伤离京的。可是这几年在外头,这日子怕是比在京城里过得要多姿多彩吧?哪里像是我们这些人,说的好听些,是名门闺秀,可是实际上,还不及那外头种田的百姓,眼界开阔些。”

浅夏不语,只是看向了刘如玉的眼神,略有不同。

她能感觉到,刚刚刘如玉这番话,的确是发自肺腑的。

她是真的觉得这京城的生活太过枯燥了,或者是说,这高门深院的日子,太过单调、乏味了。在浅夏看来,与她坐在一起的这些名门贵女们,还真就没有一个及得上她的自由,更不及她的日子过得充实有趣。

“姐姐若是不嫌弃,便常来我府上坐坐。您也知道,我如今订了亲事,不方便再总是出门了。姐姐得空过来,我与姐姐讲一讲外面的轶人趣事,倒是可以搏你一笑了。”

“那敢情好。我就先谢过妹妹了。只是有一样儿,可不能我真去了云府,你却是不肯答理我了。”

“怎么会呢?难得遇上一个愿意与我好好儿说说话的,我自然是舍不得姐姐的。”

这厢发生的几件事儿,很快,也便传到了正在膳房查看的梅夫人那里。

因为今日是为女儿过寿,所以,请来的大都是些年轻的姑娘们,夫人们也来了几位,只是很少。梅夫人觉得梅侧妃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所以才会留了她在那里招待,自己来了膳房再查验一番,免得待会儿再出了什么差错,不想,竟然是让梅侧妃和贺兰香,丢了这么大的一个人!

梅夫人心里头不痛快,可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是催促着膳房快些。

既然是今日的事儿有些不太顺利,那么,倒不如进行地快一些,好早早地散了,也省得再出什么岔子了。

宴席一开,自然是热闹非凡。

浅夏往男席那边儿瞧了一眼,略有不解,“为何不见那位梅大公子?”

“哦,听闻他的身体不好,前几日便去了城外的寺里进香,顺便祈福。这每一次的祈福都是要七七四十九天呢。”

“原来如此。”不知道是不是浅夏的错觉,总觉得这位梅家的大公子,极像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呢!

人人都说梅家长子气度不凡,堪于桑丘公子相媲美,可惜了,终归是无缘得见。

这头一茬儿,上的是八上凉菜。

菜才刚刚上齐,还没有人动筷子,便听得有人高唱了一声,“桑丘公子到!”

浅夏放于膝上的手,猛然一紧!

普天之下,能被称作桑丘公子的,只恐一人了!

浅夏抬眸,果然是瞧见桑丘子睿大步流星地过来,面上有着一层淡淡的笑意,雅致无双,温润如玉。这样的一个男子,若是不能使人迷恋沉醉,还真是有些说不过去呢。

一头如雪般的银发,披于肩上,不仅仅是不会让人觉得他太过怪异,反倒是银发白衣,更为他添了几分的世外高人的气势,更像是一位得道的仙人,超凡脱俗了。

浅夏并未如同其它的姑娘们,被他的外貌所迷惑,而是快速地先找到了穆流年的位置。

眼神一过去,正巧穆流年也正在看她,浅夏的身子一僵,眼神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粘上了一般,胶着在了一起,怎么也移不开了。

好在浅夏的头脑还是清醒着的,知道自己今日来的最重要的一个目的,连忙强迫自己将视线移开,再落到了桑丘子睿那张俊美的脸上。

浅夏的反应,自然是引起了穆流年的不满,不过,既然是知道她对桑丘子睿无心,倒也不会有太多的担心,只是兀自想着,今天晚上,是不是应该去云府走一遭呢?

浅夏看着桑丘子睿的身形离这里越来越近,很快,已经是到了门外,他不经意的眼神在男宾这边一扫,很快,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刻便在脸上僵了僵。

浅夏一门心思在观察着他,自然是察觉到了有那么一瞬他的笑容和眼神都是不对劲的!

特别是那眸中闪过的一抹不可思议和极其复杂的情感,让浅夏快速地认定,就是在桑丘子睿的眼神扫到了穆流年那里时,才出现了这么极其细微的变化!

这个认知,让浅夏莫名地就有些欢喜,甚至是有些兴奋!

她与桑丘子睿认识这么久了,他是什么样的人,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桑丘子睿既然是能在逆境中成为一代北漠皇,那么,自然也就有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可是现在,他的笑容里出现了裂痕,他的眼神里除了那抹看温润的凉薄外,还出现了其它的色彩,这说明了什么?

只是浅夏没有高兴多一会儿,便察觉到了桑丘子睿有些惊喜且灼热的视线,正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浅夏下意识地去摸了自己的脸一下,才明白,算起来,这是两人第一次的真正意义上的见面了!

浅夏苦笑一声,自己只顾着去观察他了,怎么竟是忘记了要低头的呢?

这算是乐极生悲么?

浅夏知道,如今他看到了自己的脸,跟百余年前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只怕,就会更不容易对自己放手了。这样,真的好么?

宴会上的丰盛菜肴,却是让浅夏食不知味。好在身后有三七时不时地提醒,否则,她今日怕是就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了。

许是浅夏想地太过投入了,所以,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察觉到有一道色眯眯的眼睛,始终是在她的身上盘桓着。

浅夏没有察觉到,可是穆流年和桑丘子睿二人都注意到了。

穆流年面有不悦,他自己的未婚妻,他都不好意思如此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瞧,这个梅千方倒是好大的狗胆,真以为自己是梅家的公子,就能为所欲为了?

而桑丘子睿则是轻瞟瞟地瞥了他一眼,心里头,直接就对这样一个蠢货给判了死刑了!

敢肖想他看中的女人,简直就是找死!

可怜的梅千方,怎么也没要想到,自己什么也没做,只是用色眯眯的眼睛打量了云浅夏几眼,竟然是就被两个逆天的人,直接给定了罪。

要说这梅千方也是个没脑子的,自己在府里早已是妻妾成群,竟然是还不满足!前两日,他的夫人将那个宋佳宁给教训了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不过,他可没有想过要去为宋佳宁讨回一个什么公道的。

不过就是一个玩物,打了也就打了,大不了再另找一个也就是了!

如果被宋佳宁知道了他的这些想法,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跟了这位不拿女子当人看的东西。

上次,他听到宋佳宁说云浅夏生得何等漂亮,原本还是有些不信的。那女人家的那点儿小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不过就是想着借着自己的势力给教训一下云浅夏罢了。

可是今日一见,那云浅夏果然是瑰姿艳逸,风华绝代!这样倾国倾城的大美儿,嫁给一个病秧子,还真是有些暴殄天物呢!

桑丘子睿那日只是让人出手引出了梅千方的妻子,给了宋佳宁一个小小的教训,原本就是打算对这个蠢货动手的,想不到,他倒是自己送上门儿来了。

也不见桑丘子睿有什么动作,便见那梅千方的眼神突然一下子就直了!

这回不是看美人儿看的直了,而是那种类似于白痴的眼神,傻傻呆呆的样子了!

原本众人还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只是坐在了他对面的一位公子向他敬酒时,才注意到了他的失态。

“二公子,你怎么了?”有些急促和担心的声音响起,众人的声音渐渐地弱了下去,全都往梅千方的方向看了过去,而浅夏她们这边,自然是也不意外。

梅夫人闻声望去,当下一惊,只见梅千方的口水顺着嘴角就流了出来,直接就滴嗒到了自己的碗碟里,而且那眼神还傻傻的,身子一动不动,头还是略微有些歪着的。

“二哥,你怎么了?”梅千韶也吓着了,刚刚他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成了这副样子了?

“来人,快去传府医,再去告诉老爷,请他派人去请太医过来。”

“是,夫人。”

大庭广众之下,梅家的二公子竟然是突然就成了这副样子,实在是让人有些意外。

梅千音也是急得不行,她与这位二哥素来感情深厚,如今看到二哥竟然是成了这副模样,自然是焦急万分。

梅家的二奶奶早就过去了,然后再由两名婢女一同扶着,想着将他扶回自己的院子里。

可是这梅千方也不知怎么了,竟然是一动不能动了,最后由两名小厮将他给抬起来的时候,两条腿仍然是呈了那种坐姿的状态,实在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好端端的,吃着吃着酒,怎么就突然成这样儿了?

两名小厮才将他抬了起来,走了没几步,这大厅内便传来了一股子恶臭味儿。

众人连忙掩了口鼻,有人眼尖地看到了那梅二公子的屁股下面儿,还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滳嗒着。

众人心知肚明,这是梅二公子竟然是失禁了!

梅夫人是又急又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这脸可是丢大发了!堂堂的梅家二公子,竟然是在妹妹的寿宴上,如此失仪,相信不出半日,便会成为了整个儿梁城的笑话!

穆流年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不着痕迹地往桑丘子睿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错过,他唇角那一抹极其浅淡的嘲笑。

事情闹成这样儿,宴会自然是不能再继续了,众人纷纷起身告辞,而穆流年则是极其自然地走到了浅夏的身边,“走吧,我先送你回府。”

“好。”

若是换了平常,浅夏定然是要留下来多看一会儿梅家的笑话的,可是现在她是一点儿这个心思也没有了。倒不是因为这大厅里的味道难闻,而是她急于回府占卜,急于想知道自己心底的猜测,究竟是有几分的肯定。

两人急匆匆地出了梅府大门,却被一道白色的身形挡住了去路。

桑丘子睿本因着一头银发,本就扎眼,此时出现在了穆流年的身前,更是引人注意。好在浅夏已经是拿面纱遮了脸,否则,怕是这外头的男男女女们,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桑丘公子有事?”

桑丘子睿微微一笑,“无事,只是穆世子像极了子睿的一位故人,所以,特意来确认一下而已。”

“故人?”穆流年有些遗憾地笑道,“若是能与名满天下的桑丘公子结谊,倒是在下的福气了。只可惜,我的这副身子不争气,多年来,出府的机会,当真是少之又少了。”

在穆流年听来,还以为是桑丘子睿认出了他就是当初在安阳城进,陪在了浅夏身边的那个护卫呢,若是这样,那可就糟了,自己伪装了这么久,岂非是白闹腾了?

穆流年在与桑丘子睿选择了合作的时候,并不是他自己亲自出面的,而是派了身边的侍卫过去的。毕竟,那个时候,他虽大病初愈,可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惹眼了,否则,岂不是让这些年的伪装和隐忍,全都前功尽弃了?

而浅夏迎上了桑丘子睿似笑非笑的眼神,隐隐有些明白了,他是故意的!他在暗示什么,又或者是在提醒着自己什么?浅夏的心,莫名地便有些慌了。

这么说来,穆流年,果真就是百余年前,为了护着自己,不惜送命的那位皇子?

浅夏的心底里是说不出的复杂滋味,这让她既觉得是幸运的,让她这一世,再次遇到了他。可同时,她对穆流年又涌现出了巨大的愧疚感,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希不希望他们两个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云小姐好福气,竟然是能找到了穆世子这样的良人为夫。只是,听闻长平王府里,向来是有些不太平的,若是穆世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子睿定当竭力相帮。”

“多谢桑丘公子了。府内的家务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桑丘子睿似乎是没有听出他话中的嘲讽和不耐烦,反倒是看向了浅夏,笑得更温润了一些,“浅夏,看来,你早已做好了决定。不过,别忘了我曾经说过的话。”

桑丘子睿转身往与他二人相反地方向离去,却以传音入密的手法,对浅夏道,“我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第三次!我与他是天生的宿敌,浅夏,你果真希望他再重蹈覆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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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怎么办?穆流年竟然真的是那位皇子呢…呜呜,你们猜,桑丘子睿与穆流年接下来要肿么办?撕破脸?还是继续合作?而浅夏面对桑丘子睿的威胁,又将如何呢?拭目以待吧。

老师:小明,你认为谁是世界上最大的流氓。

小明:冬天。

老师:为什么?

小明:我长这么丑它都对我冻手冻脚。

老师:有道理…。滚出去!

第二十六章 动力?压力?第四章 衰败征兆!第八十三章 拉开序幕!第十九章 推波助澜!第三十七章 自取其辱?第六十二章 准备离开!第五十一章 所谓秘术!第八十七章 催眠渣父!第九十五章 竟然有他?第二十二章 浅夏之惧!第一章 谁的人情?第三十章 无关紧要!第五十五章 元初毒发!第七十四章 何人设局?第三十六章 意料之外!第十六章 慢性毒药!第七十八章 苛刻条件?第三章 多方筹谋!第八十八章 当年真相!第四章 阴谋再现!第十四章 怨不得我!第六章 又死一个!第七十一章 开诚布公!第六十三章 窥探秘密!第三十一章 代虐渣女!第四十九章 皇后试探!第十章 接近真相!第二十五章 遣出族谱!第十六章 太后赐婚!第三十八章 有些麻烦!第三章 刻意安排?第八十八章 当年真相!第七十九章 又有喜了?第八十三章 初至允州!第六十九章 她的能力!第七十二章 收服方家!第五十六章 双方会合!第九十一章 人车失踪!第六章 又死一个!第七十九章 又有喜了?第九章 想要升迁?第三十五章 舅舅来了!第十八章 万事俱备!第十章 我答应你!第四十一章 当年往事!第十一章 风雨前夕!第二十二章 全都发卖!第八十九章 浅夏出手!第七十二章 收服方家!第二十二章 全都发卖!第三十一章 浅夏挨打!第十五章 忍不住了?第三十四章 猛烈反击!第二十九章 被盯上了?第七十章 竟然是他?第四十章 怎么回事?第十三章 情势逆转!第八十九章 爱而不得?第二十六章 动力?压力?第三章 多方筹谋!第六十一章 是敌是友?第六十五章 前往苍溟!第六十四章 元初归来!第七十章 最终目的!第九十四章 暗中操作?第九十章 你属狗的?第六十八章 痴心妄想!第五十九章 世子心计!第十一章 风雨前夕!第七十九章 改日再搬?第八十八章 当年真相!第五十六章 这叫催眠?第五十六章 双方会合!第十六章 太后赐婚!第七章 差错不得?第四十九章 浅夏重伤?第十章 云氏暗讽!第三十八章 到达阳州!第二十五章 流年回京!第十九章 通灵血玉第二十九章 果真投敌?第十九章 他是刺客?第七十五章 背后谋士?第七十五章 形势严峻!第二十二章 全都发卖!第四十三章 算计之中?第七十章 竟然是他?第十八章 万事俱备!第五十四章 终于进山!第六十一章 是敌是友?第一章 楔子第五十六章 这叫催眠?第四十四章 竟是重瞳!第十六章 不祥之人!第十三章 归途遇袭!第七十四章 何人设局?第二十六章 动力?压力?第二十二章 浅夏之惧!第八十一章 过河拆桥?第一章 楔子
第二十六章 动力?压力?第四章 衰败征兆!第八十三章 拉开序幕!第十九章 推波助澜!第三十七章 自取其辱?第六十二章 准备离开!第五十一章 所谓秘术!第八十七章 催眠渣父!第九十五章 竟然有他?第二十二章 浅夏之惧!第一章 谁的人情?第三十章 无关紧要!第五十五章 元初毒发!第七十四章 何人设局?第三十六章 意料之外!第十六章 慢性毒药!第七十八章 苛刻条件?第三章 多方筹谋!第八十八章 当年真相!第四章 阴谋再现!第十四章 怨不得我!第六章 又死一个!第七十一章 开诚布公!第六十三章 窥探秘密!第三十一章 代虐渣女!第四十九章 皇后试探!第十章 接近真相!第二十五章 遣出族谱!第十六章 太后赐婚!第三十八章 有些麻烦!第三章 刻意安排?第八十八章 当年真相!第七十九章 又有喜了?第八十三章 初至允州!第六十九章 她的能力!第七十二章 收服方家!第五十六章 双方会合!第九十一章 人车失踪!第六章 又死一个!第七十九章 又有喜了?第九章 想要升迁?第三十五章 舅舅来了!第十八章 万事俱备!第十章 我答应你!第四十一章 当年往事!第十一章 风雨前夕!第二十二章 全都发卖!第八十九章 浅夏出手!第七十二章 收服方家!第二十二章 全都发卖!第三十一章 浅夏挨打!第十五章 忍不住了?第三十四章 猛烈反击!第二十九章 被盯上了?第七十章 竟然是他?第四十章 怎么回事?第十三章 情势逆转!第八十九章 爱而不得?第二十六章 动力?压力?第三章 多方筹谋!第六十一章 是敌是友?第六十五章 前往苍溟!第六十四章 元初归来!第七十章 最终目的!第九十四章 暗中操作?第九十章 你属狗的?第六十八章 痴心妄想!第五十九章 世子心计!第十一章 风雨前夕!第七十九章 改日再搬?第八十八章 当年真相!第五十六章 这叫催眠?第五十六章 双方会合!第十六章 太后赐婚!第七章 差错不得?第四十九章 浅夏重伤?第十章 云氏暗讽!第三十八章 到达阳州!第二十五章 流年回京!第十九章 通灵血玉第二十九章 果真投敌?第十九章 他是刺客?第七十五章 背后谋士?第七十五章 形势严峻!第二十二章 全都发卖!第四十三章 算计之中?第七十章 竟然是他?第十八章 万事俱备!第五十四章 终于进山!第六十一章 是敌是友?第一章 楔子第五十六章 这叫催眠?第四十四章 竟是重瞳!第十六章 不祥之人!第十三章 归途遇袭!第七十四章 何人设局?第二十六章 动力?压力?第二十二章 浅夏之惧!第八十一章 过河拆桥?第一章 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