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垂死挣扎

133 垂死挣扎

“我只是负责制订菜谱,每天做饭菜,陪你用饭菜的可不是我,若说接触你食物的人有嫌疑,那厨房的厨娘,端菜的丫鬟,你宠爱过的小妾,都比我嫌疑大。”阮初晴慢条斯理的轻抿着茶水,淡淡说着。

“你少狡辩,掌管厨房和内院大事的都是你的陪嫁嬷嬷,就算毒是她们下的,也是受你指使。”温国公手指着阮初晴,咬牙切齿,眸中怒火翻腾,当年他挑来选去,怎么会眼瞎心也瞎的娶了个阴险毒辣的美女蛇。

“人心难测,我的陪嫁丫鬟,嬷嬷们,忠心的人未必是我!”阮初晴挑眉看着杯中的茶水,眼睑轻轻沉下,遮去了眸中的神色。

“是不是要我拿出证据,你才会认罪?”那些翠粉花,不但要害他性命,还绝了他的后代,阮初晴真是心狠手辣,手段残忍的让人发指!

“那你就去我房间搜吧,能搜出证据,我就认罪!”阮初晴没有厉声拒绝,也没有高声嘲笑,而是非常配合的同意了温国公的建议。

温国公一怔,目光微微闪了闪,这么坦荡,没有丝毫的心虚与遮掩,难道翠粉花真的不是她下的?

翠粉花每天都要下在食物中,放眼整个温国公府,只有她有这个能力和机会。

雅间外,沈璃雪挑挑眉,阮初晴的翠粉花隐蔽了十几年,从未被人发现,肯定放在了让人意料不到的地方,不会轻易让人搜到,所以,她才会这般肆无忌惮,直言不讳的让别人去搜查。

就像雷太尉,谁能想到他会在棋盘里养蛊?

“回府!”温国公怒喝一声,袖子一甩,面色阴沉的大步走出了雅间,身中慢性毒,苏家绝了后,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他一定要找出真凶,狠狠惩罚,让他(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阮初晴扬扬嘴角,回府搜查是吗?她奉陪,放下茶杯,扶着丫鬟的手,袅袅婷婷的跟了出来,高贵端庄,温柔贤惠。

走下楼梯的瞬间,她锐利的目光像利箭,猛然射向一间雅间,眸中闪烁的道道厉光,仿佛要穿透厚厚的门,将雅间的人碎尸万段。

沈璃雪不闪不避,径直拉开了房门,微微的笑着,看向阮初晴:“苏夫人,一路走好!”

她的笑容犹如出水芙蓉,清新自然,隐约中带了魔性,眼瞳幽深到了极致,眸中凝了一抹浓烈的魔魅之气,震慑人心,故意加重的语气,猛然一听,是在道别,仔细回味,在送人上黄泉路。

“多谢关心!”阮初晴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看的沈璃的目光如千年寒冰,瞬间将四周冰封。

“郡主!”白姨娘走在最后,情绪非常低落,她本想治好温国公的病,生育子嗣,一步一步在温国公府站稳脚步,哪曾想,苏烈已经不能再生育,她也不可能再有后代了,以她这低微的姨娘身份,苏烈一死,她可能会殉葬,也可能会无依无靠,被赶出温国公府,下半辈子绝对会悲惨至极。

“白姨娘,温国公中了慢性毒,还没有毒发,人没死,后代也就有一线希望,你不要灰心丧气!”沈璃雪委婉的劝解着。

“多谢郡主开解!”白姨娘牵牵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苏烈中毒一月后就没有了生育功能,如今那翠粉药在他体内沉淀了十几年,生育功能怕是早就毁的一干二净,哪还有半分恢复的希望。

沈璃雪这么说,无非是劝她看开些,不要天天郁闷,可她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怎么可能开心的起来。

她重重叹息一声,纤手搭着丫鬟的手腕,一步一步,踉跄着走下了台阶。

“温国公府不会再安静了!”东方珩站在窗边,看温国公,阮初晴,白姨娘三人坐上马车渐渐远去,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沈璃雪微微一笑:“阮初晴这个正室夫人,要让位了。”

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给自己下毒药,绝他后代的女子稳坐正妻之位,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阮初晴自找的。

“热闹看完了,咱们也回府!”东方珩轻握了沈璃雪的小手,语气是少有的温柔。

“好!”看着东方珩略带疲惫的面色,沈璃雪笑了笑,心中暗暗着急,他的精神越来越差了,南疆鬼医究竟什么时候会到?

走出茶馆,坐上马车,东方珩轻拥了沈璃雪在怀,下巴轻搁在她肩膀上,微闭了眼睛,呼吸渐渐变的轻轻浅浅。

“东方珩,你知不知道沈明辉去了哪里?”沈璃雪没话找话,想让东方珩清醒些,心脏有问题的人,要十分注意,不然,随时都会在睡梦中过世。

“相府被查封,沈明辉带着金姨娘,赵姨娘,李姨娘去了驿馆!”东方珩的人一直注意着丞相府的一举一动,沈明辉的下落,他清清楚楚。

“驿馆?”沈璃雪一怔,随即明白,沈采云是秦君昊的女人,也是沈明辉,金姨娘的女儿,他们落难,去投奔她,倒是合情合理。

沈璃雪挑挑眉:“沈采云有没有收留他们?”从小到大,沈明辉都没怎么关心过沈采云,她对沈明辉也没有多少感情,他一身光鲜,身居高位时,从没正眼看过她,官位被贬,落难了,居然去投奔她,以她的傲气,不好投靠。

“给他们在郊区租了间院子住!”东方珩淡淡说着,抱沈璃雪的手臂,不知不觉间紧了紧。

“沈采云倒是很有孝道!”驿馆是接待别国使者的,沈明辉绝不能住在那里,面对从未疼过她的爹,沈采云能租房子照顾他们,已经很不错了。

“那座院子是用沈采云的嫁妆租的,并且,她将三分之一的嫁妆给了沈明辉,让他用来养老!”东方珩挑挑眉,沈采云的孝道,也是有度的。

沈璃雪扬扬嘴角:“你是说,沈采云给了他们银两,就不再管他们了,让他们自生自灭!”

“没错!”东方珩闭着眼睛点点头。

沈璃雪笑笑,那也比她强了,她可是一两银子都没给沈明辉,并且,她还拿着他最在意的东西。

沈璃雪自袖中拿出碧绿的沈氏家传玉佩,轻捏着红色的丝线,沈明辉一直想要回这块玉佩,林青竹的首饰,她已经全部搬进战王府了,这块玉佩她也不稀罕,要不要给他送过去?

东方珩紧紧皱起眉头,英俊的脸上浮现浓浓的痛苦之色,额头冒出一层冷汗,他的心一直在疼,刚才抱着沈璃雪,疼痛慢慢消失,为何突然间,快速的疼了起来?

他轻咳几声,嘴角溢出一丝血沫,微闭的眼眸猛然睁开,碧绿的沈氏家传入映入眼帘,眼眸一凝,伸手接过了玉佩:“这是沈氏家传玉?”

“是啊!”沈璃雪点点头:“它对我已经没用了,你说我要不要还给沈明辉?”

“沈明辉已经身无分文,急需银两,你还给他,他也是典当的份!”东方珩将玉佩塞进沈璃雪手中,眸中的痛苦之色渐浓,他刚才以为沈氏家传玉有问题,拿到手上,心疼却没有减弱半分,是他猜错了,一块普通的玉佩,怎么可能治得了心疾。

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透过沈璃雪涌进东方珩体力,心脏剧烈的疼痛瞬间减去了一半。

东方珩一怔,低头看去,沈璃雪正拿着玉佩,翻来覆去的研究。

他抓住红绳,将玉佩扯离沈璃雪,那股无形的力量快速退去,心脏剧烈的疼痛起来,将玉佩放到沈璃雪手中的瞬间,那股力量又出现了,疼痛瞬间减半。

东方珩锐利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果然是这块玉佩的问题,玉佩是沈家的,一定要在沈家人的手中,才能发挥作用:“璃雪,沈明辉最缺的是银子,你不如送些银子给他,买下这块玉佩,玉佩成色很不错,难遇的好玉!”

沈璃雪摇摇头:“这块玉佩里,好像有什么秘密,沈明辉对它很重视,未必会卖!”

东方珩闭上了眼睛,能治重病的玉佩,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宝贝,沈明辉当然不舍得卖。

沈璃雪目光闪了闪,将玉佩放进衣袖中:“沈明辉有银子,日子过的还算不错,我暂时不去凑热闹了,等他哪天弹尽粮绝,饿上七八十几天,奄奄一息的时候,我再去还玉佩!”

沈明辉中了蛊毒,每天都需要大量的贵重药材,那些银两,很快就会用完,距离他挨冻受饿的日子,不会太远的。

当年,林青竹抱着沈璃雪从大火中逃离的时候,除了这块玉佩,身无分文,她身体虚弱,硬是靠着自己的毅力刺绣,画画卖,养活自己和女儿。

如今,沈明辉同林青竹一样,身患重病,身无分文,无家可归,这就是报应,林青竹当年受的苦,他要全部还回来。

苏烈回到温国公府后,立刻命人将阮初晴的院落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仔细搜查了一遍又一遍,没有找到翠粉花,就扩大了搜索范围,柴房,厨房,客房,以及姨娘,小妾们的房间都搜查了一遍,仍然没有找到翠粉花。

阮初晴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慢条斯理的轻抿着茶水,看苏烈那越来越阴沉的面色,眼瞳深处满是鄙视:“温国公,搜到翠粉花了吗?”

苏烈猛的抬头看向阮初晴,目光如利箭,冰冷锐利:“你少得意,我一定会搜出来的!”

“那你可要快点儿搜,你看这太阳在西斜,很快就要天黑,我也有些困了,想早些用晚膳,早些休息!”

阮初晴这句话说的很慢,透着一股懒洋洋的味道,听到苏烈耳中,就是无声的挑衅。

“阮初晴,我身中巨毒,很快就会没命,你没有半分关心的意思,还悠闲自在的想着用晚膳,早休息,你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夫君啊,成亲十几年,你心心念念的,一直都是战王……”

“住口!”被戳中痛处,阮初晴面色一变,手中茶杯对着苏烈狠狠砸了过去。

苏烈不闪不避,抬手接下茶杯,看着阮初晴阴沉的小脸,知道自己说中了她的痛处,无声冷笑着,继续嘲讽:

“只是听到战王两字,你就这么不镇定,果然还对战王报着心思,可惜,在战王心里,你连林青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就算林青竹死了,她是当年那个名满京城的第一才女兼第一美女,而你呢,身居第二,却无人知晓,你这辈子,就只能做个默默无闻的小人!”

“住口!”阮初晴面色阴沉的可怕,一记凌厉的掌风对着苏烈打了过去,他已经知道她会武功,她也不必再隐瞒。

苏烈毫不退让,迎面接了一掌,只听:“砰!”的一声,两掌在半空中对上,散出强烈的波动,震的丫鬟,嬷嬷们全部后退四五步方才站稳,面色煞白,身体抑制不住轻轻颤抖。

“武功真是不错,可惜,练的再好,东方朔也不会看一眼!”苏烈挑眉看着阮初晴,连嘲带讽,眸中厉光闪烁。

“苏烈,你不要欺人太甚!”阮初晴咬牙切齿,眼眸深处腾起熊熊两团怒火。

“怎么?想谋杀亲夫?凭你还没那么大本事。”苏烈挑衅的看着阮初晴,嘴角微扬,勾勒出一抹残妄的笑。

“正妻阮初晴持家不稳,致使我身中巨毒,命在旦夕,关进家庙思过二十年,不得有丫鬟伺候!”

她心里一直没有他,他又何必再花银子养她,精致的房间,高贵的地位,无上的权利,他当初给她的,全部都收回,看她还如何嚣张。

“苏烈,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阮初晴的面色阴沉的可怕,关她进家庙,是想夺了她的管家大权,让她颜面尽失,在温国公再无立足之地。

家庙里许久都不打扫一次,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肮脏无比,他不许她带丫鬟进去,就是想让她事事亲自动手,她是名门千金,高贵的温国公夫人,做三等丫鬟的粗活,分明就是在羞辱她。

“阮初晴,你给我下毒药的时候,可曾留过情面?”苏烈咬牙切齿的质问。

阮初晴挑挑眉:“苏烈,你并没有找到证据,如果你硬要怀疑我,我也无话可说,既然咱们相看两生厌,不如分开,各过各的!”

“休妻?你休想,你是我苏烈名媒正娶的妻子,生是我苏家的人,死是我苏家的鬼!”她想名正言顺的接近战王,嫁给战王,他就偏不让她如愿,死了也要将她的尸体安葬在苏家的坟墓里,别想和战王扯上半点关系。

“我和你和离!”阮初晴才不会这么没面子的被人休,她要和离,要自己掌握主动权。

苏烈冷冷一笑,傲然道:“你犯下大错,对不起我,就算要合离,也要等惩罚完了才有资格!”

“来人,送夫人去家庙思过,严加看守!”苏烈没找到证据,才会只让她思过,如果找到了翠粉花,他定会将她碎尸万段。

“苏烈,你不要太过份!”阮初晴见几名侍卫真的走上前来押她,怒气冲天,掌力出手的瞬间,又收了回来,她武功虽高,却不是苏烈的对手,如果硬碰硬,他肯定能拿下她,气愤之余,废去她的武功,她可就半点依仗都没有了。

“只是送你去家庙,又不是要你性命,怎么能叫过份!”苏烈瞟了阮初晴一眼,眸中闪过一道阴冷:“温国公府内院的大小事情暂交白姨娘处理!”

身为正妻,最在意的就是管家大权,苏烈当着阮初晴的面,把管家大权交到白姨娘手中,是故意刺激她,羞辱她,将她贬低,低到十八层地狱里去。

“多谢老爷!”伤心的白姨娘瞬间回过了神,欣喜的答应下来,老爷让她管家,是对她重视,有情意,她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难过了。

阮初晴恨恨的瞪了白姨娘一眼,她和沈璃雪是一伙的,自己落到今天这种下场,沈璃雪脱不了关系,呵呵,害了雨婷,又来害她,真是不自量力,自寻死路。

“愣着干什么,把阮初晴押走!”苏烈看到阮初晴的脸,就觉得心烦气燥,无比刺眼,厉声下了命令。

“是!”侍卫们答应一声,快速押着阮初晴去了家庙。

家庙里许久都不住人,满室的灰尘,蜘蛛网,根本无法下脚,推开房门,一股潮湿的晦味扑面而来,呛的人连连咳嗽。

侍卫们将阮初晴押来后,忍不住肮脏,快速离开了,阮初晴站在门外,看着破败的房屋,满面阴沉,咬牙切齿:苏烈,你做的好,做的很好!

抬头望望天空,夜幕已经降临,万家灯火全部点亮,远远的传来阵阵欢声笑语,阮初晴看着漆黑一团的家庙,胸中怒火翻腾:“来人,给我拿蜡烛来!”

一名侍卫推门走了进来:“夫人,老爷吩咐,不许您拿府里的任何东西,如果您要亮光,请自己想办法。”

阮初晴怒气冲天:“这里黑漆漆的,没有蜡烛,没有火折子,我怎么想办法?”

侍卫暗暗撇嘴,心中不屑冷哼,这里是家庙,不是舒服的卧室,还想点蜡烛,拿根木棍点燃照明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见侍卫不说话,阮初晴以为他也不知道如何点光,不耐烦的摆摆手:“吩咐厨房,给我送晚膳来!”

“回夫人,老爷吩咐,不许您吃府里的,要吃东西,您自己在家庙里想办法!”侍卫看阮初晴的目光充满不屑,她犯了大错,被贬到家庙里思过,又不是来享福的,居然还想吩咐厨房吃大鱼大肉,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和身份吧。

“家庙里什么都没有,我吃什么?蜘蛛,臭虫,苍蝇还是蚊子?”阮初晴惊声高呼。

“卑职不知!”侍卫看出来了,阮初晴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以为她还是高高在上的温国公夫人,让下人们时时处处都要以她为先,他心中不屑,也懒得再和她讲道理,直接敷衍她。

“苏烈是想饿死我吗?”阮初晴美眸中怒火燃烧,美丽的面容微微扭曲,映着暗下来的天色,格外渗人。

“卑职不知!”侍卫低了头,继续敷衍。

“你除了说不知,还会说什么?”对着机械的侍卫,一问三不知,阮初晴胸中怒火更浓。

“卑职不知!”侍卫不理会她的怒气,再次敷衍。

“滚!”阮初晴胸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熊熊燃烧起来。

“是!”侍卫后退一步,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将阮初晴关在了阴森恐怖,晦气熏天,尘土遍地的家庙。

“苏烈!”阮初晴愤怒的吼叫穿透云层,响彻云宵,震惊了附近的侍卫。

侍卫们揉揉耳光,手握长剑,继续站立着,装没听到。

家庙里,阮初晴看着破烂,脏污,根本不能住人的房间,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小手紧握成拳,将她害到今天这种地步的,除了苏烈,还有沈璃雪,林青竹那个贱人生的女儿,和林青竹一样犯贱,她绝不会放过她。

抬头望望黑色的夜幕,阮初晴冷冷一笑,双足轻点,窈窕的身形瞬间飞了出家庙,径直向着一个方向飞去,站在门外的侍卫们,眼睛瞪的溜圆,警觉性也很高,却没有发现,里面的人已经离开了。

阮初晴纤细的身形在夜色中快速飞翔,很快来到近郊的一间小院前,小院正中的屋檐上,挂着一盏昏黄的马灯,一名中年男子坐在一方小凳子上,仔细挑捡着小篮中的各种草药,神情专注。

“堂堂青焰丞相,落得如此下场,你就不愤恨?”阮初晴缓步走进小院,冷声询问那名男子。

沈明辉抬头看向阮初晴,他光洁的下巴上长满了青色的胡须,白色的脸隐隐泛黄,眉宇间弥漫着浓浓的愁云,眼眸中闪烁着无边的疲惫。

“你……”阮初晴猛然一怔,她怎么都没想到,短短几天不见,沈明辉居然像变了一个人,一下子老了二十年。

“我身中蛊毒,名不久矣,就算争到,又能享受得了多久?”沈明辉长叹一声,低下头去,继续捡草药。

阮初晴走上前来,看到篮子里的草药很新鲜,有的还带着潮湿的土,显然是今天刚挖来的:“你居然亲自采药?”

“药太贵,我买不起,只好自己采药!”沈明辉低低的说着。

阮初晴撇撇嘴:“你有个好女儿是战王的义女,你去找她,会有源源不断的药材,不必这么辛苦。”

沈明辉动作一顿,随即又动手摆弄药材:“我们已经断绝父女关系了!”

“你们是亲生父女,血缘关系是断不掉的,你对她有生育之恩,你有难,她坐视不理,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阮初晴义正词严,为沈明辉报不平。

“战王不好惹!”沈明辉已经是无权无势的平民,哪里还敢去战王府找沈璃雪的麻烦。

“原来你在顾及这个!”阮初晴挑挑眉,嘴角扬起,似笑非笑:“十六年前的战王同样不好惹,咱们两人不是一样招惹了,平安无事的过了十六年哪,那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你了,我可没捞到什么好处!”

“你又要干什么?”沈明辉停下手中动作,看向阮初晴。

“我有个计划,如果成功了,受益匪浅,你可以解去蛊毒,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不必再像现在这样,天天自己劳心劳力的辛苦去挖草药,你要不要再与我合作一次?”阮初晴诡异的笑着,平静的声音中带着浓烈的蛊惑味道。

“我中的蛊毒有解?”沈明辉皱起眉头。

“只要人没死,蛊毒就有解掉的希望,南疆几乎人人懂蛊,你绝望什么?”阮初晴瞪了沈明辉一眼,暗骂他是没用的男人,贪生怕死,只会享受安逸,成不了什么大事。

沈明辉双手猛然一紧,是啊,他天天都在服药,那蛊并没有伤他太多,他如果有条件,完全可以找个厉害人,将蛊逼出,十六年前的合作,他得了很大利益,这一次,应该也能得到不错的利益:“什么计划?”

阮初晴嘴角微挑,扬起一抹阴冷的笑:“沈丞相同意合作,咱们的计划,就成功一半了!”

顺天府大牢,温国公提着食盒,走进一间牢房,牢房最里端,用木板简单的搭了个小床,旁边还有个小桌子,虽然很简陋,但比其他牢房要舒适许多。

“雨婷!”温国公看着坐在桌边,拿着木梳,有一下没一下轻理头发的苏雨婷,轻声呼唤。

苏雨婷转过头,满脸鞭痕,面容狰狞,双目无神,机械的招呼着:“爹,你来了!”

“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菜,趁热吃!”温国公笑着打开食盒,阵阵香气飘散,让人垂涎欲滴。

苏雨婷看着饭菜,没有太大的味口,拿起筷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外面是什么时间了,我快要被问斩了吧!”

“雨婷,别说丧气话!”温国公训斥着,压低了声音:“爹会想办法,让你出大牢!”

“真的?”苏雨婷死灰般的眸中燃起点点星光,她被抓进大牢,判了死刑,一直都在等死,心也渐渐变的麻木,如今听闻可以出大牢,死寂的心,瞬间激动的跳动起来。

温国公重重的叹了口气:“爹什么时候骗过你!”他不能再有子嗣,苏雨婷是他唯一的女儿,也是苏府唯一的希望,他一定要保下她,绝不能让她死。

“谢谢爹!”苏雨婷强压了跳动的心,口中饭菜也变的异常好吃起来,她很快就要出大牢了,呵呵,所有伤害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尤其是那个沈璃雪,她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痛苦,自己定要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夜凉如水,月上中天

战王东方朔站在青竹屋二楼的窗前,看向大片的青竹林以及燃着的那串红色灯笼,手中拿着一幅卷轴,深邃的眸中染了几分沉重。

阵阵清风吹过,带来丝丝清新的水气,战王的目光顺着清风,看向水池,轻纱飘动的水榭,好像躺着个人,离的远,又有轻纱遮掩,他看不到里面躺的是谁。

身形一动,瞬间出了窗子,修长的身影像一抹惊鸿,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衣袂轻飘间,他已来到上空,悄无声息的落到了水榭边。

一步一步,慢慢走进水榭,脚步轻的几不可闻,清风吹过,轻纱向外飘散,撤去了榭中的阻拦,战王看清,软塌上躺着一名年轻女子,长长的衣摆从床上垂下,流泻了一地,乌黑的头发未挽,散了大半个床塌,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在眼睑上投下两个淡淡的阴影,嘴唇轻抿着,小巧的鼻子轻轻浅浅的呼吸,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容颜,战王有瞬间的恍惚,随即清醒过来,她不是林青竹,而是她的女儿沈璃雪。

清风一阵阵吹过,渐渐大了起来,带着丝丝冷意,穿透衣服,渗进肌肤,软塌上的沈璃雪,仿佛也感觉到了冷,不知不觉间缩了缩身体。

战王摇摇头,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盖到了沈璃雪身上,随手理了理她额间的碎发。

沈璃雪蹙了蹙眉,慢慢睁开了眼睛,战王关切的容颜映入眼帘,她眨眨眼睛,揉着额头坐了起来:“义父!”

“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战王在床榻边坐下,犀利的眸中闪着柔和的关切。

“我在看书,不知不觉得就睡着了!”沈璃雪扬了扬手中的书本,侧目望望天空,月上中天,已经半夜了。

战王皱皱眉:“怎么不在房间看,夜晚这里风大,就算是夏天,也容易着凉。”

沈璃雪眨眨眼睛:“东方珩在我房间,我怕吵到他!”

战王仔细一望,沈璃雪看的是医书,床塌一侧的小桌子上,还摆着一个小本子,上面记录了些银针缓解心疾的使用方法:“他的病,很严重了!”

战王不懂医术,但东方珩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身体越来越弱,脚步越来越沉重,他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身体很虚弱,经常心疼,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我想用银针帮他多撑段时间,坚持到南疆鬼医来京!”沈璃雪低低的说着,语气沉重。

“有人在暗中捣鬼,阻止南疆鬼医来京!”身为青焰战神,战王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沈璃雪点点头:“那人很厉害!”那人派的手下,虽然没能杀掉东方珩的暗卫和南疆鬼医,却拖延了很长时间,让暗卫们查不出他们的身份,手段着实不凡。

“东方珩是个有福之人,不会出事的,放心!”战王安慰般轻轻拍拍沈璃雪的肩膀,一幅卷轴从衣袖中掉了出来,落地后,自动滚开,一名美丽女子跃然于画上。

女子的眉眼与沈璃雪极是相似,她站在梅花树下,墨丝飞扬,绯色的衣裙在风中飘飞,片片梅花扑扑簌簌散了她一肩一身,明媚的笑容,清澈的眼眸,让人一见倾心。

再看落款,东方朔,时间是十六年前。

沈璃雪挑眉看着战王,美眸中暗带了笑意,画上画的是林青竹!

战王手指一敛,散开的画卷瞬间收好,紧握在手中,不自然的轻咳几声:“夜深了,早点休息!”

言毕,不等沈璃雪说话,战王已快步走出水榭,腾空飞向青竹小屋,那身影,那速度,怎么看都像被人发现了秘密,落荒而逃。

沈璃雪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样的战王,就像恋爱中的年轻男子,举止青涩,被发现秘密,有些慌乱,哪里还有半点青焰战神的沉稳冷静,杀伐果断,冷酷无情。

想到死去的林青竹,孤身一人的战王,沈璃雪收敛了笑容,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林青竹嫁了战王,该是多好的一对璧人,可惜,天意弄人。

冷风渐渐大了起来,沈璃雪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拿着书本和记录的笔记回了璃雪阁。

温馨的房间中燃着淡淡的竹叶香,东方珩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眉头舒展着,面容平静,没有心疼。

墙壁上镶嵌了一颗夜明珠,不大不小,散着暖暖的光芒,既能照明,又不会让休息的人刺眼。

沈璃雪悄无声息的走进房间,将书本和笔记放到桌子上,轻轻坐到床边,小手抚上东方珩额头的瞬间,东方珩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

“东方珩,你醒着吗?”沈璃雪摇了摇东方珩的胳膊。

“嗯!”东方珩淡淡答应一声,并没有睁开眼睛。

“我看到书上有一套针灸的方法,可以减缓疼痛,你要不要试试看?”沈璃雪眨眨眼睛,轻声询问。

东方珩没有回答,均匀的呼吸声轻轻浅浅的在耳边响起。

沈璃雪蹙了蹙眉,清冷的眸中透着丝丝凝重,这么快就睡着了,他的病,肯定又严重了,怎么才能让他撑到南疆鬼医来到?

心中烦乱着,沈璃雪不知不觉间睡着了,再次睁眼,窗外大亮,阳光明媚,身旁的东方珩却不见了踪影,阵阵若有似无的松香飘散,昭示着他在这里睡了一晚。

“小姐,您要梳洗吗?”秋禾和燕月在门外听到动静,轻声询问。

“进来吧!”沈璃雪翻身下了床,坐到梳妆镜前,燕月端了洗脸水和棉帕,秋禾则走到她身后,为她挽发。

“东方珩呢!”从铜镜中看着空荡荡的床铺,沈璃雪轻声询问。

燕月打湿棉帕,轻轻为沈璃雪擦拭小手:“回小姐,郡王半个时辰前走了,说是圣王府有事情,要回去处理!”

沈璃雪点点头,暗暗蹙了蹙眉,东方珩带病处理事情,会让病情更加严重,南疆鬼医不知何时能到,她需要把新学会的那套银针刺穴,给他试试。

燕月为沈璃雪擦完手,打开了食盒的盖子,将里面的饭菜,一样一样拿了出来:“小姐,请用膳!”

“你们吃吧,我有事,出去一趟!”那套针灸里,需要用到一支尺寸特殊的银针,沈璃雪打靠的银针里没有合适的,必须要去订做一支。

“奴婢们陪您一起去!”

沈璃雪摇摇头:“不用,我很快回来!”打造支银针而已,不必走很远,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没必要带这么多人。

出了战王府,走上一条街,就是繁华的商铺,沈璃雪将银针的样子交给铁铺,标好尺寸,坐在一边等候。

看着画纸上的银针,她突然想起了战王袖中的那幅画,那么长的一幅画,放在袖子里,肯定很不方便,又有掉出的危险,战王怀念林青竹,也可以拿小物件代替。

林青竹的全部嫁妆都在战王府,发簪,耳环多的数不胜数,但战王是男子,带那些东西不太合适,带一样小巧,又文雅的东西最好。

不知不觉间,沈璃雪来到了武国公府:“岩表哥在吗?”

071 郡王吃飞醋037 冤家路真窄134 嫁人真相痛打阮渣苏渣096 璃雪妙计挫渣女184 千泷要选妃084 岩表哥要相亲149 争抢寒石花140 重撞渣女047 渣女设诡计032 帮她换衣服124 重打姨娘阮初晴192 抓捕渣男033 她不想喝药039 反目又成仇038 教训风流鬼058 渣男当问斩186 宫乱130 太尉府覆灭046 整治穆渣男080 千泷愤怒钢钉扎残渣女腿073 再次飞醋痛打刁奴183 识破女儿身079 郡王千泷互吃醋番外五包子脱壳闹酒楼073 再次飞醋痛打刁奴095 拒绝假货气坏渣爹079 郡王千泷互吃醋120 火烧溅夫淫妇103 吃拆入腹春色无边148 迷心迷情219 气坏东方湛048 整渣男渣女014 强灌他喝药100 渣女狠毒自食其果204 沈烨磊之死067 郡王璃雪树下许愿087 南宫啸被丑女扒衣劫色128 真相大白191 东方洵入狱170 再遇夜千泷028 继母设毒计164 痛打李凡千媚抵京012 雷氏生辰宴001 见死不救213 谋朝篡位天灾惊现209 挑拨离间渣女内斗002 喝茶看戏129 搜查太尉府076 渣弟撞柱渣妹丢脸136 鬼医抵京113 鞭抽苏渣女194 丽妃挑衅090 庄尚书一家万箭穿心票票194 丽妃挑衅098 郡王'怒杀'南疆太子013 神秘男子122 惊天秘密战王大怒032 帮她换衣服004 反将一军157 及笄礼惊变063 英雄救美055 苏雨婷受辱035 挑战大小姐158 揪出凶手004 反将一军158 揪出凶手194 丽妃挑衅182 温情脉脉算计沐国公134 嫁人真相痛打阮渣苏渣169 初入西凉马惊075 气渣女见战王083 勾引渣爹好戏登场144 云南王谋反160 国公府覆灭144 云南王谋反056 乱棍打雷聪037 冤家路真窄105 连哄带骗的强吻134 嫁人真相痛打阮渣苏渣106 渣妹被强失贞120 火烧溅夫淫妇064 璃雪整渣女039 反目又成仇162 大婚下番外八自己找死你怪谁187 局势转变痛打淑妃189 沐国公府覆灭040 愚蠢二小姐164 痛打李凡千媚抵京077 渣女勾引安郡王002 喝茶看戏219 气坏东方湛190 璃雪有孕012 雷氏生辰宴177 道歉冷战春意盎然197 选妃赶走南疆太子154 安郡王对战湛王133 垂死挣扎204 沈烨磊之死
071 郡王吃飞醋037 冤家路真窄134 嫁人真相痛打阮渣苏渣096 璃雪妙计挫渣女184 千泷要选妃084 岩表哥要相亲149 争抢寒石花140 重撞渣女047 渣女设诡计032 帮她换衣服124 重打姨娘阮初晴192 抓捕渣男033 她不想喝药039 反目又成仇038 教训风流鬼058 渣男当问斩186 宫乱130 太尉府覆灭046 整治穆渣男080 千泷愤怒钢钉扎残渣女腿073 再次飞醋痛打刁奴183 识破女儿身079 郡王千泷互吃醋番外五包子脱壳闹酒楼073 再次飞醋痛打刁奴095 拒绝假货气坏渣爹079 郡王千泷互吃醋120 火烧溅夫淫妇103 吃拆入腹春色无边148 迷心迷情219 气坏东方湛048 整渣男渣女014 强灌他喝药100 渣女狠毒自食其果204 沈烨磊之死067 郡王璃雪树下许愿087 南宫啸被丑女扒衣劫色128 真相大白191 东方洵入狱170 再遇夜千泷028 继母设毒计164 痛打李凡千媚抵京012 雷氏生辰宴001 见死不救213 谋朝篡位天灾惊现209 挑拨离间渣女内斗002 喝茶看戏129 搜查太尉府076 渣弟撞柱渣妹丢脸136 鬼医抵京113 鞭抽苏渣女194 丽妃挑衅090 庄尚书一家万箭穿心票票194 丽妃挑衅098 郡王'怒杀'南疆太子013 神秘男子122 惊天秘密战王大怒032 帮她换衣服004 反将一军157 及笄礼惊变063 英雄救美055 苏雨婷受辱035 挑战大小姐158 揪出凶手004 反将一军158 揪出凶手194 丽妃挑衅182 温情脉脉算计沐国公134 嫁人真相痛打阮渣苏渣169 初入西凉马惊075 气渣女见战王083 勾引渣爹好戏登场144 云南王谋反160 国公府覆灭144 云南王谋反056 乱棍打雷聪037 冤家路真窄105 连哄带骗的强吻134 嫁人真相痛打阮渣苏渣106 渣妹被强失贞120 火烧溅夫淫妇064 璃雪整渣女039 反目又成仇162 大婚下番外八自己找死你怪谁187 局势转变痛打淑妃189 沐国公府覆灭040 愚蠢二小姐164 痛打李凡千媚抵京077 渣女勾引安郡王002 喝茶看戏219 气坏东方湛190 璃雪有孕012 雷氏生辰宴177 道歉冷战春意盎然197 选妃赶走南疆太子154 安郡王对战湛王133 垂死挣扎204 沈烨磊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