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陨脚下飞快,只一眨眼的功夫便行进了起码五丈远,却是比全力奔跑下的修仙者还是快上不少。
在北极冰原上,其实是一套能让你行走飞快的法门,并不是任何术法,而是顺着风和冰层的方向借力加快自己的速度。这一套法门原本是冰原凶兽才会,而她则是因为有一名雪人兽老爹方才有幸学会,在没有遇见师父的最初,她便是靠着这套法门在冰原上躲避了一次又一次的凶险。
对楚星陨来说,这个世上有两个东西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触碰,否则她即便是舍去性命都必定要让别人付出代价——一个是将她抚养长大的雪人兽老爹,一个是收她入门给了她自保能力的师父,因此不论是雪人兽还是极光宗遭遇了威胁和凶险,她都必将倾尽全力,不死不休。
而如今,却有人一次触怒了她的两个逆鳞,看来她是想安生过日子都不能了。
不多时,楚星陨便达到了冰原客栈。她未做任何停留便走了进去,因为她察觉到敖晴的气息便在客栈之内。
甫走入客栈,楚星陨便瞧见敖晴站在一楼最偏僻的两间房前怒视着刑真如,她心头微动,随即走了上去。
若说她早先对刑真如感观不好只是因为这个男人误伤了她老爹,那么现在瞧见敖晴的目光,她完全有理由怀疑敖晴前来找寻的气息便是属于刑真如的,毕竟作为一条对周遭任何变化都甚是敏感的冰螭,敖晴对气息的敏锐程度绝非普通人可以比拟。被敖晴怀疑上的人,基本不会有错。
刑真如一直气定神闲地与敖晴对峙,不管敖晴如何质疑,他都只是轻描淡写地表示自己与敖晴道别之后便回了客栈,并且一直呆在房间内没有外出,至于敖晴提出的有谁可以证明,刑真如只能表示他回来之后并没有与任何打招呼,即便是他妹妹也没有接触过,并无他人可以为其证明。
于是两个人便一直杵在刑真如的房间门口大眼瞪小眼,而这段时间内,刑巧茵一直没有出门,似乎并未听到屋外的声音,亦或是完全不在乎自己兄长的安慰。
对于这一点,敖晴完全不在意,毕竟她并没有从刑巧茵房间内感受到其他气息,更没有那个所谓的魔气。
而刑真如却也好似对妹妹的举动一点不在乎,刑巧茵没有出来帮他,他也没有主动去找妹妹,就好像隔壁房内住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似乎这个跟着他一并来到冰原的女子其实并不是他的妹妹一样。
楚星陨进来的时候,敖晴与刑真如二人便已经保持着对峙的状态起码有一刻钟了,如今见到她到来,这两人并没有任何反应,继续你瞧着我、我瞧着你,似乎多来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关系。
楚星陨双眼一眯,走到敖晴身旁,冷眼瞧着刑真如,想从这个男人眼中看出一些蛛丝马迹来,可惜……
很显然这个男人是一个惯于说谎的人,最起码是一个惯于隐藏自己的人,楚星陨并没有从他眼中看出什么,但心中却越发肯刑真如有问题,只因为这个男人的一双眼并非清澈无暇,而是异常深邃,深邃得好似将所有情绪所有算计都掩藏在了眼眸最深处,让人无从捕捉、无法探寻。
就在三人对峙的时候,楼上忽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并不是刻意放缓的那种,而是这脚步声的主人似乎是一个习惯了轻声走路的人,即便是每一步都落得很稳,但声音却并不重。
敖晴抬起头来,见到那个出现在三人视线中的身影,并没有太多惊讶,只是问道:“你怎么来了?”
从声音传来的一刹那,敖晴便已经听出了是谁的脚步声,确切的说,她是从潘慧出门的那一刻便已经听到了潘慧的脚步声,只不过她并不清楚潘慧为何会来插手这件事情。
潘慧站在楼梯上,随意瞟了一眼刑真如,对敖晴说道:“我有事找你和小楚,到我房间来。”
敖晴与楚星陨对视一眼,点点头,直接将刑真如晾在原地,二人跟着潘慧一并走上楼去。
刑真如一直古波不惊的双眼在三人身影消失在他视线之中时终于眯了起来,眼眸深处暗潮汹涌,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之有丝毫的外泄。
虽说从前从杜子昂口中经常听到潘慧的事情,但如今接触得越多,他却越发现自己看不透这个女子。有时好像真如杜子昂所说的一般纯净美好,而更多的时候却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沉,尤其是当她那双眼眸望向他时,他总会有种快要被潘慧看穿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不止一次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暴虐。
他现在已经分不清楚,对于这个女人,他是否还要将其绑在身边,是否还要用真情去感化她,是否还要去利用她的感情。
他终究还是不希望自己身边的女人太过聪明,尤其还是一个他已经快要分不清究竟是利用多一些还是感情多一些的女人。可是,如果潘慧从一开始便轻易被他握在手中,是否他就不会对她产生越来越浓的兴趣,是否也就不会在要不要放手这个问题上犹豫不决。
刑真如眸色越发深邃了几许。
看来,他需要重新考虑一下如何对待潘慧了。
他想要去爱惜这个女人,仅仅是建立在这个女人也会爱上他的前提下,如果由始至终潘慧都不会接受他更不会爱上他,那么他还有必要再花费如此多的精力在这个女人身上么?既然从一开始他的打算便只是利用潘慧去牵制杜子昂,既然如今明显没有办法在感情上俘虏潘慧,那么……
有些时候,使用强硬的手段所达到的效果其实也是一样的,结果不会有多差,只不过是能否皆大欢喜的问题。
刑真如嘴角一勾,似笑非笑。
女人……还真的是鸡肋啊……
他状似无意地瞟了一眼隔壁的房门,而后转身走入了自己房中。
他素来只喜欢听话的棋子,如果有些人不怎么听话,那么他并不介意让那个人再受一点教训,尤其是有的人好像一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是说……他最近对某些人太宽容了,以至于让她误会了他其实很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