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济慈寺回来之后,拾欢的心中平和了许多。
既然凡事不可强求,那便顺其自然好了。
拾欢突然想起了上次要和凌子归一起出去走走的想法。若不是秦未泽从中捣乱,恐怕她早就到江南了。
一想到秦未泽,拾欢便皱了皱眉头。
踢了踢坐在一旁的吃葡萄的凌子归,拾欢问道:“还想不想去游山玩水?” шшш● тtkan● C O
凌子归一听,把口中的葡萄整个咽了下去:“当然想啊,我们现在就去怎么样?鲎”
“现在?”
“对啊,该计划的早就计划好了,银子我们也早就有了。还等什么?”
“可是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收拾啊。”没想到凌子归这么雷厉风行,居然说走就走,什么都不带。
凌子归拉着拾欢就走:“带了银子就够了!”
拾欢的心中还是有些雀跃的,毕竟到目前为止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何不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坐上马车,拿上银子,拾欢准备去笑傲江湖了!
凌子归很是兴奋,连车夫都不用了,直接自己赶马车。
拾欢与他并排坐在车门处,手握着缰绳。这对拾欢是一种新的体验,她可是第一次赶马车。
两个人晃晃悠悠地向城门处走去,拾欢一边吃着蜜饯,一边悠闲地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时不时地凌子归过来抢一颗蜜饯。
快到城门的时候,突然间前面有很多骑着马的人走过。可是突然间一只马匹停在了他们的马车前。
秦未泽看着眼前的拾欢,是要与凌子归出远门吗?
看着他们抢蜜饯,看着拾欢那如花的笑靥,秦未泽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左手。
“这不是宁王爷吗?我们让王爷您先走。”凌子归得意地笑了笑,示意马儿给秦未泽让路。
丝毫不理会凌子归,秦未泽的眼神一直看着拾欢。
然而拾欢却不想与他对视,坐在马车上百无聊赖地吃着蜜饯。一看到他,她就会想起那日他与红缨在一起的场景。
既然他不需要她的关心,那么她自然也乐得清闲。
“你要跟他离开?”秦未泽直直地盯着拾欢问道。
“是。”拾欢点点头,并不想多说什么。
看着他那复杂的眼神,拾欢的心沉了下来。前一刻与别的女人调笑,这一刻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是不是应该佩服秦未泽的演技?
秦未泽的心好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他好想阻止拾欢,可是看了看自己那无力的右手,他终究打马向前走去。
擦身而过的瞬间,拾欢的心有那么一丝的刺痛。
她不明白这是为何,可是那痛楚却是真的。
凌子归继续赶着马车向前走,而拾欢也没了吃蜜饯的兴致。默默地看着那人来人往,向京城外走去。
“小不点,我们先出了京城,差不多到天黑的时候可以走到最近的驿站。到时候我们好好地休息休息。反正时间多得是,我们可以慢慢走。”
“好。”拾欢点点头,可是有些心不在焉。
凌子归自然知道她是为什么,可是并没有点破。
出了城门,还未走多远,突然间听到后面有人追了过来。
“拾欢……等等。”吕不周的声音传来。
一得知拾欢要走的消息,吕不周便骑马狂奔,她要是走了秦未泽肯定会发疯的。
所以趁一切还来得及之前,他得把真相告诉她。
“吁……”凌子归停下了马车,拾欢看向来人,吕不周翻身下马:“你不能走!”
“我走不走,好像与吕大人没有关系吧。”拾欢看着吕不周说道。
“我若告诉你,未泽为你伤了一只手臂,你还走吗?”
“我看宁王爷好得很!”
看着拾欢的样子,吕不周收敛了笑容,“你哪只眼睛看他好得很,他的右手不能动难道你没看出来吗?平日里哪怕你咳嗽一声他都会担心的不得了,可是你又关心过他吗?”
拾欢皱着眉头,冷声说道:“他根本不需要我的关心!”
“不需要?不需要你的关心他还偷偷地跑到将军府里去看你?不需要你的关心他还因为你伤心而差不多毁了宁王府?”
原来那天夜里真的是秦未泽,拾欢回想着那日感觉到空气中丝丝气息,没想到他真的跑去了将军府!
“小不点凭什么相信你,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与秦未泽的阴谋?”凌子归在一旁说道。怎么每次他要带着小不点离开都有人出来捣乱?前一次是秦未泽,这次又换成了吕不周了。
“呵呵,骗她我有什么好处?算了,回去我就告诉秦未泽,让他死了这条心吧。他拼死拼活地为了别人,可是人家根本不领情。活该他废了手臂,活该他伤心难过!”
吕不周一边说,一边翻身上马准备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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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废了手臂?
可是为何她丝毫都没有察觉?
把这几日的事情连起来想,拾欢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坐在马上的吕不周回头说道:“他疏远你,他故意与侍妾在一起让你看到,为的就是不让他自己连累你。手臂不能动,他不愿让你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好了,我说完了,要走要留随你的便。”
说罢,骑马扬长而去。
拾欢站在原地,看着吕不周远去的身影,久久地没有回神。
“小不点?”
“我们回去!”
真也好,假也罢,她必须要去问清楚。
凌子归叹了口气,他真的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回到京城内,拾欢直接去了宁王府。魏达上前阻拦,可是一下子被拾欢推开了。
魏达并不是拦不住拾欢,而是不想再阻拦了。这些日子他都看在眼里,王爷是如何思念韩姑娘的。原本他的心中还怨恨韩姑娘把王爷害成了这个样子,可是现在他十分盼望韩姑娘可以陪在王爷身边。
自从韩姑娘不再来了,王爷便没日没夜地处理公文,他的右手不能动,他便用左手。有好几次魏达都想要去帮忙,可是都被王爷赶了出来。
不得已,吕太医给王爷下了点迷魂散才让王爷睡下。
拾欢一路走进去,秦未泽正坐在书桌前,见她突然间进来,他的眼中闪过狂喜。可是紧接着便收敛了情绪,阴沉着一张脸。
“你不是走了吗?来这里干嘛?”
拾欢丝毫不理会他冰冷的口气,直接走到他身边,一把扯下他的衣服,露出右边的手臂。看着那伤口四周的乌黑,拾欢顿时明白了一切。
“秦未泽,你是傻瓜吗?手不能动了还要瞒着我?是不是等到你一命呜呼了你才准备让人告知我?”拾欢冲着他吼道。
她真的气,明明是为了救她弄成这样,明明是就受了伤,可是还要骗她。
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样做特别高尚?
“我的事,与你无关。”秦未泽冷着脸,伸出左手拉好自己的衣服。
看着他的样子,拾欢真的很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都在想什么。她冷静下来。秦未泽是那么的骄傲,他怎么肯轻易认输。
“与我无关?别忘了,这宁王府里面有一半的地盘是我的,我想在这里就在这里,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休想阻拦!”拾欢“啪”地一下把那张纸拍在桌子上,这可是凭证。
“随便你。”秦未泽起身。拾欢回来了,他的心中十分欣喜。她骂他,她生气,这都说明她在乎他不是吗?
可是他不想拾欢因为同情才留在他身边。他不要这种同情。
拾欢气结,这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伙。今天她就和他杠上了。
既然他如此的不通情理,那么就别怪她用计谋了。
上次装病用的那种药她还有一颗,拾欢吞下药丸,很快小脸便红扑扑的,整个人也病怏怏的,如同受了风寒一般。
竹桃看见拾欢的时候吓了一跳,“小姐,是不是你的风寒又复发了?”
“我没事!不准说出去。”
这还了得,竹桃哪里顾得上拾欢的话,连忙跑去找王爷了。
此刻秦未泽正在花园里,只见竹桃急匆匆地赶过来,“王爷,韩姑娘……姑娘她风寒又犯了。”
竹桃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她一抬头,哪里还有王爷的踪影?
一听竹桃这么说,秦未泽便担心的不得了。离开转身回到书房。
一进门,便看到她已经躺在软榻上,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难受。
“欢儿,你没事吧。来人啊,把吕不周找来,要快!”秦未泽一边朝着外面吼着,一边伸出左手探向拾欢的额头。
好烫。
他的眉头皱的死紧,这丫头是不是晚上又没有好好睡觉,不然怎么会得风寒。
“你走,不要你管!”拾欢故意转过头去,不看他。
这个男人你就不能给他好脸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是正确的。
紧紧地握住拾欢的手,他心下焦急,“欢儿不可任性,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王爷刚刚不是说你的事与我无关,那么我也套用一句你的话,我的事与你也无关!”
这丫头居然用他的话堵他?
秦未泽有些哭笑不得,她还挺记仇。
可是这个时候不是和她计较的时候,秦未泽一边用毛巾给她降温,一边等着吕不周。
吕不周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一把脉,他的心里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可是表面上却并未拆穿。
“怎么样?”秦未泽问道。
吕不周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只是风寒发烧,原本是没关系的,只不过刚刚急火攻心,所以才导致病情加重了
。”
秦未泽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开药去吧。”
“好。”吕不周一出门,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苦日子要到头了。终于有人来接手秦未泽这个妖孽了。
很快竹桃便端着一碗药过来了,秦未泽轻声对背对着他的拾欢说道:“欢儿,喝药了。”
“不喝!”拾欢冷冷地说道。
“那怎么行?不喝药风寒加重可如何是好?必须喝!”他的声音变得很严肃,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你让我喝药,你让我医治,可是这么多天来你有好好地喝过药吗?”拾欢索性坐起来,反问道。
秦未泽并不回答她,把药送到她的嘴边,“喝药!”
“你都不好好治病,凭什么来管我?”
“喝药!”他的声音冷了三分。
“就不喝!”
秦未泽端起碗,将小碗中的药一饮而尽,接着便吻上了拾欢。
竹桃悄悄地退了出去,还是留给他们一些空间为好。
那苦涩的药汁渡给了拾欢,拾欢顿时在心中把吕不周骂了一万遍。装病而已,弄这么苦的药干嘛,明明就是趁机打击报复。
这丫头就是要把他气死,生病了居然还拗着不喝药。若真是严重了可怎么办?
秦未泽把所有的药都喂给她喝了,可是却舍不得放开她。
她的气息,她的味道,她的一切都让他沉迷。这几日他简直是度日如年。
既然她自己回来了,那么他绝不会再让她走了,绝不。
他的吻变得缠绵,不似以往的粗暴。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拾欢有些不知所措。她想要逃开,可是秦未泽用左手固定住她的头,不让她乱动。
直到拾欢快要窒息了,他才放开她。看着她大口大口喘气的样子,秦未泽的嘴角扬起好看的笑容,“小笨蛋!”
看着他那灼热的眼神,拾欢不争气地脸红了。还好因为装病,脸颊本来就有些发红,不然她就要囧死了。
“你才是笨蛋,伤了手臂都不说,你真的以为你是金刚不坏吗?”
把她搂进怀里,秦未泽的内心无比的满足,“我不会让你再离开了。”
“你若是不好好地治好手臂,我肯定会闹得你宁王府鸡犬不宁!”拾欢威胁到。
“为了你,我也定然要治好手臂。”
拾欢回来了,整个宁王府发现王爷好像变了一个人。
嘴角自始至终都噙着笑容,这在以前是想都敢想的事情。
而且现在宁王府居然是韩姑娘说的算,无论她说什么,王爷都只会点头微笑,根本不会反驳。
这样的王爷他们是从来没见过的。
吕不周也放心了,总算是可以顺利地给这家伙治病了。
虽然这毒暂时解不了,可是多少还是能缓解一下痛苦的。
“这药每天换两次。”吕不周一边收拾药箱,一边交代着拾欢。
“知道了。”
看着好像吃了蜂蜜一般的秦未泽,吕不周摇摇头,他现在倒是有些怀念那个冰块秦未泽了。
拾欢现在真的成了秦未泽的小跟班。
这家伙伤了手臂,做很多事情都不方便,所以拾欢时时刻刻跟在他的身边帮他处理一些事情。
“喝药了。”见他正在看公文,拾欢端着药碗走过去。
“我的手臂不便,你喂我喝。”他一脸的期待,想到那日他喂拾欢喝药,他可是很想回味一下那种感觉。
拾欢笑了笑,拉起他的左手放在碗上,“若是你这只手也不能动了,我再喂你。”
“小欢儿,这不公平,那日我可是亲自‘喂’你喝药的。”
他还好意思说,“你那是趁机占便宜!”拾欢白了他一眼。
“那我就勉为其难让你占便宜好了。”
“你若是再不好好喝药,我就你扎上十针八针的,不过我可是半路出家哎,万一扎错了,哪个部位不好用了,你可别怪我啊!”
秦未泽笑了,就因为吕不周说了一句话,他的手臂要经常刺激穴位,所以拾欢便跟着吕不周学针灸。
每每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秦未泽的心中满满的全是她。
入夜,秦未泽幽深的眼眸一直望着拾欢,她刚刚沐浴过,半湿的秀发随意地垂在身后,明明她的衣服穿的中规中矩,明明她不施粉黛,可是那柔嫩的肌肤,嫣红的唇瓣,都让秦未泽觉得他的喉咙阵阵发干,有些按耐不住自己。
拾欢并没有注意到这只狐狸脑袋中想着什么。她拿出吕不周留下的药,走到秦未泽面前说道:“脱衣服。”
“小欢儿,不要这么直接……”
拾欢白了他一眼,这个男人脑袋中都想着什么,没有一点儿正经的。
秦未泽一边笑着,一边用左手解开衣扣。
那衣扣十分繁琐
,他解的有些费力。拾欢无奈,只得自己动手。
“欢儿每天都帮我宽衣解带可好?”
瞪了他一眼,拾欢索性一把扯开那最后一颗扣子。可是那扣子十分结实,一下子居然没扯开。
“小欢儿原来喜欢这种口味!”他玩味地说道。
这个男人明明手臂受了伤,怎么感觉像伤到脑袋一样。
“你还是找其他女人给你宽衣解带好了!本姑娘可没空!”一想到这么多天他是如何宽衣解带的,拾欢忍不住说道。
烛火照耀下,秦未泽的笑容十分魅惑,“欢儿是在吃醋吗?”
“吃醋?少做梦了!”
可是秦未泽的心中却乐开了花,这丫头的眼神语气无一不说明她吃醋了。
被他笑得不好意思,拾欢索性放下药瓶,转身出去找别人进来帮忙。
见她要走,秦未泽一把拉住她,一个用力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我没有其他女人!”
他说得认真,可是拾欢撇撇嘴表示怀疑。
堂堂宁王爷,怎么可能没有其他女人!
秦未泽握着她的手,“那日我是故意让你看到我与红缨在一起的,因为不想让你知道我受伤了,所以故意那么做的。”
“温香软玉在怀,你会不动心?”拾欢调侃道。
“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动心,可是现在……动心了,怎么办?”他看着眼前的拾欢,灼灼的眼神似乎要把她吞噬。
拾欢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再纠缠下去,还不知道秦未泽要说什么呢。
“你呢,小欢儿,可有动心?嗯?”不让她逃避,秦未泽直直地看着她问道。
那灼热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拾欢,把她困在身旁不让她逃避。
秦未泽的心中多少是有数的,他吻她,亲近她,她都没有像以往那么抗拒。最重要的是,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他还是想要听她说出来他才安心。
拾欢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脸颊有些发烫。
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得了风寒不成?
见她有些犹豫,秦未泽的眼神一沉,低沉着声音说道:“你若是不说,我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