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让我照顾你好吗?”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懵了。他怎么会忽然说出来了?
紫苏猛地抬头,“你说什么?”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北风认真地看着她,脸上一片严肃:“我想照顾你,可以吗?”
紫苏开始慌乱起来:“你不要开玩笑逗我开心了,我没事!”北风忽然认真起来的表情让她不知所措,连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我没有开玩笑!”北风忽然有些生气,扳过她的脸,“难道,你对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他有些挫败,这些日子,他一直关注着紫苏,不过他看出她和李宝清的关系,才暗暗将自己的心思放下,没有表现出来。刚开始听到他们将要成亲的消息时,他甚至隐隐地妒忌,祈祷他们的婚事不要那么顺利。没想到,居然让他的心愿实现了,可是,当他看到她脸上深深的失落与无助,他又无比恼怒自己的自私。
如今,紫苏的婚事不成,他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想法了,至少应该让她知道,世上不是只有他李宝清一个男人,还有人一直在一旁默默地关心着她。
紫苏怔怔地看了他好久,怎么会?她没有听错吧?北风竟然……
“紫苏,我一直很喜欢你!”北风觉得自己应该明白地说出心意,索性全倒了出来。他嘲讽一笑,道:“可是,我一直知道,李掌柜对你青睐有加,我一个奴才怎么能跟他相比呢?”
“不是,我没有这样想过!”听他这样说,紫苏连忙摇头,“但是,对不起!”
她从未对北风有过什么偏见,何况,自己也是一样的身份,岂会对别人有所嫌弃呢?只是她从未想到过,他居然对自己有这样的心思。
她却是万万不能有所回应的!
“为什么?”北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来,他不甘心。“以前不行,现在还不行么?你是不是对他还有所期待啊?”
他有点失控了,声音大了些,引得不远处正在交流感情的二人立即分开,朝这边看过来。
赵语桐狠狠拧了苏展柏一下,还带着一丝娇憨:“都怪你!丢脸死了!”
苏展柏见她眉眼含情,忍不住又偷了个香吻,笑道:“咱们夫妻恩爱,本是天经地义,丢脸什么?要不,我去将他们两个的眼睛挖出来吗?”
“你胡说什么呢?”知道他是在逗弄自己,赵语桐还是忍不住出言反驳,她可不是那么*的人。
“咦,他们两个怎么了?”赵语桐忽然发觉二人有些不对劲,从苏展柏怀里起身向二人走近。
“紫苏怎么了?”他们好像吵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北风一见赵语桐,顿了顿忽然跪下,大声道:“大少奶奶,奴才有个请求,还望您能成全!”
“不许说!”紫苏一脸急色,“你若是求了大少奶奶,我、我以后再也不见你了!”说完也不顾两个主子还在,捂着脸就跑开了。
二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狐疑地看着地上跪得笔直的北风。
“到底怎么回事?”
北风犹豫了下,对赵语桐道:“奴才对紫苏心仪已久,想娶她为妻!还望少奶奶能够成全!”
赵语桐和苏展柏俱是一惊,他们从未想到过这两人还有一段纠葛。
“你想娶紫苏?为什么?”赵语桐有些突然,不过她还是想弄清楚,紫苏如今情况,怕是个人都会多想,毕竟,她跟李宝清的事情闹得轰轰烈烈,之前好些丫鬟都羡慕嫉妒她呢。
北风忽然脸红起来,再也没有了方才的英勇就义的壮烈,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其实,从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奴才就很喜欢她了,只是她已经心里有人了,奴才便没有说出来。可是现在,她怎么还拒绝啊?”
北风一脸不解,如今李宝清不履行承诺,他来关心爱护她有何不可呢?
赵语桐不由得仔细地打量起他来,还别说,先前没有注意,细细看来,北风竟然也出落成一个俊小伙了,浓眉大眼,健康的小麦肤色,五官匀称,跟紫苏站在一起,倒还有几分相配的感觉。而且,他跟着苏展柏多年,知根知底,想是不会再出现李宝清那样的事情了。
这样想着,她心里对北风打了个八十分,态度也跟亲近起来。
“可是,她刚刚遭遇退亲,你不嫌弃吗?”赵语桐知道,在这个时代,就算是没有成亲,传出这样的谣言也够当事人喝一壶的,如今看来,北风倒是一个很适合的备胎,她怕他对紫苏有偏见。
“不会不会!”北风见她口气有松动,赶紧道,“大少奶奶,奴才保证,若是能娶紫苏,一定一心一意地待她,绝不会有二心!”
赵语桐沉默了,北风见她没有答应,有些沮丧地耷拉着头,一旁的苏展柏有些无语地轻踹了他一脚:“你这个榆木脑袋,还不快起来!”
听她这样一骂,反倒心里一喜:“大少奶奶,您是答应了?”
赵语桐摇摇头,严肃道:“紫苏虽是我的丫鬟,可我不想勉强她。你若是有这心思,还得她接受你才行。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不要太急躁了。”
北风默默地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
“紫苏,你觉得北风如何?”赵语桐一回城,就找到还在别扭着的紫苏。
“大少奶奶,我……”她低头绞着手指,一副为难的样子。
“还是你心里还念着李掌柜?”如果是这样就难办了。
紫苏眼神一黯,幽幽道:“大少奶奶,谢谢您的关心,奴婢认清了现实,只是北风,我还没有准备好,这样对他不公平。”
其实,二人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相处得还算融洽。只是,她从未想过,北风对她会是那种心思。这让她这些日子低落的心好过了些。
只是,她到底还是不能接受他,刚刚退亲,若是再传出什么,她还要不要见人了?而且,事出突然,她心里虽然放下了,但总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忘记,此时她无法接受任何人。
赵语桐微微叹了口气道:“好吧,随你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北风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希望你不要错过才好!”
紫苏眼神微动,脑海里浮现出那张熟悉的面庞。
虽然紫苏刻意回避,但他们二人服侍的主子关系这么密切,必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这日,紫苏陪同赵语桐在园子里散步,就见苏展柏从书房那边走过来,后面自然跟着形影不离的北风。
二位主子一向如胶似膝,不喜旁人打扰,紫苏只好避得远远的,兀自欣赏着园子里的景致。可是,眼角瞅过渐渐靠近的人影,她的心不淡定了。
正欲抬脚走开,后面有人唤道:“等等!”紫苏脚步一顿,深吸了口气。
北风渐渐走近,在她身后站定,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口。紫苏心中砰砰直跳,他又要说什么了吗?她该如何应对?
“我知道你心里的坎儿还没过,好,我等你!”他声音低低的,可话里浓浓的情意却是真真的。
紫苏豁然转过身,他的眼睛直直地望着自己,心中一阵小鹿乱撞,暗暗又深吸了口气,才平缓了呼吸。
北风见她紧张的样子,咧开嘴角一笑:“好了,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不要这样怕我吧!”
紫苏被他这样一说,心头一松,唇角情不自禁地弯了起来。“我不是怕你,只是有些愧疚!”
“好了,你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吧,我对你的心意,”他的话一顿,“你可以放在一旁,或者当做不知道也行。只是,我们都在大少爷大少奶奶身边,怎么都得自然点才好相处吧。”
他的退让令紫苏心头一阵失落,这几日,赵语桐念叨着北风的各种优点,她的心里还真的有了一点点波动。她忽然想起,初初进侯府的时候,大少奶奶地位不稳,连带她这个丫鬟也屡屡被人排挤,几次都遇到北风替她解围,难道是那个时候开始的?
难怪总是能见到他的影子,原来竟是这样。
李宝清的事情渐渐在她心里淡去,紫苏依然心烦气躁,她也弄不清自己的心思,这样或许更好吧。
青叶远远地看着园子里四道身影,迟疑着走近:“大少奶奶,夫人身边的惜影姑娘来请您过去一趟!”
夫妻二人正闲看风景,听青叶的声音,皱眉道:“母亲怎么会叫我?”杨氏一向将他们当透明人,几乎是很少见他们夫妻的。
“有没有说什么事?”苏展柏也纳闷,虽然明面上的关系没有闹僵,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晨昏定省,杨氏也让赵语桐半月去一次就行了。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惜影姐姐说,像是跟大少奶奶的娘家有关。”她眼尾偷觑了眼那个挺拔的身影,内心一阵雀跃,大少爷竟然主动跟她说话了!青叶眼睛一亮,大着胆子抬起头望着他。
苏展柏却没有再看她,回头对赵语桐道:“我陪你过去!”不知道会是什么事,他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