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小婕顿时一声惊呼,随即又下意思地掩住了嘴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慌之色。
“那啥……那个,刚才有人,突然冲进你家去,把你爸抓芦走了。”
付强从破单车上一跃而下,随手将单车往旁边一推,急急忙忙地说道,神情也很是焦急。
“是,是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要抓我爸爸?他,他又没做坏事……”
小婕急了,结结巴巴地问道。
付强说道:“具体是什么人,我也不清楚,他们说是公龘安局面。不过,其中好像有马猴。”
“马猴?马猴怎么会是公龘安局的?”
小婕更加着急。
所谓马猴,也是他们二重的职工子弟,平日里和付强一样,打架胡闹,不过比付强有心计,为人非常阴芦险,付强讲义气,和马猴混不到一块去。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马猴是跟着金三哥混的,金三哥是韩七爷手下第三金划。”
据说韩永光手下有八股较大的淡氓恶势芦力,合称八大金划。以前“群雄混战”的时候,没有这个称谓,如今韩七爷“一统江山”有好事之人,根据这八个流芦氓头芦子的年龄大小,排了座次。不过这八大金划,都只称“哥”不敢称“爷”。“爷”是韩七的专称。
“为什么要抓我爸?”
小婕就哭了起来,泪水如同断钱的珍珠一般往下掉。
“他,他的伤还没好呢,为什么要抓呃……”
小婕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遭此巨变,一时之间,哪里有什么主意了,只是哭。
六卜婕,小婕,怎么啦怎么啦强子,你为什么欺芦负她?”
这个时候冯淑梅已经急速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人还没到便已一迭声地叫嚷起来。划在对面的时候,见到付强忽然出现,冯淑梅就紧张不已,急忙往这边跑,再见到小婕哭泣,顿时就慌了手脚,以为是付强欺芦负了小婕,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
小婕就是她的命芦根啊。
付强叫道:“嗨冯阿姨,你把我强子当成什么人了?我什么时候欺芦负过小婕?我是来报信的。”
“报信,报什么信?”
“妈,强子哥说,说我爸被人抓芦走了……”
小婕正做没理会处,见到妈妈,立即扑到她怀里,大哭起来。
“啊?什么?被抓芦走了?被谁抓芦走了?”
这一下,冯淑梅也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大惊失色,差点就要瘫倒在地。
“不大清楚是什么人,他们说是公龘安局的,我看不一定,也许是金三哥的人。冯阿姨,杜叔前几天是不是和我二叔又去检芦举揭芦发诌厂长了?他们抓芦走杜叔的时候,又打又骂,说是看他还敢不敢告芦状。”
付强虽然是个粗人,脑袋瓜子不笨,还很有点逻辑推理的能力。
“呃……没有啊……”
冯淑梅连连摇头。
“没有?冯阿姨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信不过我?我跟你说,我二叔跟杜叔的关系最好,两个人的犟脾气都是一模一样的。马猴说得有鼻子有眼,说是杜叔和我二叔把一个什么账本交给了国芦务芦院来的大官,把谭厂长和韩七爷都给告了。我说冯阿姨,这不是没事找事吗?韩七爷那是什么人?是我们惹得起的吗?诌厂长在他面前,就跟个孙芦子似的。上次杜叔告谭厂长被胖揍了一顿,两个月起不来床。这人都还没好利索,马上又告,还连着韩七爷一起告,不是自讨苦吃?人家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杜叔倒好,伤疤都还没好呢这痛就忘了?还好我二叔这两天划好回乡芦下老家看我爷爷去了,不然也跟着一块倒霉。我得赶紧给他去个电芦话,让他在乡芦下躲躲,这几天千万别回来。落到金三哥手里,有好果子吃?”
付强连珠炮似的叫道。
冯阿姨再也抵受不住,一屁芦股坐倒在地,双手捶打着地面,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数落:“杜海啊杜海,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啊……怎么就不长记性呢?那么容易被人家骗?什么国芦务芦院,什么大领龘导,都是骗芦人的,他们官芦官芦相芦护,蛇鼠一窝啊……你真傻啊……”
强子打架砍人,眉头都不皱一下,是个狠角色,但碰到这种事情,却没了主意,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两个呼天抢地的女人,一时之间,有点手足无措。
小婕一把拉住付强的手,急急说道:“强子哥,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爸的,是不是?求求你了,救救他吧我知道你跟马猴是朋友……”.”
小婕一家都是老实本分的工芦人,骤然遭逢这样的大事,当真无人可求,小婕只能求付强了。
“马猴?谁说我跟他是朋友了?这小子尽玩阴的……我跟他尿不到一个壶里去。我才不去求他呢。再说了,在金三哥面前,哪里有他说话的份,他就是一个小跟班,跑腿打杂的货色。更别说在韩七爷面前说话了,他连给韩七爷提鞋子都不配。”
说起来,付强还是很佩芦服韩永光的,开口闭口韩七爷。在他们这帮人芦心目中,道上混的,能混到韩七爷那样的地步,该当何等本事?
就好像做生意的人,没有谁不将比尔盖茨和巴菲特当做偶像一样。
“求求你,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救呃……”
小婕双手紧紧芦抓芦住付强的手,眼泪不绝地流淌下来,样子十足的楚楚可怜,见了这般梨花带雨的情形,付强顿时一股热血直冲顶门,大声说道:“好,我去救他!”
“你去救他?”
冯淑梅的哭喊声鼻然而止,马上抬起头,满怀希翼地望向付强,但更多的则是不相信的神情。
“强子,你真有办法?”
“冯阿姨,我也没别的办法,就是来硬的。你和小婕先回去,收芦拾好东西。我这就去叫上几个弟兄,咱们去抢人。等我把杜叔抢回来,你们连夜逃走吧。走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
付强说着,满脸横肉似乎都在不住地跳动着,咬芦牙芦切芦齿的,样子十分的狰芦狞可怖。
“那你怎么办?”
小婕连忙问道。
“我?这你就别管了,我有办法。不就是玩横的吗?谁怕谁啊!”
“……”
小婕心里头觉得这样很不妥,但当此之时,脑子里乱糟糟的,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只是流泪。她虽然不清楚所谓韩七爷,金三哥这些人到底是何等的可怖,却也知道,强子和他们不能相比。真的这样去持命,十有八芦九是白白搭上一条性命罢了。
“喂,你们在这里闹什么?快走快走,马上离开这里!”
这边闹出了大动静,终于惊动了春城大酒店的保安,两个身着制芦服的保安员,手里拎着橡皮警芦棍,大步走了过来,高声驱芦逐。
“走!”
付强狠狠瞪了那两个保安一眼。若是在平时,付强才不会怕这两个保安,但现在小婕在这里,付强生怕打闹起来,伤到了她,却是不敢倔强。
付强是真的很喜欢小婕,一点也不愿意她受到伤芦害。
“冯阿姨,小婕,我们走……”
正在这个时候,几台乌黑铮亮的高档小轿车朝这边疾驶而来,打头的奔驰600挂着五个六的牌照,显得格外耀眼,正是韩永光的座驾。
付强顿时脸色大变。
“咯吱”一声,奔驰晒来了个急刹车,忽然在小婕面前停了下来。副驾驶座上敏捷地跳下来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汉子,紧着挂开了后门。长得斯斯文文,如同读书人一样的韩永光韩七爷,身着黑色的短袖衬衣,慢慢走下车来。
奔驰U一停下,其他几台轿车自然也跟着刹车,呼啦啦从车上下来十几条汉子,其中一个也是光头,约莫四十来岁年纪,脸上有一道刀疤,穿着酱紫色的府绸短袖衬衣,露芦出嘴里两个金芦光闪闪的门牙。另一个二十六七岁的萎芦缩男子,一张长长的马脸,跟在金牙哥身侧,微微佝偻着腰,一副哈巴狗的模样。
韩七爷缓步来到小婕面前,停住脚步,上下打量着小婕,嘴角一翘,露芦出一丝笑容,轻言细语地说道:“好俊的小姑娘。”
马脸便凑到金牙佬的跟前,低声说道:“三哥,这就是杜海的闺女,在酒店门口卖花呢,另外那个女的,是杜海的老婆。”
金三哥眼神一亮,笑道:“哈哈,这倒真是巧了,七爷今芦晚上还没找到好货色呢。这闺女不错,就让她帮她老芦子一把,给七爷消消火气吧!”
说着,金三哥就来到韩七爷身边,笑着说道:“七爷,这女孩怎么样?说起来也真是巧的很,她就是咱们州划抓的那个杜海的闺女。怎么样,七爷,今芦晚上就是她了。”
“哦?是杜海的闺女?那敢情好,我正想找她好好聊聊呢。说不定聊过之后,咱和杜简就成亲戚了,我今后见到他,还得叫他一声叔,哈哈……”
韩七爷边说,便不住地打量小婕。
一干流芦氓便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透出十足的淫芦秽和嚣芦张之意。
“走吧。”
韩七又再望了小婕两眼,点点头,挥了挥手,便拔腿向酒店走去。
立即便有四个同样身穿黑衬衣的精壮汉子,大步上前,冲着小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