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丽感慨地说,真想不到,搬个家会那么多事。她说,如果,我们结婚还搞什么形式的话,真不知会怎么个忙?李向东说,现在知道我的决定是正确的了?杨晓丽说,想你的美事!我心里还是很遗憾,怎么就要嫁给你呢?结婚那么大的事,竟然不举行婚礼。
李向东说:“你不也说了,那只是一种形式而已。”
杨晓丽说:“还有,结了婚,怎么就一定要分开呢?如果不是嫁给你,就不会分开了。”
李向东半真半假地说:“你现在后悔还不迟。”
杨晓丽问:“还可以变吗?”
李向东说:“当然可以,我是非常尊重你的意见的。”
杨晓丽说:“如果,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我们的事,如果,我们从来就没在一起,这样,我一定会改变主意。”
李向东说:“这似乎很难。”
杨晓丽笑笑说:“难吗?如果难的话,就算了。”
李向东“哈哈”笑了起来,说:“你信不信,我现在想咬你一口。”
杨晓丽吓得脸色都变了,说:“你可别乱来呀!”
李向东说:“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杨晓丽说:“我不紧张不行,你这人说咬就咬。而且,我还知道你想咬我哪!”
李向东说:“你太了解我了,我就是想咬你肉多的地方。”
杨晓丽就推了他一把,让他走得比自己快半步,心里真的担心,一个不小心,李向东会在某一个不被人注意的地方,咬她一口。李向东说,你别把我看得那么勇敢好不好?杨晓丽说,其实,你比我想像的还要勇敢。
李向东把话题转了回来,说:“刚才说到哪了?对了,其实,你离开市县,也算不上分开,现在交通这么方便,整个地级市最远也就一个小时的距离,下了班赶回来天还没黑。”
杨晓丽突然笑起来,说:“这也好。以后,每天你在家里煮饭做菜,饭菜做好了,我正好到家了。”
她说,反正我也不会煮饭做菜!
李向东说:“看来还顺理成章了,便宜你不会煮饭做菜了。”
杨晓丽说:“没办法呀!组织安排的呀!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可能还会学学煮饭做菜,现在是没那必要了。”
李向东说:“你别说风凉话。”
杨晓丽说:“我这可不是风凉话,我这是发自肺腑的。真得感谢组织对我的关心,安排个市委书记给我煮饭做菜。”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收敛了笑,说,哪一天,去地级市跟书记打听一下,看看要把我调去哪?别把我调得太远了。李向东想想也是,钟市长的事可以不管,老邝的事可以不管,但杨晓丽的事总得关心一下。
第二天,李向东计划去一趟地级市。当然,也不是就去谈杨晓丽的事。市县各有一位市委常委、副市长要下来,李向东总得谈谈自己的看法,汇报一下自己搭设班子的设想。这样再问问杨晓丽的事,也显得自然了。他正要打电话给地级市委书记的秘书约时间,黄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李向东还以为他只是例行公事似地来跟他谈这天的工作安排,汇报一下下面发生的事儿,哪知,黄什么也没说,只是坐下来,冲茶泡茶。茶泡好了,也不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喝,李向东就知道黄要谈的不是普通事了。他从大班椅上站起来,顺手把那张移动椅子推到茶几前,坐下来,拿起黄给他斟的茶,吹了吹,轻喝了一口,然后叭嗒叭嗒着嘴,品那茶的香。
黄斟第二杯茶的时候,李向东便问:“说吧,什么事?”
黄说:“昨晚,老邝找过我。”
李向东问:“谈钟市长的事?”
黄说:“也可以这么说吧!”
李向东又问:“你有什么看法?”
黄说:“这主要是变和不变的问题,我考虑了一下变与不变的得失。”
他说,不变,保持现状。这只能算是中策,虽然你能掌控大局,但毕竟,你还后顾之忧。
他说,你要变,会出现两种状况,要么老邝当市长,这是最理想的,属上策。要么调个新市长过来。
他说,调新市长过来,会出现三种可能,一是配合你,一是不配合你,一是介于两者之间,也配合,也不配合。
黄说:“后面这三种可能,老邝都不会再像以前那么配合你。我想,这应该是你最担心的。但是,你想一想,如果保持现状,老邝还会像以前那么配合你吗?毕竟,他把他的想法告诉你了,你不管这事,不帮他,他必然会心淡,再也不会像以前那么热心配合你。这就是说,不管你变还是不变,老邝都不可能再那么热烈配合你。”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他倒没想到这一点,只想着空出那位置,老邝坐不上去,会对他失去信心。
黄说:“我不这么认为。”
他说,你要老邝还像以前那么配合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变,让他知道,你是希望他当这个市长的,至于他能不能当?就不是你能左右的事了,那是地级市委的事,你努力去帮他,帮不来,他还有理由怪你吗?只能怪自己官运还不够!
他说,这样,他还会像以前那么配合你,39;只要有老邝配合,谁当市县的市长,市长配合不配合你,其实都一样,不管他姓钟也好,姓奸也好,你一样能掌控大局。
李向东说:“这就是说,目前,要争取老邝一如继往的是最重要的。”黄说:“可以这么说。”
他说,如果钟市长还留在市县,老邝又不那么热心配合你的话,你面临的就不只是后顾之忧了。
他说,如果调来一个新市长,他即使比钟市长还反叛,有老邝配合,你一样不必担心,何况,他也不可能比钟市长更反叛。钟市长敢于反叛,很大的原因是他挤走了前任书记,他觉得比你更有资格当市委书记。新调来的市长没有这个先决条件,即使反叛底气也没那么足。
黄说:“还有一点,我想提醒你一下。”
李向东问:“还有什么要说的?”
黄说:“钟市长要你帮他,其实,只是想要你去证明你们之间的团结问题已经解决了,改变地级市委对他这方面的看法,并没奢望你能发挥多大作用。”
他说,那位省政府副秘书长才是钟市长真正依靠的人,当初,如果不是地级市委书记硬顶着,他可能就当市县的市委书记了。这次,地级市委书记还会顶吗?他还会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驳那副秘书长的面子?
李向东说:“你是要我做个顺水人情?”
黄摇摇头,说:“我是担心你无法保持现状。”
李向东想了想,说:“这就是换市长的可能性更大,我必须帮老邝当这个市长,即使他当不了,让他念我的情,继续配合我。”
黄笑了笑,说:“这就是你的事了。你怎么拿主意我不管,我只管把我想到的可能性告诉你。”
这是黄一贯的作风。当然,也只有对李向东才这样,对别人,黄才懒得说。
李向东摇摇头,说:“这真是……当了市委书记,竟要考虑这些事。以前,只想自己怎么当官,怎么往上爬,现在连别人当官的事也要管起来了。”
黄“哈哈”笑,说:“你要好市委书记,当好这个班长,你就得多为别人着想,其实,也是为你自己着想。”
于是,李向东改变了主意,不急于见地级市委书记。他想,还是先听听张志东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