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只要你完全魔化,就相当于获得了全新的生命,会生出魔族特有的魔魂,自然也就不需要现在赖以生存的灵魂之力了。”云漫践踏动容,立刻解释道。
“不过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是离开这里!有人来了。”感应到有人靠近,云漫迅速的移动到洞口,远远地看到几个人影正往这边赶来,正是与守卫失去联系前来查看情况的鬼魅。
等到鬼魅来到洞口时,云漫已经带着莫一凡离开了,她们见此情形赶紧回去禀报,同时也开始了追踪。
直到收到放弃追踪的命令,方才作罢。
魔界,修魔殿,修魔池边。
经过千万年的演变,魔界的环境已经不像传言中那般恶劣,也有房子有店铺,只不过这里似乎没有相当于人界普通人一样的普通魔存在,弱肉强食这句话在魔界得到了更有利的诠释。
莫一凡是第一次来到魔界,倒没想到魔界是眼前这幅模样,并没有向世人传说的那般恐怖,倒也是以深色调为主。
而在清一色的深色调当中,云漫的一身桃红色分外醒目。
这一路上,他虚弱的灵魂引来了无数的魔族窥觑者,若不是云漫在身边护着,他早就成为了魔族子民的腹中之物。
“我最后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彻底魔化的准备了?”在修魔池边,云漫拦住即将踏入赤红色池水的莫一凡问道,她很清楚之前的他有多么抗拒入魔。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莫一凡凄凉地笑笑,一旦得知自己有一线生机,他就再也无法视死如归了,尤其他还心有所系,强烈的求生欲望驱使着他跟着云漫到了魔界,来到了这修魔池边。
看到他眼里的凄凉,云漫收起了她的笑容,默默的站到了一边,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子猛然一颤之后,坚定地一步一步踏进修魔池。
修魔池是魔界用来让自己彻底魔化的圣地,是每一个魔族子民成长为魔族战士的必经之路,一般是不允许异类进入的,而普通的人类就算进入了也会因为无法承受池水的腐蚀而丧命。
莫一凡身具魔血,早已不是纯粹的人类,所以不会毙命,但是不同于普通魔族只是需要去除杂质,莫一凡的身体虽然经过了魔血的浸润,却依然是凡人的身躯,在完全魔化的过程中,他面临着失去再重造的境地,这个重生的过程非常人所能忍受。
承受着难以忍受的蚀骨之痛,莫一凡在池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要跳池而出,全都依靠着坚强的意志力坚持下来。
经受过修魔池的浸泡,云漫知道这里面的痛楚,也很清楚莫一凡遭遇到的会比普通魔族要痛苦得多,但是她也无能为力,只能焦急的在池边等着,只希望池中的莫一凡能够坚持到最后一刻。
“哟!这不是云漫姐姐吗?你不是在人界追徒弟?怎么有空回魔界来了?”因为云漫独特的着装,隔很远就能看见,所以自然招来了魔族的其他成员。
此时说话的是魔族的另一位长老,与云漫妖娆的造型不同,这位长老走的是甜蜜路线,就连她的名字都甜的腻死人,叫蜜糖。
“蜜糖妹妹,你不去跟你的鼎炉腻歪,跑到这修魔池来做什么?看风景吗?”云漫显然与蜜糖不对盘子,一开口就针锋相对。
“哎哟!云漫姐姐,你这话多伤人,听说姐姐回魔界,妹妹我为了来见姐姐一面,把我的新鼎炉都一脚踹到一边了呢!等下还要回去哄,哄男人很麻烦的!”蜜糖也不生气,依然是一脸的甜美。
“蜜糖长老还会哄男人?这可以算是魔界奇闻了,我关某可要去观摩观摩。”如若洪钟的声音响起,接下话头的是一个体态丰腴的胖子,单看着一身的行头就知道他有多么不修边幅。
“郑胖子,你又来做护花使者了?上瘾是不是?别肖想我们的云大美女了,人家已经有了心肝宝贝了!”说着蜜糖还朝修魔池里努了努嘴,示意自己并非凭空乱造。
关耳是被一家姓郑的人类养大的,知道自己是魔以后,伺候二老终老以后才回到了魔界,为了纪念养父母,他更是取了养父的姓氏,为自己取名关耳。
不同于直来直去的云漫,关耳拥有人类的智慧,所以蜜糖对他着实敬畏三分。
“别听她造谣,那是我徒儿!”眼见池中的莫一凡已经到了关键时候,云漫漫不经心地解释。
“嗯,我信你。”面对云漫,关耳总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体会过人间的情爱,却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是否就是爱。
“郑胖子,你真没救了!”蜜糖知道,有关耳在她讨不到便宜,只好啐了一口悻悻离去,前几日寻得的鼎炉很是有意思,她要去好好享受享受以抚慰她受伤的心灵!
“乖徒儿,马上就成功了,你千万不要放弃啊!”紧盯着池中莫一凡的云漫突然大吼,她察觉到莫一凡的身子在缓缓下沉,那意味着他的神智在慢慢剥离,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漫漫,这是一颗凝神丹,拿去给你徒儿服下。”关耳见状从怀中取出一个方盒,打开以后里面是一颗翠绿色的药丸,晶莹剔透的仿佛是翡翠一般。
“这――”云漫犹豫了,要知道魔界不如人界地大物博,虽然也生长着几味珍稀的药材,但是炼丹师却是人界独有的职业,所以关耳这颗丹药极其珍贵。
“快!救人要紧!”关耳见云漫犹豫,一下把盒子塞到了她手里,并把她推向修魔池。
修魔池可以让魔族族人的力量更加精纯,但是关耳却是唯一一个没有经过修魔池淬炼的魔族长老,因此他的实力也是九大长老里最次的一个。
关耳想要保留他作为凡人儿子的身份,这是他的一片孝心,这一点为许多崇尚力量的族人所不齿,但是他甘之如饴,也因为他强劲的实力,倒也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三道四。
眼见莫一凡的精神即将崩溃,云漫也顾不得许多,飞身把凝神丹塞进了他口中,在身子即将碰触池水时飞身掠回。
关耳看到云漫回避池水的动作微微感到惊讶,作为魔族血统最纯净的魔族长老之一,云漫不应该惧怕这修魔池水。不过再看看云漫身上的纱裙,他又释然了,她一定是担心池水染了衣服!
服下凝神丹,莫一凡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骤然轻松下来的表情说明他身上的痛楚已经消失,原本黑色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池水一样的红色,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嘴角挂着的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也替代了他平日里的清冷。
魔化过程顺利完成了,莫一凡一步一步从修魔池走出来,渐渐露出精壮的上身,他原本穿在身上的一袭黑衣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在他的身体即将暴露在空气之中时,莫一凡第一次使用了他的魔力,召唤出一袭红色长衣披在了身上。
红色的衣衫映照着红色的眼睛,分外妖艳,已经丝毫不见了冰山少年的影子,相信就算凌莫遥站在这里,也认不出来了。
“徒儿谢过师父的重生之恩。”莫一凡首先给云漫行了个大礼,这是他第一次称呼云漫为师父。
“快起来吧。”云漫看到莫一凡如今的样子一阵闪神,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觉得莫一凡魔化有什么不对,但是此时此刻,她感觉到了一丝后悔,她是不是再也见不到那个清冷少年了?
“如果没有什么事,徒儿去修炼了。”莫一凡说完,也不等云漫答应,径自略身而离开了,留下仍处在恍惚中的云漫和她身后一脸担忧的关耳。
之前因为云漫要收他为徒,所以在他身具魔血之后,云漫就已经把修炼的心法传给了他,此时对于完全魔化的他自然是事半功倍,所以他只需要顺着路子勤加练习就好了。
“漫漫,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关耳关心的问。
关耳的话惊醒了陷入恍惚的云漫,她几乎使用喊的说出了后面的话,“当然是!他现在已经完全魔化了不是吗?以他的天分,他很快就可以超过你我,成为魔界的新战神!”
“魔族的新战神吗?”关耳喃喃自语,也不戳穿云漫的口是心非,只是在为那个少年惋惜,从此他恐怕无法拥有纯净的感情了。
“没错!新的战神!”云漫重重的重复了这句话,说服关耳的同时也在说服自己,与死亡想比,她认为这是她最正确的选择。
“漫漫,你这是何苦。”关耳叹息一声。
“对了,刚才谢谢你的凝神丹,我以后会想办法还你的,现在我要去给我的乖徒儿整理房间,就不留你了。”说完,云漫妖娆的身子飞快窜出,经过几个起落之后已经消失在修魔殿外。
“你我之间,又何须言谢。”目送着云漫离开,关耳喃喃自语,眼睛里是满满的情意。
“啊――”在修魔殿外最高的山峰上,莫一凡放声怒吼,他要把胸腔里的烦躁吼出去,然后努力修炼,等他能够在人魔两界自由出入以后,就去找凌莫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