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离挑眉看向百里苏,就连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紫衣也不由心生疑惑。
“我说,你该不是嫉妒我的权力比你大吧,放心,就算我当上了圣女,也绝不会客气差遣你的。”南宫离眨眨眼,看着百里苏戏虐道。
百里苏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妥,却又实在说不上来:“如果你坚持,那么我只好说恭喜。”
耸耸肩,可能是自己太多疑了吧,成为天阙宫圣女,权力各方面都好,不可否认,这样对小玉儿更有帮助。
“既然这样,先带圣女下去沐浴更衣,明日召集所有人在紫星广场举行圣女大典,待圣女焚香完成大典仪式之后,再去毒殿也不迟……”
“宫主英明……”众老者齐声高呼,这样最合他们心意。
南宫离气得牙痒痒,隔空怒瞪着百里苏,这个小子,成心跟她捣乱是吧,她现在哪有什么心思去搞什么圣女大典,恨不得立马就扑在毒物之中,赶紧研制破解虫蛊之法。
“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就算你再急切,也还是要慢慢来,研究虫蛊破解之法,并非短时间就能完成。”百里苏看着抓狂的南宫离,好心解释。
南宫离内心的烦躁瞬间被压了下去,是啊,她何尝不知道这是一个艰辛且漫长的过程,只是一想到玉儿要多受哪怕一天的煎熬,她就忍不住心疼。
南宫离被人带领,来到了专为迎接圣女而打造的宫殿圣女殿。
入目一片冰晶,古玩摆设,纱幔飘飘,总体看起来奢华雅致,那张圆形的玄冰床更是大得夸张,置于寝宫正中间,目测躺上五六个人都没有问题,玄冰床面铺上了厚厚的狐裘,头顶紫色纱幔笼罩,寒意中透着一丝温馨。
南宫离挥退众人,坐在软软的床上,抱着小玄玉,闪身进入通天塔。
有了塔内灵气滋补,南宫玄玉的疼痛也减轻了一些,自从被虫蛊控制之后,一天里面大半的时间都用来睡觉,真正醒来的时候很少。
不过即便是在梦中,小玄玉也依旧皱着眉头,那份痛,根本不会因为熟睡而减轻一分。
“没想到你这么顺利,竟然一来就当上了天阙宫圣女。”宫芜悬于半空,目光打趣地落在南宫离身上。
“谁稀罕,要不是为了玉儿,我才懒得当什么圣女。”南宫离撇撇嘴,不以为然。
“既然当了,就要好好珍惜眼下的机会,天阙宫,于玉儿于你,都是难得的机会。”宫芜神色一整,一本正经地说道。
南宫离微愕,诧异不解。
“你忘了自己的灵力是如何修炼得来的?这里乃天阙宫,毒派至尊,炼制或者炼化这里的毒药,吸收炼化之气,对你自身修炼而言都是必不可少的。”宫芜蹙眉,面上含着一抹担忧,“修炼如逆水行舟,一天都不能荒废,切不可因为玉儿的事而影响了自身修炼。”
“退一万步讲,你若是能够将自身实力提上去,说不定根本不用求助他人就能自行治好玉儿身上的毒,《丹毒典》远比你想象中
的还要博大精深,里面涵盖的内容,又岂是一个小小的天阙宫可以比的。”
宫芜一句话落在南宫离耳中,犹如醍醐灌顶,瞬间令她清醒了过来。
是啊,她怎么忘了《丹毒典》,如此神奇的宝典,她若是努力修炼,世间,还有比上面更厉害的毒么?
“我知道了,谢谢。”再抬头,南宫离眼底恢复一片清明,看着宫芜由衷地感谢。
差一点,她就要误入歧途,一个人钻牛角。
天阙宫固然重要,但她绝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这个上面,即便有能够克制玉儿身上虫蛊的剧毒之物,前提也必须她会如何使用才行。
“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修炼……”她会摆正姿态,不能因为心急反而毁了玉儿。
但凡剧毒之物,对身体都有一定的影响,在没有研究出如何不伤到玉儿,又能同时试验毒物能否克制虫蛊之前,她绝不会贸然尝试。
“明白就好,虫蛊虽霸道,但短时间内还不至于要了玉儿的性命,因此,你还有足够的时间。”
南宫离点点头,是啊,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只是这段时间,苦了玉儿。
闪身来到通天塔二层,意念集中,细细梳理着脑海中关于《丹毒典》的内容。
少,太少了,目前接触到的有关丹毒方面的东西,实在少得可怜。
一层出了祛疤膏以及一些丹药、毒药,二层得到了一枚灵针,并习得了火灸之术,还有一些医术等等,至于通天塔三层,则更单一,不过效果还是可喜的,那些玄力令宫芜灵魂体凝实为能量体,可自由出入通天塔。
南宫离不禁期待着,通天塔共计九层,越往上,代表着实力越高,相对应的能够得到的东西也更珍贵,若是实力能够达及通天塔九层,想要通天入地也未必不可。
想及此,南宫离不由叹息,她的实力,还是太弱了。
如果能够多开启几层通天塔空间,说不定真如宫芜所言,玉儿身上的毒,根本就不要外物,她徒手便可治疗。
想到徒手便可治疗,南宫离猛然一惊,脑海划过某个念头,上次圣火之心差点将自己烧尽之时,体内吸收的生之气护体,让她意外得生。
不知道生之气对玉儿有没有效果?
她有种立马就去给玉儿输入生之气的冲动,到最后还是克制了下来。
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血来潮,到最后得到的却是令玉儿更加痛苦,罢了,先等等看吧,目前为止,她最应该做的便是提高自我。
一夜修炼。
天阙宫宫主寝殿,入目一片火红,艳丽夺目,整个室内空间如同燃烧的怒焰,红得触目,红得惊心,要是南宫离此时看到,肯定又要忍不住心中吐槽。
雪白狐裘铺就的软榻上,百里苏一袭红袍,慵懒地侧卧着,白皙玉指夹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杯,杯中血红剔透的葡萄酒在手中轻轻摇晃,头顶碗口大的夜明珠打下的冷光正好投射在杯壁,折射着五彩之色。
那一双桃花眼微眯,完美的薄唇勾起一抹戏虐的弧度,身置火红空间,整个人比太阳还要耀眼刺目,妖艳绝色得恨不得令整个天地都为之失色。
“本宫的话,对你不起作用了是吧?”忽然,百里苏目光眯起,眼底闪过慑人精芒,清越好听的嗓音此时冷如冰霜,仿佛下一秒就会冻彻在他的声线之中。
站在他身侧的紫衣目光闪了闪,刀削俊逸面上露出落寞失望:“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赶我走?”
就好比当年迫不及待将他扔在天凤学府,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的心,真的连一丝一毫的缝隙都不愿给他留下么?
奈何,自己的心里,装得满满的都是他。
“身为天凤学府府主,你这样是玩忽职守。”百里苏冷哼,语气透着一丝不悦。
“什么府主,这并不是我想要的。”要不是因为他,他根本就不可能在那冷冰冰的地方一呆就是那么多年。
除了他,其他的任何人事都入不了他的眼,这些年,他还是不明白么?
“你是在怪本宫?”百里苏挑眉,声音含着一丝危险。
“紫衣不敢!”紫衣头微垂,唇角勾起一抹苦涩。
他,又怎会怪他?
即便是让他赴汤蹈火,甚至让他即刻死去,他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因为他的命,原本就是他的。
他要他死,他不得不死,亦死得心甘情愿,唯独忍受不了他将自己远远推开。
“呵,不敢,我看敢得很,滚,立马消失在本宫面前。”百里苏低喝,见不得他如此模样,以前那个乖巧听话的小紫衣哪儿去了,这小子,长大了倒学会忤逆他了。
“紫衣哪儿也不去,只想呆在宫主身边。”一提到让他离开,紫衣瞬间又恢复一开始的倔强反抗。
他已经忍受了太久的见不到他的日子,那种思念折磨,远比让他死掉更难受,如果可以,他想留在他身边……
这一个小小的愿望,真的就那么难以满足么?
“放肆!”软榻上的百里苏盛怒,手中装着葡萄酒的水晶杯朝着紫衣面上狠狠砸去。
碰……
杯子破碎,紫衣额头砸出一块印记,血水混着如血的葡萄酒流下,一滴又一滴,就似他的心在滴血。
“滚!”百里苏看也不看他一眼,仿佛看了之后就会脏了他双眼似得,索性起身,朝着内室而去。
天色大亮,紫衣站在百里苏宫殿,眼底透着不甘和绝望,站立一夜,双腿发麻,却不及心中的苍凉疲惫。
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世人无数,他却独独爱上一个不可能的人,这种追逐和等待,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和羞辱,令他遍体鳞伤,也磨碎了他最后一丝尊严。
如果注定不爱,不如离去……
“紫衣府主!”南宫离盯着紫衣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她没有看错吧,那是,落寞?
怎么看起来这么颓废,不像他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