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如同一个咒语一样,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连带着手机都变得像烫手的山芋。
萧子晴下意识地把手机扔掉,难以置信地瞪着还亮着的屏幕,见鬼了似的表情。
为什么会这样??
时隔多年,这个人为什么兜兜转转的又闯入她的生活?她以为,随着他当初远赴重洋留学,就注定是一生的分离。
现在他乔敬天凭什么又这么云淡风轻地回来?他把自己当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虽然没有真正开始谈一场恋爱,但萧子晴固执地以为,当初那心动的感觉,那人人都看得出来的小暧昧,正是爱情萌芽的象征。
她清楚地记得,两人独处的时候,乔敬天的脸上也会有不自然的红晕,也会羞涩地不敢看她的双眸。
唯一的一次牵手,是从图书馆出来的那一次。
很晚了,校园里很多路灯都关了,教学区更是一片静谧,晚归的学子也都加快步伐,三五成群地朝宿舍区走去。
乔敬天和萧子晴并肩走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既超越了普通同学之间的安全距离,又不如情侣间那么亲密,只是不疾不徐地走着,谁都没有急着回宿舍。
校园小路的两旁都种满了树,还有花圃,深夜时分难免会有些小生物出来活动活动。
当一只小老鼠毫无预警地蹿出来,几乎从萧子晴的脚面上爬过时,她惊得大叫一声,向后跳了一大步。
其实萧子晴不是个胆小的女生,面对那些恶心的病例或者解剖尸体,她都变不改色。
只是刚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旁边又有自己心仪的男生,难免心不在焉,被吓到也很正常。
乔敬天的反应也很快,他立刻就握住萧子晴的手,把她牢牢护在自己的身后。
“没事没事,只是一只老鼠,不用怕,有我在呢。”他的声音仿佛带有魔力,迅速安抚了萧子晴的情绪。
惊魂未定之下,萧子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庞。
他的担忧和心疼是那么的明显,看着自己的目光温柔得几乎都能滴出水来,好像恨不得替她挡去这世间的一切风风雨雨。
“我、我们赶紧回去吧!晚了就进不了宿舍的大门了。”萧子晴红着脸说。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还是那样不疾不徐地往回走,只是那两只握着的手,谁都没有松开。
到了宿舍区的时候,两人的掌心里都是汗水,那么黏*腻,却没有人嫌弃半分。
“我……”乔敬天欲言又止,他的眼中分明有某种簇动的火苗,有什么情感仿佛呼之欲出。
萧子晴抬眸看他,又飞快地低下头,心头有如小鹿乱撞,心跳早就乱了节拍。
忐忑又紧张地等着乔敬天接下来的话,那时,萧子晴暗暗下决心,如果乔敬天真的向她表白,那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也许,那就是幸福快乐的开始,他们之间,一定会有一段难忘的时光。
但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多的变数和意外,几位晚归的女生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打破了他们之间温馨的气氛。
虽然人家只是友善地看了他们一眼,一笑而过,却彻底破坏了刚才的氛围。
乔敬天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道别之后,就离开了。
萧子晴的心里是失落的,原本期盼的深情告白没有来,让她空欢喜一场。心意这东西,心领神会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不同的感觉了。
往后的日子里,她还是没能等到乔敬天的告白,等来的,只是他要出国留学的消息。
那段过去,阴差阳错的没有结果,却依旧是萧子晴美好的记忆,所以在之后很长的岁月里,她刻意坚守自己的心,不肯轻易交付给别人。
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你,就一定会愿意为你做点什么,而不是一直和你保持着暧昧心动的关系,不清不楚。
“乖宝,怎么又醒了?”封奕然回房的时候,看到萧子晴坐在床上,神情怔忡,不由得加快脚步走过去。
还没走到床边,就被脚边的东西吸引了注意。
弯下腰捡起手机,封奕然轻蹙起眉头:“手机怎么掉到地上了?又踢被子了吧??”
别看这个小女人已经生了两个孩子,现在肚子里又有了两个小生命,但她很多生活习惯却像个孩子似的。
坏毛病更是一大堆,挑食,踢被子,傲娇……
当然,在封大少的眼里,这些都不是毛病,哪怕他又把萧子晴惯出更多的问题,他都甘之如饴。
甚至觉得,男人就该把自己的女人捧在手心里宠着,疼着。
萧子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揉了揉眼睛,装出刚睡醒的朦胧状态,撒娇道:“我就是翻身的时候把被子弄掉了嘛!你还说呢,这么晚了你都不睡,我才会被冻醒的。”
听出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封奕然赶紧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发烧,这才稍稍放心。
拿起遥控器把卧室里的空调温度打高,又扶着萧子晴躺下,给她盖好被子,封大少叹了一口气,斜靠在床头轻搂着她。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现在老公陪着你,好好地再睡一会儿好不好?都快两点了,你再不睡啊,当心以后肚子里这两个小宝宝会成为夜猫子。”
把脸埋进男人的胸膛,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精壮的腰,萧子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那我睡了,这次你不许再走开……”
封奕然低笑,在她的额头轻啄了一口:“好,我不走,一直都陪着你。”
一双长臂用力地拥住萧子晴,把她圈得那么紧,好像紧得要把她揉入自己的身体里,融入骨血里。
没有谁,能把这个女人从他的身边抢走!
萧子晴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都只能是他封奕然的老婆,谁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不管是乔敬天,还是李敬天、张敬天,阿猫阿狗都好,谁都没有那个能耐。
昏暗的床头灯下,封大少的目光愈发的坚定,他的爱情,必须好好地守护,不让谁有机可乘。
封大少这边山雨欲来,而莫家此时却已经乌烟瘴气。
整个别墅贴满了各种符咒,还有桃木剑、照妖镜之类的东西,风一吹过,黄色的符满屋子的飞舞。
家里的佣人大半都请了假回家,不想在这里待着,都被这诡异的氛围吓怕了。
莫振华最近被董事会勒令停职接受调查,还成立了专门的调查小组,调查他上任以来所经手的所有项目是不是都没有猫腻。
如果查到了什么,那莫振华就面临着要下台的可能,他就再也不是莫氏集团的总裁。
而莫俊辉被家里最近一连串的变故弄得精神出了问题。
神经衰弱睡不好就算了,还出现了幻觉,经常觉得自己的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在飘来飘去,在什么地方都觉得没有安全感。
重金请来的“大师”李天明到家里来做了一场法事,还给他们“指点”了一番,让他们在家里放这个摆那个的。
不过,李*大师也说了,他们家这次惹到的冤魂太厉害,而且怨气很重,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驱走的。
每天,莫振华都会让佣人在院子里烧一堆的东西,什么元宝蜡烛,上香,还放些神神叨叨的歌曲,搞得家里像个什么场所似的。
工作和生活都遇到了巨大的难题,莫振华被这双重打击折磨得不成人形。
他迅速地憔悴下去,整个人仿佛一夜之间就老了十岁,头上的白发也越来越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的缘故,莫振华就算在做梦中都经常会梦到莫向楠一家,还有那久久不能散去的婴儿啼哭声。
不管做什么,都摆脱不了那样的梦境,梦魇纠缠的感觉太可怕了。
梦里被冤魂缠着,醒来又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某个地方看着自己,他甚至都像莫俊辉一样,害怕睡觉。
可是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无论怎样强打起精神,终究还是没办法不眠不休。
家里的灯总是二十四小时都亮着,谁都不敢关掉,不敢让家里有哪一个角落是阴暗无光的。
“俊辉?你在那里干什么?”莫振华到儿子的房间里找不到人,却看到莫俊辉在浴室里,忙着用一堆报纸把镜子贴起来。
贴了一层还觉得不够,又贴多一层,密密麻麻的,非要把镜子贴得密不透风才罢休。
莫俊辉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是看了父亲一眼:“爹地,我最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会从镜子里钻出来……我听人家说,晚上过了十二点最好不要照镜子,不然会发生很诡异的事情……为了避免发生那样的情况,我干脆把镜子贴起来好了。”
他已经有点草木皆兵了,所有的动静都能联想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房间里密密麻麻地贴着很多符咒。
床头更夸张了,翻个身碰到枕头,都能听到那些符咒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莫振华看着儿子胡子拉碴的模样,还有那头看起来好几天都没洗过的头发,完全没有以前那花花公子的形象。
儿子有多少天没出过门了??莫振华也记不清楚了。
他们父子俩的改变都很大,断绝了交际的圈子,不敢出门,不敢开车,就怕自己一踏出这个大门就会发生什么意外。
一想起那天李*大师上门的时候,所发生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都让莫振华毛骨悚然。
他清楚地记得,李天明在“通灵”时,把莫向楠一家三口的“冤魂”都请了上来,并且让“冤魂”和莫振华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