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攸里醒来之前,于非白正在外面打电话。
于非墨正在向他一一汇报:“里里是被人绑到游艇,而路老夫人是自己前往游艇的,游艇爆炸前有两名男子,从游艇上面跳到水里逃生了……”
“人呢?”
“一个逃了,一个自杀了!”
于非白眸光冰寒地,扯扯嘴角,“逃?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挖出来挫骨扬灰!”
挂断电话,他转身,刚好透过病房的玻璃门,看到缓缓坐起身的顾攸里。
有点恍惚的惊喜,于非白大步流星地走了时来:“你醒了?”
他在床边坐下,轻轻地触摸上顾攸里的脸,像是要感觉一下真实度一样。
可是随即,于非白发现顾攸里有些奇怪。
她的眼神最奇怪,空空的,静静的,没有一丝情绪,奇怪得叫人莫名心慌。
“里里。”于非白的眸深深地凝视着她,低哑地叫了一声。
这一声,他叫得非常不确定,伸手握住她的手,十字相交:“你还好吗?”
顾攸里的目光,依旧无悲无喜,无伤无痛,没有一点儿波澜。
就仿佛,她在另一个世界,似乎还没有苏醒一样。
于非白刚雀跃的心,猛然间冷沉了下来:“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吗?告诉我!”
在一阵痛麻之后,顾攸里终于缓过神来了。
扭头看向于非白,他眼里布满了红丝,他的眼窝有着浓浓的黑眼圈,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他身上的军用衬衫皱成了一片,他颓废得像街头的落难诗人,可是却依旧俊美而不失尊贵。
是因为照顾她吧,这段时间可能都没有休息过。
鼻腔涌上一层淡淡的酸涩,顾攸里缓缓启唇,正准备出声时,却看到站在病房外面的男人。
是路晫!
顾攸里眨了一眼睛,突然仿佛不认识于非白一样,启唇:“你,是,谁?”
整颗心瞬间跌落谷底,于非白当场僵住了。
顿了顿,他立刻叫了医生。
在医生一系列的检查过后,判断顾攸里可能得了心因性失忆症。
心因性失忆症,是一种选择性的反常遗忘现象,是指患者对新近重大事件,比如创伤、丧亲,因震撼过大不堪回首而产生部分性选择性遗忘,或暂时性将记忆解离,使其不出现在意识之中。
医生又说,丧失记忆的部分通常以事件为起点,称为前行性失忆,这与因车祸而丧失记忆的不同在于,心因性失忆症常是对同段时间内的记忆,有选择性的遗忘,而且可以藉催眠恢复。
所以顾攸里暂时性不记得于非白,甚至记错你都可能。
当然,顾攸里也不会记得,游艇爆炸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来找她做笔录,她全部摇头。
于非白立在落地窗前,侧目望着坐在病床上面的顾攸里,清冷的眸子里面,有着难以名状的莫测。
一会过后,他微策低下了头。
顾攸里偷偷看了他几次,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看不到于非白低下头在做什么。
只是觉得他的整个背影,随着他微垂着的肩膀溢满了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