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以为一男一女共处一室就会如何么?我们没有!”苏饰可在最后四字加了个重音,尾音落下不忘看一眼史尘政。
这个男人怎么就那么喜欢猜忌。
闻言,史尘政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的阴霾缓缓消散,转变为淡雅的笑意。
看来苏饰可自控能力还算不错。
尹程面色一沉,动作缓慢的转过了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穆柏南,给了他一记白眼。
在心底早已叫骂一万次“穆柏南你是不是个男人,昨晚大好机会,生米煮成熟饭不就OK,这不就是你的招数,现在装什么正人君子,靠之。”
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尹程轻声笑着“饰可,我以为你酒量见长,看来,我高估你了。”
一杯倒。
苏饰可瞬间感觉这好似是人生的污点一般,亏她昨天还信誓旦旦与顾晓谈什么一醉方休。
她手托腮,面不改色“我只是喝不惯啤酒。”
自小到大,她最讨厌的便是酒,即使是喝酒也是红酒、水果酒一类,怎么知道啤酒是这样的味道。
她可是见别人喝的不亦乐乎,以为会有多好喝!
“苏大小姐,现在是在哪?古镇,哪有那么多红酒给你喝。”尹程轻声叹息。
天知道这里有多缺乏资源,红酒他也不是没有尝过,毫无味道可言,不比啤酒的纯正。
谁知道,苏饰可遇到啤酒竟变身怂包。
“嗯,我知道了,现在知道了!”怕自己表达的不够仔细,她又重复了一遍。
身侧的顾晓笑得合不拢嘴,本以为这么早晨会很是乏味,不曾想这么有趣。
四人之间的和谐,在穆柏南眼里格外咋眼,他迈着优雅的步伐起步上了楼。
昨晚怕她哪里不舒服,他在床边守了大半宿,现在也有些累了,想好好睡一觉。
结束了用餐,史尘政尾随苏饰可回到了房间。
“该解释一下。”他微歪过了头,直视她的眼。
解释什么?
在楼下她解释的还不够清楚么?
苏饰可微微一笑“你想听什么?”
史尘政不紧不慢走上前,强而有力的手臂落入她的领口处,僵持不动,好似在征求她的意见。
随着他的视线看去,苏饰可微微低下了头查看自己一番,并无不妥的地方。
“这里怎么了?”她眨了眨眼,完全不懂他动作所为何意。
他眸子里满是火光点点,看着她一脸困惑的模样,他薄润的唇微勾。
“今日是提醒你,下次再跟别的男人擅自离开,我绝对会做些什么。”或许是感到压力,他的心隐约有些不安,纵然听到她的解释,他也有些疑虑的地方。
穆柏南是一个男人,面对自己心爱女人在身前,怎会不动恻隐之心?
苏饰可后退一步,与他保持着最安全的距离。
“喝多的人是无意识的,上次你不也是这么捡我回去的么!”她可是记得史尘政的助理说,她当时已是不省人事,可见她的酒量有多差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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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尘政很是了解这一点,为何还要加以责怪。
对于她的强词夺理,他蹙了蹙眉“那怎么能一样,我是我,穆柏南是穆柏南。”
听完他最无关紧要的话,苏饰可精巧的脸上满是关不住的笑意。
“怎么把自己说的跟个正人君子一样,这个笑话不好笑。”史尘政是谁,他从来都不缺乏女人,对于送上门的女人也丝毫不避讳的索取。
在美国之时,她可是撞见好几次,只是不愿开口罢了。
充斥玩笑之意的言语却撞入他的心窝。
“苏饰可,你是说穆柏南比我君子?”史尘政没好气的问道。
原来在苏饰可心中,他一直都是一个败类?
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的怒气,苏饰可怔楞了一会,她并没有这么说,只是随口一句玩笑,他怎么都会当真。
“你想多了,我并无那个意思。”她吞了吞喉,也不知他是否会相信她的接受,但她心中的确并非那么想。
史尘政眸光越锁越深,她越是极力解释,他便越是怒意增倍。
“苏饰可,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在你眼里我还不如一个穆柏南,真不错——”
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他恨不得将眼前的苏饰可好好蹂躏一番,问个仔细,他哪一点不如穆柏南了。
一直以来他习惯性地唱着独角戏,从无怨言。
而她今日一番话的确深深的伤到他了,比许愿树那日还要疼痛百倍。
强烈的感受到,史尘政这一次不局限在吃醋,而是真的生气了。
她上前一步,看着他不悦的脸颊,低声道:“是我的错,我真的是无心一言,不要生气,你知道我的,我一向都这么有口无心。”
遇见史尘政时,她就是如同这般没心没肺。
偏偏这次,他却当真了。
“有口无心!我恐怕迫不及待想知道你的心是如何的了。”语出同时,他大步上前,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便要吻上她的唇。
在爱情面前,人类都是失去理智的疯子。
或会因她一举一动而微笑,也会因她随口一言而瞬间暴怒。
她偏过了头,使劲全身力气推开了他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政,你到底是怎么了?”
史尘政醒过了神,失去心智的心逐渐恢复清醒。
凝视眼前手足无措的苏饰可,他邪魅一笑“吃醋没见过么?你与穆柏南在一起,我吃醋,尤其当你说我不是正人君子之时,我更加生气了,理解了?”
并非怕她听得不清楚,而是怕她有意装傻,所以他将心底的难过一齐说出。
“政,你看你总是这么当真,不生气了,今日是我的言辞之过。”她努力勾出一抹笑意,试图哄好史尘政。
一个男人哪里来这么大的气性,一条路跑到黑。
是啊,他当真了,一直以来他都是全心全意,爱一个人怎感疏忽?
“苏饰可,我并不是要得到你,我是想让你明白,那个男人你爱不起,五年前是,五年后也是。”史尘政锐利的眼眸逐渐变得慌乱无神。
她曾受的苦难,报仇心切的模样都忘了么?
这一切都源于穆柏南,他是罪魁祸首,而她怎么可以原谅肆无忌惮伤害她的人。
史尘政所言一字一句 如同无形的针,一下一下刺入她的心脏,没有任何余地。
道理她都懂,也很是明确,自己该做什么,怎样做。
“我知道了,政,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放心吧,我会恪守我的准则。”苏饰可迎合他的眸,眼底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对穆柏南心存爱意这是无法磨灭的事实,但,并不代表她会饶恕曾给她带来伤害的人。
爱与恨是两回事。
两者可以相融。
史尘政垂下眼,自我嘲弄的笑了笑“我是怎么了? 一再失控,总是对你发脾气,生气么?”
有时,他也很是自责,爱并无过错,苏饰可比谁都无辜,根本无需遭受他的责备。
“生气么?不会啊,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惹人烦!但是却是个心地善良的人,高冷的只是外表,我懂你——”精致的脸庞绽放笑容,不比刚刚的勉强,很是自然。
她不止一次与史尘政诉说,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是多么的讨厌,不屑的态度与不将人放在眼里的时候,简直很想给上他两拳。
但他骨子里却是一个很细心的人,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下次不要再擅自离开,就当是我自私,我只想把你留在身边,逢场作戏也好,只要留在身边……就好。”史尘政从不担心他的爱情是何等卑微,甚至于不存在爱情一回事,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单相思。
但只要此时她真真切切的停留在他的身边,他就心满意足,或想要更多,但她不允许这份感情的滋生,他又能如何,除了接受又能如何?
五年来,他曾用过激将法,日日夜夜与不同的女人暧昧,而她却连眼都不抬一下,如同见了陌生人一般自在。
包括他对她发脾气,她都是如此,要么淡然的走开,要么嬉皮笑脸的解释。
史尘政时而觉得他完全可以掌握苏饰可,时而觉得他根本看不透这个女人,令人难以揣测。
她的身子里就像是住了两个人一般,时而热情时而洒脱,令他难以分辨阴晴。
苏饰可不闪不避的直视他的眉眼,那张妖孽的脸颊不再是自信满满的邪魅笑意,而是毫无安全感的紧张。
五年,她都不曾再这张俊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是因为她回国的原因而让他有些担忧了么?
不自觉的,苏饰可将记忆带入沈耀之身上。
“好,我答应你,不在擅自离开,留在你身边。”她微微一笑,看的仔细,眼前的男人与沈耀之性格大相径庭,却愿给自己少许的希望。
五年了,从未因讲到穆柏南还能如何和谐,几乎不是吵架便是散场。
苏饰可第一次温顺的像只羔羊,全心全意顺从他的要求,纵然无理,也不做任何反驳,甘愿接受。
“苏饰可,你说的是真的么?可以不回答,但不要搪塞我!”他的眸子亮的惊人,好似燃起了希望之火一般。
他从不在意无情的拒绝,却十分芥蒂温柔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