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言双手插进大衣内,她垂着头,明明准备了一肚子话却没办法和此时的墨少辰交流。
他不离婚,她永远都无法脱离自由。
顾浩南那边她是一定要照顾的,这是她欠着顾浩南的情分。
“走。”墨少辰伸过手来,再次拽紧她。
他的手有点凉,指尖佛过她的掌心,沐小言蓦然想到这双手昨晚碰了别的女人,她本能的缩回。
墨少辰转过头来看她,黑眸里溢满怒气,“怎么?”
他问,声音很轻,却很危险。
沐小言侧身对着他,“墨少辰,我不能跟你走,昨晚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你以为我还能做到像以前……”
“沐小言!”他喊她的名字,不再软浓,而是厉声的呵斥。
怒气在男人周身散开,沐小言缩了缩脖子,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墨少辰微凉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两人相互看了眼,愤怒的语调从他薄唇里吐出,“你真是蠢死了,顾浩南那皮包骨还能拖到何时?你想跟着他,后面的日子都守寡么?”
轰。
一说到顾浩南,沐小言似乎一下子清醒了。
她是来和墨少辰谈判的,听到的话却令她心碎。
第一时间,沐小言反驳了他,“墨少辰,你住嘴。”
“怎么,你这就受不了了?”男人松开手,勾起唇冷笑,“我告诉你,不说现在顾家的经济没办法治愈顾浩南的病,就他想换骨髓,这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即便这些话不中听,可沐小言不得不承认,墨少辰说的都是事实。
顾家现在的承受能力根本无法承受这么多,而她一个小女人,无权无势,又到哪里去想办法。
除了和墨家做交易,她没有别的选择。
所以墨少辰,你不懂,压根不懂我的难处。
以你的身份怕是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无助和恐慌吧,看着昔日为你拼命的人一天天等待死亡,那是怎样一种折磨和煎熬。
更何况,她和顾浩南还有一段难以割舍的恋情。
“如果没有强大的财力和人权,他必死无疑。”墨少辰的话无非是在沐小言伤口上撒盐。
最好的办法是走黑道,只是现在的顾家恐怕不行了。
死?
这个字对沐小言的触动太大,毕竟她自己经历过,也只有她能明白那种感受。
“你应该感谢我,把你从顾浩南的身边拯救了过来!”他的话字字锥心,一遍又遍割着她的心脏。
沐小言没有办法再听下去,她捂着双耳从墨少辰身边跑开了。
墨少辰好不容易让沐小言主动过来找他,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放手,他大步的追上去,一把扯住她。
男人手指戳着胸口,激动的吼道,“你哭什么,你老公我还没死。”
沐小言神色空洞,她脑海里就剩下顾浩南那张脆弱不堪的脸,如果再没有办法找到合适的骨髓,他将会丧命。
对,丧命!
她突然反扣住墨少辰的手,像是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味的祈求,“墨少辰,骨髓不会要了人命的,你救救他好么,好歹他也是你的……”
“沐小言,你别太过分。”墨少辰闻言推了沐小言一把,手指虚空的朝她点了点,“你现在真是长本事了,不用这种办法,你是不是压根不记得还有我这么一个人?”
现在,她竟然要他的骨髓去救一个他恨透的人。
她知不知道……
沐小言的身体恍惚了下,依然执迷不悟,“如果你同意,我保证以后什么事情都听你的。”
“你不是要离婚么,还肯什么都听我的?”墨少辰深吸口气,只觉得心脏的位置要炸裂了,他伸出手指放在女人唇上轻点,“你这张嘴说出来的话,还能信吗?”
沐小言艰难的咬了下唇,泛红的眼眸缓缓闭了起来。
顾浩南的病对她的打击很大,很多情绪沐小言难免控制不住,就像刚才,她明知道墨少辰不会帮忙,还是来了。
她这样找来,只是在做无用功而已。
何必如此。
那么,既然来了,就解决了她和墨少辰之间的事吧。
沐小言抬手揉了下酸涩的眼睛,她模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墨少辰,你肩上背负的东西我没办法承受,这些,我不相信你不明白,所以,我们并不合适。”
墨少辰睨了她一眼,“不合适你和我结婚?”
沐小言,“……”
她还能说什么,和这人根本无法沟通。
“沐小言,我劝你最好放聪明点,你的脑子简单,你以为你的智商能和我相提并论?”
沐小言嘴角狠狠的抽了下,在心里不服,她的智商怎么了?
而此时墨少辰已经打开了车门,沐小言顿了几秒,还是选择坐了上去。
即使要离婚,也得两人谈判妥当,和墨少辰对着来绝对没有好下场。
这一点她早就明白,可脾气一上来怎么就控制不住呢。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黑色汽车停在墨家大院外沐小言才有所知觉。
“我,我在车里等你。”沐小言坐在原地不肯下车,这座老宅,总给她一种阴森的恐惧感。
墨少辰睨着她的侧颜笑道,“你不是挺能耐的么,就这点勇气还敢给我换女人?”
“那,那你也不是享受了么?”声音虽然很小,却被墨少辰听得一清二楚。
男人扬起手掌做事就要朝她小脸拍去,沐小言吓得本能的闭起眼,几秒后脸上却没有预期中的疼痛。
即便如此,沐小言还是不敢睁开眼,她睫毛轻颤,两手紧紧攥在一起,彰显着此刻的紧张与害怕。
墨少辰扬起的手缓缓下垂,盯着她的小脸看了良久。
“唔……”疼痛从腰部传来,沐小言猛的睁开眼,“你干嘛?”
“让你长长记性。”男人语调冰冷,可听在她耳里却更像是对一个小孩子的斥责,“下车!”
沐小言耸了耸肩,面对男人的疾言厉色她只好下来。
“沐小言,你该庆幸我还愿意要你!”
切。
谁稀罕啊。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沐小言追上去。
他们之间的事,不用请求长辈了吧。
就像当初结婚也是他们自己去弄得啊。
墨少辰淡淡的朝她看了眼,径直朝里面走去。
沐小言斟酌了下,还是跟了过去。
明明做了选择,却又把自己拽进了一个死胡同。
不仅没脱离和墨少辰的这层关系,反而越发让自己的处境尴尬了。
到了古宅,有两个人似是特意等在门口,看到墨少辰赶紧迎上来,“三少,您回来了,老爷子一直等着您呢。”
墨少辰脱了大衣放在男人手里,沐小言跟在他身后,也没人称呼她。
按理说,她在墨家待了几个晚上,虽然这些佣人没有全部见着面,但好歹也听说过她的身份,怎的连句礼貌的话都没有。
解释只有一个,她在这些佣人眼中压根就没有地位。
墨家的人也没有把她当成儿媳妇。
呵。
反正她也不在乎这些,墨家这个院子,她一天也不想住。
“爷爷。”
大厅里,老爷子听着京剧,眼眸浅眯着,别提多入神了。
听到动静,墨老爷子转过头来,沐小言站在墨少辰身后,她斟酌下,也跟着诺诺开口喊了声,“爷爷。”
墨老爷子似是没料到两人一起过来,略微惊了下,很快神色恢复正常,朝着对面的沙发点了点,“来了啊,坐。”
墨家虽然没多少人,但规矩颇多,这一点沐小言还是清楚的。
她局促的站在墨少辰身边,只能看着男人的眼色行事。
沐小言也不知道墨少辰来这一趟到底因为什么,今天的墨老爷子太过于严肃,尤其是经历过昨晚之后,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不了爷爷,我说几句话就走。”这是墨少辰给的答复,他并没打算多待,沐小言不禁暗暗松了口气,想着,她是不是不方便留在这儿,得找个合适的机会离开。
闻言,墨老爷子朝沐小言这边看来,她心里一阵紧张,张了张嘴道,“爷爷,我还有点事想跟锦儿说,她在吗?”
老爷子点头,“去吧。”
大厅里只剩下祖孙二人,墨少辰在老爷子对面坐了下来,他早有意让沐小言避开,免得听到什么难听的话,弄得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越发僵硬。
“少辰,很多东西你不明白,今天我是有事情要告诉你。”
墨少辰点了根烟,他最近似乎对这个东西上了瘾,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特别的想,“爷爷,这些年我很感谢您的栽培和养育,可这并不代表我就会成为你们的傀儡。”
傀儡?!
这个词用得有些重了。
墨老爷子把这个词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少辰,你就没想过我和你爸吗?”
“您也知道,是长辈,那么晚辈幸福才应当是您最期望的吧。”
“哎……”老爷子长叹一声,眼角的皱纹下沉,“少辰,你都这么大了,不会不明白守着一份家业有多艰难。”
“所以呢?”墨少辰并不赞同。
如果一份家业守不住,那么只能说明它已经随着社会的发展倒退了,时代在更新,同样的,他们也需要与时俱进。
就现在墨家公司的管理,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优势。
如果长期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绝对会有被埋没的一天。
他们得找合作的公司,不是一味的独吞。
“俗话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你太爷爷那个年代为了守住这份家业受了很多罪,当时我也没想过会流传到你手里,这是我们的责任,更是一种幸运,能把家业发展得这样好。”
只要说到过往,老爷子眉宇间总有股淡淡的忧伤挥之不去。
大概那个时候真的很难,他无法忘怀那段往事吧。
“爷爷,您还记得我当初说过的话么?”即便墨少辰心里有气,也没办法把心里的怨气撒在一个老人身上。
墨老爷子看着他,已经断定到他会说什么,打断,“爷爷当然知道你的这份责任心,要不然也不会重点的栽培你,只不过,你到底年轻,有些人有些事未必看的清啊。”
就墨云楚,很多决定都和他商量呢,一个墨少辰哪里能让他放心。
“爷爷……”
“少辰,等再过十年,差不多就明白爷爷的苦心了。”
十年。
听起来很遥远,他压根没想过那么多,他就想过现在,有什么错。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而他此时所追求的只不过是一份完美的婚姻。
“无论是十年,二十年,爷爷,或许那个时候我能明白您的用心,可我现在的心思,我也希望你们能理解我。”
墨少辰说完起身,“爷爷,谁都年轻过,相信你们比我更懂。”
“少辰!”墨老爷子想留住他。
墨少辰眼里染了厉色,“爷爷,我不希望再发生类似的事,否则我绝不会站在这里和您说这番话。”
“你……”墨老爷子气的双眸瞪得老大,这还是墨少辰第一次对他说这么重的话,就为了一个女人。
他看的果然没有错,那个女人对他的意义非凡。
墨老爷子也不是反对他们在一起,他只想墨家的未来有人继承,有什么错!
墨家的另一边,墨锦儿的房间离老爷子的古宅不远,平常也就她陪老爷子最多。
沐小言也没敲门,直接进去就喊,“锦儿,锦儿。”
然而,进去之后的一幕却让她傻眼了。
房间里能搬走的东西基本上都打包好了,沙发,茶具和书柜都用白色的布料包了起来。
墨锦儿听到动静从卧房里出来,看到是她,不由眼前一亮,“三嫂,是你啊,你回来了么?”
她是多么希望沐小言能够留在墨家,偶尔还能给她作伴,不过现在也不重要了。
“你这是做什么,要搬家吗?”沐小言扫了下周围,很多东西都没有了,想到墨锦儿在墨家的艰难,她不由担心起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墨锦儿摇头,那双黑亮的眸子暗淡了不少,她嘴角勉强的勾了下,“恭喜我吧,我要结婚了,这就搬去夫家。”
夫家?
这是什么措辞啊,这个年代,搞得跟古时候的待嫁女子一样。
“你要结婚?”
听到这个消息沐小言还是很震惊的,毕竟墨锦儿还小,过了年才十九。
在这个社会,十九岁就结婚的女人很少啊。
墨锦儿抿了下唇,她似乎禁不住别人这么问她,良久才开口解释,“妈妈说了,让我事先去习惯傅家的生活,和未婚夫培养感情。”
“以后,我们见面可能就难了。”
沐小言问,“你未婚夫家很远吗?”
“嗯,不是本市的,虽然交通方便,来回也折腾。”
沐小言最关心的是,“那你之前和他相处过吗,他人怎么样,对你好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墨锦儿防不及防,她脸上的笑容绷住,嘴角动了下,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显然,这些墨锦儿一点都不了解,她是被墨家逼婚的。
“锦儿。”沐小言心疼的喊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还在花样的年龄却要接受这样的安排,相信谁都接受不了。
更何况,她还没有和未婚夫怎么接触过。
墨锦儿拉起她的手,同样在笑,看在沐小言眼里却异常的刺眼,“三嫂,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想想也挺好的,我每天做梦都想脱离这里,或许,也是给我的一种新生。”
新生?
沐小言在心里默念着两个字。
是啊,当初她在顾家,做梦都想脱离,最后找到了墨少辰,本以为是一次新生,可结果呢?
这个女孩儿把事情想的太简单。
“三嫂,你和三哥一定要好好的,其实我三哥不坏,真的。”墨锦儿话锋一转,不知怎的就扯到了墨少辰身上。
听到这个名字,想起他们最近发生的种种,沐小言锋利的指甲狠狠掐进肉里。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还能怎么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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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洛娃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场开挂的狗血剧。
在认识佟艾睿之前,她是棋盘前的美少女,是赛车界的紫衣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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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有一头狼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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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艾睿觉得伊洛娃欠收拾,尤其欠他收拾。
凭什么他一个拥有两国双爵位的青年才俊要被一个丫头来回折腾?
“你踢断了老子的三根肋骨,还险些害的老子不能人道,老子压着你,你还敢不忿?”
经人家这么一提醒,某女眼前现出了“美美的”画面:得意忘形、坠落山崖、扯掉裤子、错把金箍棒当成了救命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