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谁听了,都知道时北辰的这句话根本就是瞎说的。
可叶子时却在无言的同时,心中感受到了一阵感动与暖意。
这就是身边有人撑腰的感觉吧,这就是……安全的感觉吧。
时夫人被他这一番举动给气了个够呛,但因为从小到大的养尊处优,与一贯优雅高贵的形象,让她习惯了平复情绪,而非破口大骂,所以一时间,她竟然找不到任何词语能够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最后,她只是冷着脸收起了杯子,重新坐了下来。
“阿辰,你确定你想清楚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你确定是……”时夫人意有所指的看向叶子时,眼神虽然并不凶悍,却写满了最戳心的鄙夷。
叶父叶母看了这样的一幕幕,心中早就积蓄满了怒火,此刻,终于爆发!
“时夫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叶父虽然气势不如时家两位,但护女心切,让他浑身都燃起了战斗力。
“我的话从来不是乱讲,若你女儿是个安分守己的,我也不至于这么生气。”时夫人的嘴角泛起冷笑。
听到这话,她身边的时天南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时夫人一直以来都不是个会失态的人,今天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锐利?虽然时天南也生气,但毕竟对面的也已经是自己的亲家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
所以就连他,都压住了自己心头的怒火,只是先询问原因。
而看刚才时夫人的反应……时天南的目光微动,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自己的夫人肯定对叶子时怀孕的事情,早就知情了。
“我女儿怎么不安分守己了?”叶母气得脸色通红,手都颤抖起来。
时夫人依旧锐利回击:“五年前,刚满十八岁的你女儿主动勾引了我儿子,五年后,还是你女儿,千方百计……”
“够了。”时天南终于听不下去,蹙眉沉声打断。
时夫人终于噤声,眼底却依旧充斥着怒火。
可闭上嘴的同时,她也发觉,自己刚才
的确是失控了。那些话她私底下说说可以,对着叶子时说也可以,但在时天南和叶父叶母的面前如此说,的确是太过了。
包厢内,重新安静下来。
叶子时愣了好一会,才忍住心头苦涩的浮动,从桌上抽出餐巾,拉了拉时北辰,替他擦拭掉脸上和身上的茶水。
五年前……那件事终于还是再次被人抬上了桌面。
她这一段不长的生命里,好像一直都在做着各种各样不可挽回的错事。
例如十八岁这一年,她主动献上自己的身体,以为那样就能彻底的拥有时北辰。她错了,大错特错。
例如一年前,执着等待时北辰她,忽然放弃等待,决定为了家族而牺牲自己的婚姻。并且还为了让大家都知道叶家从今往后会有了羽翼,所以高调的跟蒋逸尘订婚,甚至跟他频繁登报,堵了自己的后路。
那时候她以为,她的人生就会那样,在没有爱只有利益的婚姻里苦苦挣扎。可她错了,又错了。
再例如,她小时候张扬跋扈,任性骄纵。那时她以为自己会骄傲一辈子,可她错得彻底,戳得离谱。
叶子时发觉,自己好像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人。
每次不管做什么,都喜欢做到最最浓烈的地步,做到让自己再也没有退路的地步。
也怪不得,身边的人总能找到她的痛点,不断的攻击。
“爸、妈,我希望大家都不要再提以前的事情。不管好的坏的,从今天开始,我们都会是新的开始。”时北辰握住叶子时颤抖的手,丢开她手里的餐巾,重新看向四位父母,郑重宣布。
那一刻,叶子时的心,跳得很快。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用了很大的力气,回握住时北辰的手。
而包厢内,除了呼吸声,便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声音。安静到,仿佛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惊动道他们的思绪。
叶子时看看叶父叶母,又看向时天南和时夫人。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低声道:“爸、妈,以往的事情很
多都是误会,以后,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
时北辰则看向叶父叶母,终于拿出他们准备好的礼物。
“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子时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无比的认真,声线更是沉稳厚重,给予人一种强烈的信任感。
叶父叶母对上他的表情,深吸一口气,伸手颤抖着接过了礼物。
不管他们受多少的委屈,有多少的鄙夷,只要时北辰对叶子时还是真心的,那他们也就无所谓了。
仿佛因此而有了底气,叶父叶母接过礼盒,严肃道:“我们作为大人,不想搀和孩子们的感情事,既然事已至此,我们也不说什么。但他们两人是你情我愿,所以也希望我们都能以平等的态度去看待这个事情。”
二人虽然这么说着,可心底里多多少少都是有着很多不舒服的。
毕竟他们心里也知道,说完全平等,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是平等,那么时北辰刚回国那会子,他们也就不会那么开心积极的将叶子时推出去,想让她多多与他接触,最好能够感情如初,结为夫妻。
虽说那也有为叶子时着想,希望她嫁给自己爱着的男人,但不得不说,他们最大的想法,还是希望叶家能够因此而沾了时家的光,重振旗鼓。
这偌大的家业,可不能就此毁在了他们这一代的手里。
时夫人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然后不再说话。
反倒是时天南,却是缓和了脸色,点点头道:“刚才是我们一时激动,别介意。”
虽然双方各自心中都对这件事有所不满,特别是时家,对这场婚事是一百万个不赞同。但毕竟两家也算是世交,事已至此,表面上不好再表现的太过明显,于是便暂时偃旗息鼓。
这一餐饭到了这里,总算是可以正式开吃了。
只是大家各自心中都有着不同的心事,所以都没什么胃口。
吃到一半,时天南的秘书从外面敲门走了进来,与他耳语一番后,时天南便起身告辞,时夫人也紧随其后离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