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伯昌的续弦妻子不仅漂亮,连说话的声音都很好听,温柔婉转,颇有江南女子的韵致。远看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近看又有几分青楼女子才有的妖娆,可惜是生在现代,如果是古代,八成可以为乱臣贼子所用,成为一代祸女!
现在嘛,她也就只能祸害梁家,却又遇上个不解风情的梁伯昌,长安在心中连叹‘可惜,可惜’!
一边感叹着,长安朝妇人笑了笑,轻声道,“谁家没点儿难念的经,无碍的。”
见长安似是不准备管闲事,那妇人放下心来,连同梁老太太也在心里彻底松下那口提在嗓子眼儿里的气。想着长安到底是个没嫁人的姑娘,再怎样都不会管人家内宅的事情,便冷着脸狠狠白了梁悦锦一眼,却向梁悦钏问话,“这是怎么回事儿!”
梁悦钏被老夫人那么一问,吓得眼泪更是哗啦啦的往下落,低着头抽抽噎噎万般委屈道,“是孙女的错。方才家里的裁缝来给姐姐送衣裳,孙女看着料子样式都新奇,就央求姐姐给我试试,也不知怎么触怒姐姐,姐姐竟当场全部剪成碎片。孙女知道这些衣服是姐姐应侧妃的邀约特地做的,眼看着都成了这样,吓得不行,只好叫人去请母亲来。”说完,又十分可怜的加了一句,“都是孙女的错,请奶奶罚孙女!”
“罚你?”梁老太太冷哼一声,“我罚你有什么用?只恨我这个老太太没本事,竟教的你这样眼小,看着人家的东西好,就要穿要要的,丢了梁家的人!”
“母亲别这么说,都是媳妇的错,没有教好悦钏,委屈了悦锦。”妇人忙附和着,回到梁悦锦身边道,“都是母亲和你妹妹的错,悦锦,你大人大量,千万别告诉你父亲,否则,否则我们母女……”她低下头来,竟是一副比梁悦钏还委屈的神色。
“你胡说什么,悦锦不是那样的孩子。”梁老太太斥责妇人,妇人便不敢再说,楚楚可怜的退到一边。
梁老太太便走到梁悦锦跟前,拉着她的手,和善道,“好了悦锦,奶奶知道你委屈,可现在时间都快到了,你连衣裳都没有,还怎么去参加侧妃的宴会?”
梁悦锦抬起头来,目光难以置信的望着梁老太太,下意识的又去看长安,长安站在那儿一脸笑意,却是没有看她,而是看着梁悦钏,直把梁悦钏看的脊背发冷。
“奶奶,你明知道不是这样。”梁悦锦的声音,已经有点儿发抖。
“什么不是这样?”梁老太太板着脸问,“难不成,你妹妹还有胆子动你的东西?”她眼眸一眯,已经是告诫的意思。
梁悦锦还要张口,梁老太太却突然道,“好了,奶奶也知道你想去,可穿着日常衣裳去听音乐会实在不合适,奶奶这就让人回侧妃一声,就说你突然生了病不能去,别怕,日后奶奶会亲自和侧妃解释的,啊?”她拍了拍梁悦锦的手。
梁悦锦的脸色便是一白,她万万没想到,梁老太太当着长安的面,竟然也能颠倒黑白是非,不仅把所有责任全部推到自己身上,还要阻止她好不容易得到的能和侧妃共同看一场歌剧的机会!
她咬着唇,想反驳,可看着梁老太太那双放着冷光的狼一样的眼睛,她的身体却在本能的发抖,她想到小时候那些事情,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要溜走了,怎么办,怎么办?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紧紧咬着唇,疼痛却只能让她忍住大哭出来的冲动。
“老夫人。”
长安轻轻的开了口。
梁老太太一愣,回头略带警告的看着长安。
长安依旧是那样温温柔柔的笑着,一张平凡无奇的脸,蓦的竟好像在阳光下放出光芒来。
“这事儿,倒还没走到您说的那步。”她慢慢走过去,看了看地上的衣裳,眼底里好似不经意的,露出点儿不屑的神情来,“悦锦是我未来的嫂子,也算是半个乔家的人,一身衣服,我们乔家还出的起。”
梁老太太和梁夫人就是一愣,梁悦钏脸上立刻露出嫉妒的神色。
“话是这么说,可现下怎么可能立即拿出套适合看歌剧的衣服来给悦锦穿呢?”妇人忙道。
“我看我和悦锦的身段差不多,早上老夫人说要趁着我去看歌剧的机会,多做几套衣服出来,这会儿,衣服应该都送到我的化妆师那儿了,裁缝也在,我带着悦锦过去试试,有不合适的现场改也来得及。毕竟……”她对那妇人展颜一笑,“悦锦跟我都是一家人了!”
她第二次把梁悦锦说成自家人,梁老太太如果再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她就是犯傻!不禁心里赌了口气,许长安这是拿乔家压她梁家人吗?便冷冷的道,“不敢劳烦乔小姐,我们梁家还出的起这两件衣裳!”
“哎呦,老夫人可误会我了。”长安掩口,说着这样的话,脸上却带着轻蔑的笑,“可我这个乔家掌门是让给我的,我送未来嫂子两件衣服,也说得过去吧?”
梁老太太再次被长安气得脸色发青。
倒是那妇人挺精明,立刻道,“当然说得过去,但要是穿了乔小姐的衣服去,让外人知道,岂不是要笑话我们梁家?何况这悦锦,还不是乔家的儿媳妇呢,就这么麻烦你们家,我们也不好意思。”
“梁太太口口声声说悦锦不是我们乔家的儿媳妇,怎么,是想悔婚?”长安冷笑着问,“若是这样,我倒要赶紧回老夫人,免得让人家以为我们乔家自作多情,那就不好了!”
梁太太也被堵住,张了张嘴,愣再说不出来话。
眼看着老太太和自个儿亲妈拜下来,梁悦钏的蠢开始发作了,几步赶上来道,“不是我们家想悔婚,是你们家做的不对,明明都要娶我家的女儿了,却把个宋静秋摆在家里,我还想问你家是几个意思,当我们家好欺负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