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的天空中雨丝细密的随风飘洒着。窗外有不少的经年的柳树,柔软的树枝带着洗净的绿叶摆动着腰肢,将一缕缕清新而妖娆的风送入病房,盛楠和长安的目光胶着在一起,她很虚弱,而且头疼的厉害,眼前一阵模糊,一阵发黑,不能完全看清盛楠,但饶是如此,也没有妨碍她露出愤怒而厌恶,极力隐藏着情绪的复杂表情。
“你走。”她虚弱的发出短促而冷冽的声音,恰如窗外那吹在盛楠脊背上的风。他的心口微颤,虽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可是当长安真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头还是酸痛而苦涩。
“我不走。”他困难的说,喉咙发干。
长安睁开眼睛,瞪着他,似乎有许多愤怒想要,但实在太虚弱,最终竟然只能吐出一个字,“滚!”
“不滚。”这一回,盛楠回答的利落多了,好像心里疼的厉害,反而麻木,他俯握住她的手,“哪儿都不去,不用费心让我走了。”
长安皱起眉头,头疼欲裂,但她还是恨不能把这个男人甩开。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很熟悉,很好闻,虽然他在她身边的时候从来不用香水,甚至美其名曰“不是臭男人才招女人喜欢吗”,他甚至说过“只有狐臭和死娘炮才用香水”,长安心里叹息,为什么到这种时候还是在想跟他有关的事情。
“求求你。”她下意识的,咬着牙,“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盛楠的心头一疼,他不知道,在她疼的这样厉害的时候,还是会撵走他。但他已经想好,这次无论如何,无论她怎样他都不会离开她。
“我不走,我守着你。”
“你不走……”长安再次困难的睁开眼睛,眼眶已经发红,“你不走,是逼着我死是不是!你要结婚了,所以就想逼死我是不是!”她着,重重咳嗽起来,头疼的她简直无法躺在那里,可是浑身僵硬,根本动不了,她觉得自己那么软弱,那么没用,想要撵走一个人都不能,这么一想,气血上涌,竟觉得一丝血腥涌上来,她没力气控制下去,血顺着唇角流出来,盛楠吓得豁得起身,慌乱的从桌上抓起纸巾就去擦她的嘴,长安别过脸躲避,“滚!”她又说一次,更多的血滚出来。
盛楠彻底慌了。
乔启远恰好开门带着老夫人进来,看到这幕,慌忙跑过来,扶住长安的头让她平躺,长安着,望着他,“二叔,让他,滚!”
乔启远抬头瞪着盛楠,盛楠尚且没反应过来,就被乔启远怒吼一声,“滚,没听懂吗!”
他吓得后退半步,犹疑的看着长安,他不想离开她。可是乔启疏已经迎上来,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简直像是他小时候犯了浑时候那样拎着他就往外走。可现在盛楠已经一米八几的个子,被乔启远这么拎着又下意识的不能反抗,不得不弓着身子才能配合他,踉踉跄跄的被他扔出门,揉着头,一脸委屈的看着乔启远。
“你还委屈了?”乔启远低吼,“把长安气成那样你还委屈了!”
盛楠垂首,他不敢委屈。
“蠢不蠢?”乔启远点着他的额头,“她让你走你就走啊,又没让你彻底离开这里,等她睡着再回去不就是了!难怪看不上你!”狠狠送了盛楠一记白眼,乔启远转身回到病房里,长安躺在,因为头疼,粗重,却竟然笑着说,“没事的,没事。”
老夫人已经在流泪,俯,替她擦着唇边的血,只说不出来话。
乔启远进去,给长安做了基本的检查。
“还是头疼?”他问,“能感觉出来是伤口疼,还是其他的地方……要说实话。”他最后加了一句,生怕长安担心着老夫人在,不肯实话实说。
“伤口附近,疼的厉害。”长安咳了两下,的更厉害,有种忍无可忍的感觉。
“是麻药过去了,会疼,我给你加一点止痛的,但是,也要忍一忍才能过去。”乔启远心疼的道,呼叫护士送止痛药物过来。
“我能忍。”长安坚强的再次睁开眼睛,望着老夫人,“老夫人,您听,没什么事。”
“傻孩子。”老夫人抓着手帕,替长安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想说话,可说出来的却只有三个字,“傻孩子,真是傻孩子……”
“老夫人,别哭了,我会难过。”长安勉强抬起手,老夫人忙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手指冰凉,心中又是一痛,但强忍着点了点头,尽量笑着说,“不哭了,哭也没用不是,你好好休息,奶奶回头给你做你喜欢吃的甜品啊,甜汤啊来,好不好?”
“好……”长安点点头。
护士拿来止痛药物,乔启远给长安注入现在正在用的液体中,坐下来,等着药效发作,药效发作后她就会睡着,这样也能轻松点儿。老夫人也坐着,像是想陪陪长安。
“你一会儿也来,你父亲也在路上,有个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乔启远说,长安本来闭上眼睛,又睁开望着他,乔启远笑道,“陈静好被警方控制,已经提起诉讼,你父亲在今天早晨大手笔收购陈家最后的产业,陈家所有人都被赶出老宅,如果陈静好罪名成立,很有可能被驱逐出国。”
“这是,不太好的消息?”长安笑。
“对陈家来说算是坏的,对媒体来说不太好,可对你父亲来说是好消息,孩子,我这辈子,也没见你父亲做过这么狠的事情,你说,是不是因为你?”乔启远轻轻着她的额头,“你出事,把他吓坏了,气坏了,都变得冲动了。”
“怪我。”长安轻声说着,还想开口,已经闭上眼睛睡去。
好在,她睡得还算安稳。老夫人看着,稍稍放心下来,才重重叹了口气,看着乔启远,突然脸色冷下来,问,“你给她注射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