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湛柏气怒的朝她看来:“他不喜欢我,叫我怎么办?求他吗?我做不到!这辈子只腆着脸跟你说过话,再没别的人。”
斩月叫他气的又忍不住笑了:“我真受不了你这脾气,是谁保证了再也不对我大呼小叫的?你说话不算话,小心变成小狗。”
靳湛柏阴沉的看着前面,倏尔又瞪着眼睛朝斩月看来,把被子往她身上提,命令道:“睡下去,把被子盖好。”
斩月哼哼的躺下去,随他把她当粽子一样包裹。
“老公,”斩月想,这臭男人是吃软不吃硬的主,现在她夹在外公和他之间,如果扮演不好角色三个人都不高兴,于是在他俯身帮她盖被子的时候伸出双手,抱着他脖子撒娇带乞求,“就当为了我和宝宝,你低低头,和我外公好好谈一谈,好不好?旆”
靳湛柏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深邃的双眼带着火气,也不理睬斩月,靠回床头了,刚靠回去,又拿火机点了根烟。
斩月又爬起来,故意用小手挑dou他ru头:“好不好嘛?”他朝她看来,斩月狗腿的眨起眼睛来:“好不好嘛?嗯?好不好?窠”
靳湛柏气的吐了一口气,转身又把刚点燃的香烟灭在烟灰缸里了,顺手关了灯,回来抱着斩月躺下,一边帮她裹好被子一边说:“真他妈无语,老子结婚还得求人,操。”
“哎呀,哪有这个意思呀,原本就是我不对,我外公跟谭爷爷关系很好,现在多对不起人呐,你要是真心喜欢你老婆,就替你老婆搞定她外公,不然你老婆肯定认为你不够爱她。”
“下辈子搞基也不搞女人。”
“好!你说的啊!”
“睡觉!”
“就不睡!”
“睡不睡?”他的手往她内ku里伸,害得斩月连连求饶:“睡睡睡,睡啦!”
……
第二天清早,斩月刷牙洗脸后找手机就要联系老太太,昨晚忘记了给孩子们打电.话,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从包里翻出手机,竟然断电自动关机了。
斩月走去床边拍靳湛柏臀部:“老公,我手机没电了,用你手机给家里打个电.话。”
靳湛柏趴睡在床上,两条精实的手臂伸在被外,斩月叫他他也没答,估计还没醒来,怕打扰他,斩月拿了他手机去浴室打电.话。
孩子们已经起来了,在电.话那端此起彼伏的尖叫,跟练嗓子似的,老太太问他们的事情办的怎样,斩月没说佟战不同意,为了宽老太太的心,说这几天估计还回不来,还得在北京看房子。
随便聊了聊,因为三个小孩一直叫的停不下来,老太太说还得带他们下楼吃饭,斩月也就没耽误时间,收了线。
过不久后,斩月都穿好衣服换好鞋了,靳湛柏还是没起来,趴睡着一动不动,说好今天要去看房子的,斩月只能叫醒他。
叫了好几声靳湛柏才有点反应,在床上蠕动两下翻了一面平躺着,斩月坐在他边上,催促道:“九点多了,快起来吧,咱们赶紧看好房子回家,我不放心孩子呀。”
靳湛柏打着呵欠伸出手臂来握住斩月的手,拉过来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蹭了蹭,斩月又催:“好啦,快起来吧,今天太阳好大,正好出去逛逛走走。”
一鼓作气坐了起来,斩月给他拿好了衣服,待赤luo的他一件件穿好,随后走进浴室开始洗漱。
还没睡醒,头发也睡的像鸡窝一样,靳湛柏闭着眼睛站在盥洗台前机械的刷着牙齿,不料斩月偷偷的站在他后面,双手穿过他腰侧将他身体紧紧抱住,唇在他修长的颈项上细细亲抚。
靳湛柏故意不作理睬,只是镜子里的他早都偷笑了,斩月偷偷越过他肩膀看了一眼,来了玩心,小手从他裤腰处往里面伸,刚摸到那东西靳湛柏彻底破功,笑了出来。
目的达到斩月想将手抽出去,不料却被靳湛柏压在里面,他将头扭了个角度,清晨的嗓音带着低哑而暧mei的腔味:“帮老公摸摸。”
“……”她这算是自作自受吗?“摸大了怎么办?”
“又不是不会变小。”镜子里的他十分嫌弃。
“……”斩月无语,开工,却满心幸福。
待他打理好自己穿上修身长款大衣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绝对想象不到刚才在浴室里的那种xiao魂的表情,肤色白皙,脸部轮廓柔和瘦长,很有美感。
夫妻两刚想出门,靳湛柏的手机响了,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来一看,交给了斩月,笑盈盈的:“皇廷一品座机。”
斩月早晨用他手机打回家里他不知道,当时正在睡觉,所以现在家里来了电.话肯定得让斩月来听,昨晚也没给孩子打电.话,知道斩月想念三个小家伙。
斩月刚打开通话三个小家伙尖叫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斩月下意识闭上眼睛把手机拿开,这三个小家伙是在比赛谁叫的大吗?怎么这么热衷这个游戏?
“妈妈——”
“月月——”
“妈妈——”
“妈妈——”
“爸爸——”
“月月——”
“小叔公——”
“爸爸——”
非常杂乱的称呼穿梭其间,从一个听筒里嘈杂的传出来,孩子们咯咯的笑,斩月还听到老太太在里面焦头烂额的指导:“哎呦喂,一个一个说,一起说爸爸妈妈听不清的,哎呦喂,匡匡别拽电.话线!听话听话!电.话线拽掉了你就找不到爸爸妈妈了!哎呦喂,威廉你给我下来,跌下来不得了啊……”
斩月坐下了床边,无比凌乱的听着听筒里的各种声音,完全插不上话。
“宝宝?”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嗯~嗯~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系列孩童的笑声后传来了老太太气若游丝的声音:“小五媳妇啊,你等下再打来吧,我先把他们控制住!”
控制住?斩月大笑,无法想象现在家里的场面是多么惨不忍睹,几秒后电.话挂断,传来嘟嘟的断音。
听完电.话斩月才发现不知何时靳湛柏已经坐在自己身后,下巴搁在自己肩膀上了,看来刚才是用这个姿势与自己一起听电.话的。
斩月扭头,靳湛柏也不愿意拿开下巴,仍旧放在斩月肩上,好娇气的说:“威廉叫你月月,叫我小叔公,太不公平了吧?这辈分不对呀,这样下去,以后我睡你的时候就会觉得我在猥xie女童。”
斩月心想,要真找了个女童,指不定你多高兴呢,不过说出来的话却又是一番清纯稚嫩:“那换个称呼吧,要不,叫你……嗯,叫你……柏柏?柏柏?!”自己否定了自己,开始笑。
靳湛柏意识到自己被当成开胃小菜作弄了,也不气,斜着眼睛看着笑不可遏的斩月,看她得意。
“哎对了,”斩月扭过头来,脸颊抵着他的鼻子,没法再动,“你家好像是百字辈的,为什么你的名字没有百字?”
靳湛柏打着哈欠把斩月抱住,偷懒一般又闭上眼睛想靠在斩月身上睡一会:“因为我改了名字。”
“啊?”这回,斩月真的转过来了,特别认真的捧着他的脸,问:“真的啊?为什么要改啊?那你以前叫什么?”
靳湛柏又打了一个哈欠,揉揉眼睛:“21岁找九华山大师算的命,生意人,都相信这种东西。”
斩月好有兴趣,撅着嘴巴捧着他的脸摇晃两次:“那你以前叫什么?”
“你猜?”
“……呃,靳……百……柏?靳百柏?靳百柏?!”斩月拧眉开始纠结,笑:“不会吧?靳百柏?”
“……”他突然站起来,形象十分高大,斩月需要仰视他,他整理大衣,气宇轩昂,大言不惭的说:“你以为你糟蹋了我的名字我就不帅了吗?”
斩月木。
他拉她起来,抱着一起往外面走:“还看不看房子了?”
“可是你到底叫什么呀?”
“……”他从卡槽中抽下房卡,然后伸手打开.房门,抱着斩月出去,转身关门时面色清隽神情淡静,声音听起来格外低醇:“我叫靳百墨。”
“……”斩月仰头看着他,在心里咀嚼回味这个名字。
墨。“你爸妈一定是希望你多喝点墨水,做个有文化的人。”
靳湛柏自嘲的笑了笑,忽而搂住斩月肩膀,带着她一同朝电梯处走去了:“是啊,所以我把心都喝成黑色的了。”
“胡说八道!”斩月生气,抱着他腰:“我老公最好了,最最好了!”
不可否认,听了这样的话真的浑身畅快,好得意,好满足,自信心爆棚。
他笑的如沐春风,斩月朝他抬头一看,啧啧的臭起来:“你看你呦,禁不住人夸。”
诚然,这种感觉太美妙了,他就是自大,浑身都很自大。
……
接下来的一整天,靳湛柏带着斩月在东城区看房子,打算在这片地段买一套300平的独立复式公寓,京城靠近天安.门的地方,寸土寸金,可想而知所要花费的金钱财力有多吓人。
一开始,他兴致还蛮高昂,时常和斩月一起议论,到下午的时候彻底投降了,女人对纠结这方面好像相当有天赋,靳湛柏觉得都不错,可是斩月总能挑出毛病来,后来他买了星巴克坐在售楼大厅的休息沙发上喝咖啡玩手机,让斩月一个人到处看看,售楼部销售主管看他们在这边停留很长时间,确实有诚意购房,于是一直不顾疲倦的陪着斩月,滔滔不绝的夸赞自家的房子有多豪华,性价比多高。
斩月和销售主管聊了很久,声音一直断断续续,快到四点多时,斩月叫了靳湛柏。
“老公!”
靳湛柏一扭头,看到自己妻子在沙盘附近对自己招手,于是收起手机走了过去,手轻轻搭在斩月肩膀,然后问:“选好了吗?”
斩月指着沙盘里的一处独立二层洋楼模型,问他:“老公,你看这里怎么样?”
靳湛柏随便瞟一眼就说:“很好。”
售楼主管又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自然有自我吹捧的味道。
“我喜欢它的原因主要是这附近有一所市重点小学,宝宝们再过几年就要上学了,我希望住的离家近一些,我们接送也方便一些,北京的交通很堵的,学校最好不要离的太远。”
靳湛柏点头:“嗯,那就这里了。”准备叫那眼睛都笑开花的售楼主管帮忙开单,不料斩月又抓住他手臂,悄悄的问:“要不要再看一看了?”
靳湛柏叹气,把斩月抱住:“可以了,就这里吧。”
斩月靠近他,贴耳低语:“这么多钱,你别这么不耐烦嘛。”
“老婆大人!”靳湛柏掰转斩月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这里挺好的,不是吗?离你家又近,附近还有写字楼,我很有可能会把百代搬到这边来,还有学校,有超市,有医院,行啦,就这里吧。”
知道斩月要阻止,靳湛柏赶快示意售楼主管开单,那人笑的甭提多开心了,哧溜一下跑没影了,毫无疑问,靳湛柏是个大客户,能让他大赚一笔的金主。
“哎呀,你怎么买东西这么随便。”售楼主管走后斩月抱怨起来。
靳湛柏做讨好状,撒娇一般呢喃:“哪有随便?主要是这里的环境周边的条件确实很好,你不也非常喜欢吗?”
“可是很贵呀。”
“京城买房子,还在一环内,你认为能买到便宜的?”看斩月纠结,靳湛柏又抱住她:“行啦行啦,老公有钱啊,再说了,你赚钱不就是为了消费吗?不花你赚干嘛呢?是不是?”
“靳先生、靳太太。”话音刚落,售楼主管在咨询台朝他微笑的招手:“请来这边。”
靳湛柏于是牵起斩月的手,看老婆因为花钱心疼了,立刻安慰道:“这样好了,老公以后三餐都啃馒头,直到把这钱补上,行不行?”
斩月白他:“那你下下辈子都补不上了。”
看老婆笑了,靳湛柏才跟着谄媚一笑,又开解起来:“好啦好啦,这是我们的家,要住一辈子的,怎么可以马虎,还有五个小孩呢,多花点也值得的。”
斩月不说了,被他抱着往咨询台走去。
……
付款后靳湛柏开开心心的拉着斩月离开了售楼处,那感觉就像再也不用逛街了,豁然开朗,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到晚餐的点了,遂问斩月:“宝贝,晚上想吃什么?”
斩月说无所谓,摸着肚子走的很慢,靳湛柏担心起来,抱着老婆紧张的询问:“怎么了?肚子疼?”
斩月摇摇头,气息透露着疲倦:“走一天了,有点累。”
“那老公背你。”
斩月抱住他没让他行动:“你抱着我让我靠着就行。”
“老公背你吧,好不好?”
“肚子都出来了,还是算了。”斩月担心孩子,靳湛柏点点头,将她密实的抱住,好让她把所有的重量放在自己身上。
“老公。”
“嗯?”靳湛柏正在掏车钥匙。
“晚上去我家吧,我想跟外公好好谈一谈。”
又说到这个事了,靳湛柏总是很无奈,因为他想不通为什么36岁的他结个婚还得征求别人的同意,而且在他心目中,佟战根本算不上斩月的亲人,孩子放养在外二十几年,你说领回去就领回去,让她为你养老送终,这世上哪有这种便宜事呢。
“老公?”斩月晃他的手。
“好,老公陪你回去。”靳湛柏事事都听她的,低下头来摸了摸斩月的脸,一脸关切的询问:“宝贝好点了没有?”
斩月笑着点点头:“嗯,靠着你就不怎么累了。”
靳赞柏知道,30岁的斩月已经算的上高龄产妇了,所以处处小心保护着,生怕她出点什么事,哪怕她走点路就嚷嚷着累他也觉得心疼,话说回来,男人真的占尽了便宜,播种后十月怀胎以及生产的痛都交给了女人,如果在女人生完孩子后你不爱她了,那真是猪狗不如。
“宝贝,你把头靠在老公怀里,来。”他将斩月的头小心翼翼的护到自己胸膛里,照顾斩月的脚步走的很慢,车子停在五分钟路程的远处,两人慢慢的朝那边走去。
……
佟战不待见他,晚饭自然不去佟家用,驱车带斩月去了市里的餐厅,吃韩国料理,斩月说想吃。
靳湛柏鞍前马后的伺候她,斩月只管吃,平时在家里呆着或者在床上躺着没什么感觉,今天刚一活动一整天就累的虚脱,靳湛柏再也不敢带斩月出行了,生孩子前还是好好保护比较好。
斩月吃的很香,果真饿了也累了,靳湛柏把牛奶吸管送到她嘴边,哄着:“宝贝,喝点牛奶。”
斩月张了嘴巴吸了几口牛奶,又包起生菜和肉来,靳湛柏忙着拿餐巾替她擦了擦嘴角边的油渍:“慢点。”
她笑,吃的好满足:“你别管我啦,快吃。”
“老公不饿,先照顾你吃。”
斩月也就没管他,时不时接过他递来的牛奶,时不时咬一口他夹来的烤肉,吃的不亦乐乎。
斩月吃好后靳湛柏才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又要了一份烤肉,什么不饿嘛,明明就很饿,而且这男人是标准的肉食动物,最喜欢肉类。
斩月趁空从他口袋里掏手机给孩子们打电.话,早晨手机没电也没时间充电。
拨打的是皇廷一品座机,那边是家里佣人接的,一听斩月来电,高高兴兴喜笑颜开,像朋友一样没有一点儿主仆之分,和斩月聊了孩子们一天的动态然后把三个小孩喊了过来,听筒里传来沸腾又杂乱的尖叫声。
斩月把手机拿远了一些,发愁。
这些孩子可怎么管教,一个比一个调皮,肚子里还有两个,想到她未来的生活斩月就有种陷入水深火热里的错觉。
靳湛柏却是很想念孩子,拿过来把免提打开,与吵闹的孩子们聊起天来。
“宝贝呀,爸爸和妈妈在吃烤肉肉哦,你们想不想吃?”一筷子接着一筷子,吃的真叫一个投入,斩月叠了几张餐巾纸放在他桌前,然后对着电.话说起话来。
孩子们太闹,基本上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没一会儿三小孩轰轰隆隆的跑走了,不知道又玩什么去了,把这可怜的一对父母儿丢弃于一旁。
之后是佣人接上,笑着说:“五太太,老太爷今天出门搞了条阿拉斯加幼犬回来,刚才老太太冲了牛奶要去花园喂小狗,宝宝们跟过去了。”
“……”斩月笑着叹息:“好吧,那给他们玩吧,你们吃饭了没有?”
“快了,厨房正在准备,”小女佣笑眯眯的望着花园的方向,“五太太,你和五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斩月自然想要回家,毕竟她三个孩子在那边:“快呀,反正这两天肯定会回家的。”
“好的,那我等你回来。”像朋友一样相处,斩月笑着点点头:“好的呢,那你们吃饭吧,我再打电.话回来。”
“好的。”
收线后,靳湛柏还在夹东西吃,时不时望望她,问:“怎么了?”
斩月把手机揣回他口袋:“爸爸买了条阿拉斯加回来,几个小孩彻底不要我了。”
靳湛柏哈哈大笑,瞧他媳妇吃醋的劲就觉得幸福,一把搂紧她,抱在怀里安慰:“他们不要我们那我们就跟这两个小孩玩。”指了指斩月的肚子,两个人都乐呵了,斩月温柔慈爱的抚摸肚子时,靳湛柏特别感慨的说了一句:“哎,反正我是看明白了,以后咱们家,我的地位最低下,没人需要我。”
斩月眉飞色舞的偎在他怀中,故意得意起来:“那当然啦,我有宝宝了就不要你了。”
他坏坏的眯起眼睛,将斩月搂的更紧,调戏一般的口吻和眼神:“老婆,你别忘了,我可是提供种子的重要人士哦,如果你得罪了我,以后我不给你种子,我看你怎么生小孩呢?”
“哼哼。”斩月玩心一起,对抗起来,却是靠着他胸怀偷笑:“好啊,你说的哦,以后不给我种子,希望你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哦,”抬起头,瞧靳湛柏已经发现自己落套神色精彩起来,斩月更是挑眉,得意,“你不能碰我了哦,你自己说的,对不起。”
“小没良心的。”他捏起斩月的下巴,无比贴近,气息交融,暧mei的呢喃:“老公有一条祖传的染色体要送给你,你要不要?”
“滚蛋!”肘尖一戳他,斩月扭开头来大笑,这人真流mang呀。
……
晚饭后靳湛柏驱车带斩月上了山,佟家庭院外点着夜灯,靳湛柏停好车后牵着斩月下来,慢慢行走在光线暗淡的山中石子小路上,气温清寒,他把大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又用手臂紧紧抱住她,保护的一丝不苟,生怕自己媳妇冻到了身体。
大太太等待已久,待他们回到家后,佟战吩咐只让斩月去楼上书房,斩月与靳湛柏握了握双手,靳湛柏还交代道:“别怕,反正只是通知他,没有要请求他同意的意思。”
斩月拧眉:“不是说了不要这么说话嘛,他是我亲人。”
“好啦好啦。”摸了摸斩月的后脑勺,妥协的安慰起来:“我知道了,去吧宝贝。”
斩月上楼后,靳湛柏靠在墙边点了根烟,大太太也去了楼上,楼下没有人,他倒也落的个清净。
半小时后,斩月扶着楼梯扶手下来了,靳湛柏赶忙把烟头一碾,跑上去抱他媳妇。
“外公叫你去。”
靳湛柏一愣:“他跟你说什么了?”
斩月神色黯淡,颇为伤感,之后抬起头,抓住靳湛柏的手,悄声说:“湛柏,外公给了我房产和存折。”
“……”
“外婆说,外公只把财产分给了他的四位太太,六个女儿一分钱没有给,其余的全部给了我。”
“……”
“我好难过。”斩月低下头,情绪落寞:“每当上人开始分财产时我就很难过,总觉得他要走了。”
靳湛柏把妻子搂住,安慰起来:“别多想,其实我倒觉得这是个好事,你外公给你钱,很有可能已经同意了我们的事,怕我再欺负你,所以给你钱和房子防身。”
斩月摇头,说不知道。
“好啦,宝贝在这等老公一下,老公去会会你的外公。”
斩月想笑,又觉得这事怪严肃的,不能笑,于是抓着他的手说:“别气我外公,好吗?为了我,有话好好说,让着他老人家。”
靳湛柏大言不惭的挺起了胸膛,表情风云际会似的,煞有介事:“同为英雄人物,惺惺相惜是自然的,但是一山不容二虎,宝贝你放心,我会以和平方式拿下你外公。”
斩月笑:“贫嘴,好了,快去吧,记着啊,不要气他。”
“知道了,宝贝等我一下。”
夫妻两松开彼此的手,靳湛柏朝楼上走去。
佟战找靳湛柏交谈的时间略微长了一些,等他下来时斩月焦急的起身问他佟战和他说了什么,靳湛柏模样十分自由放松,把老婆一抱,云淡风轻的说:“他答应我们结婚了,日子也商量出来了,2月14,西方情人节,不错吧?”
斩月讶异而茫然的望着他:“不可能啊,我外公刚才也没跟我说允许我们结婚啊,到底怎么回事?”
靳湛柏不以为意,挑眉快语:“你也不看看谁出马的,老将出马,一个顶三。”
“哎呀,你别贫嘴了,到底说了什么同意我们结婚了?”
“没什么呀。”靳湛柏一副随性的模样:“喂,你老公还不错啦,为什么非要有个原因才能同意我们结婚?”
“你真是的,这点事情都不愿意告诉我。”斩月有点来气,推开他手率先往外走,靳湛柏追了出去:“真没什么,我写了个保证书给你外公,话说的也非常诚恳,加上你又怀孕了,他能怎样呢?不只有答应我们结婚吗?”
斩月原地定住,仰头望着他,带着探究:“真的?”
“真的。”
“真是真的?”
“真是真的,不信你现在就去问你外公。”
斩月沉默不语,靳湛柏刚想宽慰两句,瞧她又抬起头来:“你刚才说,婚礼定在2月14?”
终于见他贼贼的笑了,得意非凡:“怎么样?这个节日不错吧?时间虽然匆忙一些,但你肚子大了,越到后面越是不能劳累,尽快办掉以后你就在家里养胎,不然我不放心啊。”
“外公也是这个意思?”
他挑眉:“这就是你外公提起来的,我还没想那么多呢。”
斩月叹了叹息,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此话不假啊。
“走吧。”
靳湛柏点点头,搂着斩月走出了庭院,不多久,宾利便行驶在夜色中的山路上。
……
接下来,靳湛柏带斩月穿梭在s市和北京两座城市中,筹备婚礼的这段时间非常忙碌,许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靳湛柏怕斩月累,总是不让她操心这些琐事,但是哪有女人能对自己一生唯一一次的婚礼不上心的呢,奔波了许久,二月头的时候婚礼准备的差不多了,14号举行过婚礼以后靳湛柏打算带斩月和宝宝们去热带海岛度度假,农历新年再回国团聚。
10号以后,两人各自在各自的城市忙碌,回归家庭,为他们的世纪婚礼准备最后的部署,北京的房子正在装修,考虑斩月怀孕生产后期恢复需要很长时间,况且装修油漆对产妇和婴幼儿特别不好,靳湛柏打算近两年内不住新家,婚后陪同斩月住在佟家山中庭院,等几个孩子略大一些在带他们搬进新家。
百代寰球集团在他的婚礼后正式迁居北京,靳湛柏圈内诸多好友与合作伙伴都会参加他的世纪婚礼,送上祝福,靳家更是忙的热火朝天,配备50辆世界顶级豪车于婚礼当天接待宾客去往北京,耗时大约五六个钟头,不算交通堵塞。
婚礼的伴娘是沈书,伴郎邝晨,花童自然是靳腾(威廉)、靳轩、靳怡,婚礼当天三个小花童与新郎官靳湛柏坐加长宾利头车去往北京迎亲,邝晨坐第二辆车劳斯莱斯紧随其后,后面乃一系列靳家亲朋好友,列队跟随,浩浩荡荡的接亲队伍势必继佟怜裳大婚后又将引起全国媒体的大力关注。
斩月的孕期已经六个月了,特意选择了下摆伞状的复古婚纱,尚且看不出孕状,不过上身的丰满以及脸蛋的那片绯红是无法遮挡怀孕中女人的迹象的,13号晚上,斩月与靳湛柏打电.话,心情非常紧张,外加兴奋,靳湛柏安慰她许久,说了许多情话,直到门外有佣人叫住了斩月。
“老公,可能外婆找我,先不聊了。”
“好,宝贝安安心心的睡一觉,明天婚礼见。”
她突然好想哭,鼻头酸涩,不知道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怀着孩子所以情感非常细腻又脆弱,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婚礼居然在前两个孩子两岁后两个孩子六个月的时候举办,心中就有一股说不清的复杂感受。
收线后斩月套上羽绒服外套从床上下来,打开门来,外面的佣人对她说:“小大小姐,外面有人找。”
斩月一愣:“找我?”
“是的。”
“是谁有说吗?”
“他说他叫靳东。”庭院的佣人不在中南海佟家干活,况且靳东与佟怜裳的婚姻没有维系多久,自然不知道来人其实是佟家七小姐的前夫。
“……”斩月捏紧了拳头谢过佣人,关门靠着墙壁站立一会,心头突突的疼。
如果有可能,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靳东,明知有些人不能见,一见就会难过,就会影响情绪,斩月选择了逃避。
可是他现在就在外面,零下4摄氏度的冬夜,斩月知道,他一定是来祝福她结婚的,她想哭,因为想起了那一年在荡裂山,最后一次分别的时候,靳东的双眼有多么空洞。
房间里平复了一刻来钟,斩月戴上围巾,走出了家门。
……
寒冬腊月的夜色山间,他站在苍柏粗大的枝干下,穿一身与夜色十分相近的黑,身体瘦长,叫斩月在远远的地方忍不住就停住了脚步。
她不知道该拿什么心情面对他,靳东,无疑是她一辈子的痛,不想提,不能提,所以不想见。
那粗枝下的年轻人逐渐转过身来,白皙瘦削的脸颊带着一丝严寒的苍冷,看到斩月后静默片刻,唇畔扬起了一缕仿若好久不见的微笑。
那日一别,又已是快两年时光。
他笑起来还是记忆里的模样,稚嫩单纯,斩月抿着唇,心底十分难受。
至少时至今日当面对靳东时,她仍旧不知所措,心底会痛会伤,所以处处躲避,时光有力量,但记忆也有力量,有些人是无法从心底抹杀掉的,于斩月而言,靳东永远都是最特别的存在。
昔日的恋人隔着冬夜遥远的距离,飘渺一般的风景,声音如丝如缕,幽幽传来,伴着笑声:“琪琪,北京很冷吧?还能适应吗?”
斩月捏紧拳头,眼眶已红,那些覆水难收走到尽头的爱情,多么的叫人怀念。
“要不要进家里来?”她温柔的问。
靳东依旧在远处摇了摇头,带着微笑,呵出了缕缕白雾般的气体:“不了,你明天大婚,要早点休息,保护好皮肤。”
“……好。”斩月远远的答。
空白的时间,流逝的岁月,蹉跎的容颜,在这一对感情极深的旧日恋侣的眼神中皆能体会,那些撕裂般的岁月终究是过去了,沉淀下来的是对那些年深深的怀念与祝福。
“好冷呀。”靳东仰起头,快意的呼吸一次,继而眼睛已经晃荡着水晶般透明的眼泪:“宝宝,你要幸福哦。”
斩月一抽噎,急速的背转了身,深呼吸,再深呼吸。
冰冷入骨的寒气袭入她体内,记忆里的新加坡是没有冬天的,气候温暖,他们时常趴在床上,看星星,想未来,为未来的孩子取姓名。
一别经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靳东朝她慢慢的走来,这一时光里仿佛周围的人逐渐走远,岁月往前推移,孩子回到腹中,靳湛柏变成陌生人,母亲重新活过来,他们回到了新加坡。
“东东,这个这个!”斩月拉来在另一个柜台挑选白金对戒的靳东,白皙纤长的手指指着玻璃下那颗颗剔透饱满的珍珠项链:“这个,我要这个。”
靳东温柔的询问她的意思:“宝宝喜欢这个?”
斩月非常肯定的回答:“嗯,喜欢这个,东东我要这个。”
“好,那我们买这个。”买下了这份珍珠组合配饰,靳东依旧拉着斩月去到对面白金专柜,指着其中一对结婚对戒,征询斩月的意思:“宝宝你看,这个喜欢吗?”
射灯下白金对戒散发着钻石的光芒,耀眼夺目,斩月觉得非常漂亮,大方简单的款式自然适合大方简单的她和他。
“嗯,喜欢呢。”
“那我们就买这个。”
斩月急忙拉住正要掏钱的靳东:“不要啦东东,我们要省着花钱,接下来还有酒席,虽然就几桌,但也够吃不消的了。”
靳东却执拗的把银行卡递给了柜台小姐,搂住斩月的肩膀,温柔缱绻的说:“不要紧,南爵秀阳家都很有钱,我让他们再给我一些,终生大事,不可以不买婚戒,等东东以后赚多钱了再给宝宝买钻石戒指。”
“那我不要珍珠配饰了。”
“不可以。”靳东攥住斩月的手,用眼神安抚她:“宝宝喜欢,留着。”
后来那珍珠组合配饰与那结婚对戒去了哪里呢?记忆遥远的翻滚着,灼伤了他们的心,让他们永生也沉沦在天堑的两边,至死不得相爱、相见。
“琪琪。”靳东在她面前,一如往昔,含蓄而稚气,将埋藏在时光里的那盒珍珠组合配饰递给了她:“我们离开新加坡后,当年的一些东西沈书替我们收藏了,珍珠项链和耳环,送给你。”
斩月双手颤抖,接过盒子,捧在手心泪如雨下,都说记忆里的人不能见,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于靳东是,于斩月又何尝不同呢?终究这一生也没有人真正了解靳东在斩月心底的重量,就如同很久之前,故事刚刚开始,靳湛柏拿起烟灰缸砸靳东时斩月奋不顾身的替他挡下了这一袭击,只要她不说,就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她心底的多深处。
靳东开怀的笑了,虽然眼泪滚落下来:“琪琪,你的婚礼我就不参加了,以后可能也不常见面了,但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会替你祝福,替你的孩子你的家庭祝福,你要幸福。”你要幸福,我所牺牲的一切才显得值得。
斩月始终没有抬起头来,捧着那盒珍珠饰品屹立在寒风中,眼泪砸落下来,冻成小小的结晶。
靳东微微仰起下巴,将脖子里的一根银质项链拉了出来,那是斩月的东西,戴了6年,最后丢在了新加坡,项链上套着他们两当年选购的白金结婚对戒。
雾白的空气里涤荡着淡淡的冰的香气,月光下靳东晃了晃链子,串的那两只结婚对戒碰撞起来,发出清脆如瓷的声音,他温柔一笑:“这个就不给你了。”
斩月笑着流泪,继而目光幽深的看着悬在靳东链子里的那两只结婚对戒,时光苍老,旧日的踪迹却清白如昔。
他打开了怀抱,像打开翅膀,曾经温暖过她的整个人生,月亮下靳东含泪而语:“抱抱。”最后的告别。
斩月仰起了哭花的脸颊,最后一次哀恳他:“靳东,我真的不想见你,我请你……”
“我知道。”何其残忍,他却一直在笑:“这是最后一次,明天你大婚,也是东东这个名字从你生命消逝的日子。”
“……呜。”斩月哭了,放出声音来。
“抱抱。”靳东张开双臂,等待她的投入:“让东东抱抱。”
斩月悲咽的哭泣着,渐渐走去他身边,投入了他温暖熟悉的怀抱。
6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春来冬往,化为云烟,只期待在另一个世界,可爱温暖的他能被与温柔对待,找到公主,还给他一个,在尘世间,曾经错过的天堂。
萧瑟迷蒙的白色世界中,他的身影终于朝她远去,一步一步逐渐远去,可是在他转身的世界里,那个淌着悲伤泪水的世界,却看见了18岁的少女,正一路踏着轻盈欢快的脚步,穿过了盛夏花团锦簇的栅栏和冬日零下四十度的雪原,朝他归来……
……
2月14。
靳湛柏这么多年都没怎么重视起来这个节日,在美国生活十几年,男女关系开放的国度也让他剔去了中国的保守传统,既然每天都过的有声有色,自然不会和国人一样在意这个节日,不过,他从来不曾想到,这一天会成为他有生之年最幸福的日子。
因为他要结婚了,要当新郎了,把他梦想的女人娶回家了。
住在皇廷一品,一大清早老太太就带着家丁在花园里放了一道鞭炮,鞭炮声吵醒了他,他心里紧张又兴奋,一整夜难以入眠,也在下半夜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起床的时候给斩月打电.话,原来她比他起的还早,两个都三十的人居然像个十几二十岁的小年轻,会对婚礼这种事紧张难安。
两人问候了对方,靳湛柏说:“早上好,靳太太。”
斩月也顺水推舟的说:“早上好,靳先生。”
他很幸福,起床去浴室照照镜子,今天当然要阳光帅气啦,好在他本来长的就不差,个子也占尽优势,想要做个出众的新郎官并不困难,斩月还不忘问问孩子吃饭了没有,靳湛柏说,我现在就去看看他们。
孩子是跟徐妈在楼下客房睡的,靳湛柏挠着碎发下楼的时候就看见这三个小孩在客厅里跑来跑去,四个月的阿拉斯加幼犬给他们吓的团团转,威廉跟狗狗玩的时候还拖着他的挖掘机,看样子很喜欢这个东西。
匡匡拽阿拉斯加尾巴的时候靳湛柏拍了拍手,吸引三个小孩的注意力:“过来,到爸爸这里来。”
三个小孩原地站住,扭头朝他一看,没有一个理睬过他,阿拉斯加趁机往外跑时翡翡和匡匡追了出去,威廉拖着他的挖掘机追起来,不料右腿又给自己的左腿绊了一跤,老太太刚进屋,一看这威廉跌在地上,“哎呦喂”准备唠叨起来,不料威廉努力爬起来,又拖着他的挖掘机出去了。
走到楼下的靳湛柏看着三个小孩,发愁,那边新娘子肚子里还有两个小孩,这以后可怎么生活呀。
老太太瞧到靳湛柏,打量一番,叮嘱道:“赶紧洗澡,过一会儿亲戚朋友都过来了。”
靳湛柏点点头,问老太太:“小家伙喝奶了没有?”
“喝过了,喂了点鸡蛋羹。”
放心后靳湛柏又转身上楼,回房洗澡刮胡,整理仪容。<
黑色西装半小时后由干洗店的员工送了回来,熨烫的线条流淌而高雅,由透明塑料薄膜保护,家里十分凌乱,佣人出出入入,三个小孩跑来跑去,狗狗乱叫,电.话此起彼伏,来客络绎不绝。
老太太叫佣人把西装送到楼上去,靳湛柏已经洗澡完毕,正对着镜子清理胡茬,听到敲门声,说:“进。”
佣人把西装小心翼翼的放在他床上,转身对浴室里的靳湛柏说:“五先生,衣服放在你床上了。”
靳湛柏刚点头,又想起来一件事情:“哦对,你把我皮鞋擦点鞋油。”
“好的。”
佣人又回去寻找,靳湛柏房间也是乱七八糟,东西到处都是,地上摆放好几个鞋盒,佣人寻找不到,只能朝他求救。
“五先生,是哪一双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