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吃的小嘴儿油津津的,靳湛柏特别开心,捏着她鼓鼓的小腮帮,口吻相当宠溺:“哎唷,看看,看看,和你女儿一样哦,不听话,还找爸爸撒娇。”
斩月撅着嘴巴愤愤不平的瞪他,小眼神儿好像埋怨着不懂怎么心疼人的爸爸,看的靳湛柏心头一团火热,放下饭碗凑到她唇边就问:“哎唷,我小宝生爸爸气了,好啦好啦,babaloveyou.”
斩月却偷偷笑了,让他亲了自己的唇,然后看着他又站起来在床头柜边舀血燕,她起了玩心,故意说:“爸爸和宝宝一起吃血燕好不好?”
靳湛柏眉毛一挑,忍不住朝斩月一看,眼神就像在说“宝宝你不听话哦”:“那可不行哦,这是女人喝的东西,爸爸是不能喝的,爸爸要是喝了,就会变成女人,到时候就不能疼爱我小宝了。”
斩月却不依不挠,和他在一起童心未泯似的,她急吼吼的舀了一调羹血燕往靳湛柏唇边送,还娇滴滴的任性:“不嘛不嘛,爸爸陪宝宝一起喝。”
靳湛柏脸色绿了绿,撑着床褥手已经伸进了被窝,爬上斩月睡裤时她怕痒的咯咯直笑,喊救命。
“还要不要爸爸吃血燕了?”靳湛柏坏坏的在被窝里挑斗着她:“爸爸变成了女人对小宝有什么好处?小宝想被爸爸疼爱爸爸就做不到了,怎么办?小宝受的了吗?”
斩月哈哈大笑,一边求饶一边继续撒娇:“小宝可以找别人疼爱自己。”
“嗯?!”他知道她跟他闹着玩的,所以并没有生气,将计就计的哼哼,佯装生了气:“好呀,小宝敢找别人疼爱?那爸爸就不客气喽?爸爸一定要在变成女人之前把小宝吃掉!”
说来,动起手挠她胳肢窝的痒,斩月笑岔了气,血燕也洒了出来:“啊——不弄了不弄了,汤洒到被子上啦!”
……
闹闹玩玩,斩月发现自己越来越向低龄化发展,或许每个人都有两面性,一面在外,成熟冷静,一面在内,童真可爱,她并不是喜爱撒娇的人,可是每每与他单独相处时,总想逗逗他,学匡匡那样要他哄要他亲,她觉得特别幸福。
吃完午饭,靳湛柏帮斩月换了内一裤,上午跌在水里,裤子上还沾上了血,此刻,斩月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吃的饱饱的,还得到了爸爸的亲吻,现在爸爸在洗手间里帮她搓洗她那条染了血的内库,很神奇吧,认识他的时候他是个连洗涤精和色拉油都分不清的人,油瓶倒了跨过去的人,难以想象有一天他会为妻子清洗一条染着血污的内库窠。
斩月的心被温柔和幸福填充的满满的,和靳东分手的那段时期,她有想过,以后随便找个男人组建家庭,只要他老实善良就行,不需要他疼她,他们可以相敬如宾,彼此有彼此的空间,互不干涉,金钱方面也分开来,他们可以生一个小孩,共同抚养,然后岁月一晃,也就白发苍苍了,当时是对爱情死了心的,所以想法很悲观,那个时候她真的不会想到,以后的她,成了家的她会过的这么幸福,和自己丈夫居然“爸爸”“宝宝”的相称,还撒娇,还让他帮自己换衣服,这些都像做梦一样,斩月觉得一定是老天可怜了她,终于赐予了她幸福。
真实的婚姻生活与她自己想象的婚姻生活,本质的区别可能就在于,那个男人,成为她丈夫的男人,真的走进她的心了,而她,也在她丈夫的心里。
那个臭男人还在卫生间里哼着歌,又突然喊:“宝宝,要不要喝点水?鸡汤有点油吧?”
斩月答应:“嗯,喝点水,爸爸,宝宝要喝水。”
“好嘞!”靳湛柏火速跑了出来,给她兑好温度适宜的水,亲自看着她喝,斩月喝了两口推给他,他仰头咕噜咕噜喝了个精光。
斩月故意哼哼的:“好哇,原来是你自己想喝水了,哼,根本不是倒给我喝的。”说完翻身,背对他。
“哪有啊!”他趴下来解释,却笑的奸恶的很:“爸爸就是倒给我小宝喝的。”
“哼!”表演功夫还是可圈可点的。
靳湛柏往前趴,又时刻注意不压到她肚子,恬不知耻的贴到她耳畔呢喃:“那小宝想喝什么?爸爸的……”
斩月“哭”了,特别挫败,拉被子想盖住自己的头:“我不跟你玩了,你老是耍流.氓!”
靳湛柏哈哈大笑,把被子仔细按在她肩膀周围,揉了揉她细软的头发,又俯下身吻了一口:“好啦,宝宝睡一觉,爸爸还有一大盆衣服没洗,等你睡醒了爸爸也洗完了,到时候再带我小宝玩耍,好不好?”
斩月翻过身来,拉下被子,杏核般的大眼睛柔情脉脉的凝望着他,倏尔,她伸出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温柔的抬起头,朝他嘴角亲了下去。
“老公,我爱你。”
他有些不知所措,深深的看着好像有些害羞的她,她突然又拉起被子,彻底蒙住了头:“你走啦,我要睡觉了。”
他坐起来,揉了揉被她小脑袋顶的鼓鼓的被子,幸福的呢喃:“小丫头害羞了。”
盆里泡着斩月换下来的衣服,靳湛柏端了个小板凳,慢条斯理的搓洗着,自己妻子的贴身衣服,一定要手洗,洗的干干净净,她穿的才会舒服,可是那么大的一个男人,憋屈在狭小的卫生间里,还挤在小板凳间,两条大长腿尤其怨愤,不知道主人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它们,可是他居然哼着歌,从张宇的《月亮惹的祸》哼到萧敬腾的《王妃》,又从萧敬腾的《王妃》哼到王菲的《红豆》,真够享受的,等洗完了一盆衣服站起来时才发现双腿已经麻了,一根根小针在他大腿上刺,他嘶嘶的叫,甩腿、抖腿,一二一,一二一,做了几组,麻痹的情况终于得到了缓解。
下午时光十分悠闲,靳湛柏跟家人联系过就陪着斩月靠在病床上了,斩月说要听童话故事,他连白雪公主都讲不全,所以现场发挥自己编撰了一个,斩月听的糊里糊涂,最后问他:“你这故事到底在讲什么?”
晚上他回家了一趟,老太爷明天出殡,有些事需要商量一下,一个多小时后回来医院,斩月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之前他离开的一个多小时觉得非常无聊,人也恹恹的,可是他回来后就又开心起来,靳湛柏买了些水果,开水烫了后伺候斩月吃,斩月吃的饱饱的,晚间一起聊聊天,说说话,他抱了被子躺在沙发上,明天清早夫妻两就要回家,然后一家人一起去殡仪馆,所以今晚睡的早。
第二天晨,靳湛柏带着斩月回到了皇廷一品,家里人全都到了,披麻戴孝,徐妈让靳湛柏领着斩月赶紧上楼换衣服,三个小孩儿在院子里面挖土。
08:44分,靳淳放了炮,每人手执一个花圈,朝外面走,靳东捧着遗相上了车,大家也陆续上车,靳湛柏照顾不到斩月,让佣人小唐陪着她,三个小家伙跟在妈妈身边,斩月一左一右拉着翡翡和匡匡,威廉站在旁边挠自己脑袋,斩月低头对匡匡说:“宝宝,牵着威廉的手。”
威廉咧开嘴巴笑,小匡匡把手伸给他,两小孩儿神态憨憨的,这一边的翡翡还在偷看跟匡匡拉手的威廉,并不明白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数辆灵车开往市殡仪馆。
……
遗体告别在殡仪馆1号告别厅,哀痛的音乐响起,参加告别仪式的亲朋好友有序的在靳家家人后排队入场,行礼的是老太爷的五位子女和老太太,后面一排是老太爷的儿媳,再后一排是老太爷的孙子孙女,匡匡老老实实站在妈妈身边,呆呆傻傻的望着躺在水晶棺木中的爷爷,忽而指着抬起头来对妈妈说:“妈妈!爷爷……”
斩月努力弯下腰捧住女儿的小肩膀,小声叮嘱:“嗯,是爷爷,爷爷睡觉了,宝宝要听话,不可以吵到爷爷,好吗?”又拉来翡翡和威廉,一起叮嘱一遍:“爷爷睡觉了,我们要乖,不吵不闹,好吗?”
三个小宝贝也不知道听懂没有,翡翡点了点头,匡匡却仍旧傻乎乎的朝告别大厅中央的水晶棺木看,小手儿一直指着没放下来:“爷爷……爷爷……”
斩月站起来,朝前排的靳湛柏看了一眼,他在同前来吊唁的人握手,偶尔侧了点脸颊能看到他红肿的眼睛,斩月在心底哀叹一声,无能为力。
遗体告别结束后,靳百年、靳湛柏带着老太爷的遗物去火化室火化,靳百川和靳百山请前来告别的亲朋好友去酒店吃饭,靳湛柏和大哥最后才到。
斩月带着宝宝们坐在小桌,大桌是靳家子女与老爷子战友坐的,关昕也来了,与龙秀阳和姜南爵一起,沈书陪斩月坐一起,等菜的时候沈书把匡匡抱到腿上来,匡匡窝在阿姨怀中,抱着一瓶刚请酒店服务生热好的娃哈哈喝的津津有味,翡翡和威廉各自坐在各自的高脚椅中,玩桌子上摆放的一次性纸杯。
统共请了八桌,在酒店小厅,服务生陆续上些凉拌菜花生米之类的,等靳百年和靳湛柏一到,正式起菜。
斩月看着跟在靳百年身后走进来的靳湛柏,他点了根烟,一进宴厅下意识寻找她,看到斩月和宝宝后点头微微一笑,斩月也微微一笑,之后他去了主桌,陪那些重要的客人们,基本上都是老太爷部队的战友。
宴请结束后,靳百年和靳湛柏送客人们一一离开,然后家里人回家,老太太没来吃这顿饭,遗体告别后就在徐妈陪同下回皇廷一品了,哭的很厉害。
五家都有车,各走各的,靳湛柏带上斩月和宝宝,先把宝宝送回皇廷一品,然后送斩月回院。
车上,三个小孩儿拿着从宴桌上顺走的餐巾纸包丢来丢去的玩,斩月问开车的他:“老公,爸才过世,宝宝们谁来照顾?”
靳湛柏看了一眼后视镜:“不是有佣人嘛。”
“要不,我不住院了,我照顾宝宝?”
没有得到回应,他不想再谈住不住院的事。
斩月也只能恹恹的住了嘴,昨天他的心情好不容易好了一些,参加了今天的遗体告别后好像又低落了不少,斩月没说话,这个时候安静的陪伴就好。
……
老太爷的身后事料理结束后大家的日子又回归了平静,北京来客回了家,靳家也照旧过日子,斩月将在s市的妇幼保健院住到孩子出生,靳湛柏把公司的事交给了林静,现在全身心陪伴即将生产的妻子。
威廉以后跟谁生活已经经过靳家大家长的商量,靳湛柏将大致情况告诉了斩月,斩月也是叹息,虽然舍不得,但到底孩子父亲说要要回孩子,她能说不同意吗?于是,等斩月生产后出了月子,靳湛柏将要带四个孩子和妻子回北京定居,而威廉,也将和翡翡、匡匡分开,小孩儿现在还不知道,每天在一起玩耍,不亦乐乎。
孕期九个月了,斩月看不到自己的脚,行走起来格外吃力,肚子很大,每天坠的像个大西瓜一样沉重,但是她一点儿也不觉得辛苦,相反,心情开朗脸上洋溢着幸福,五月份春暖花开,渐渐朝着炎热的夏季走去,午后靳湛柏带斩月去医院花园散步时斩月就会挽着他的手一遍遍说:“老公,这一胎生完真的不能再生了,我不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