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也确实没有想到,随便买回来的一块匾,凭空惹了一场官司。而,柳雅又想起当初自己拿出那块手帕的时候,那女掌柜的用那么怪的表情看自己,问自己那手帕的来历。
当时柳雅也觉得怪,不过只觉得一个是卖家、一个是买家,惹不来什么是非。如今想想,自己确实大意了。
而且,关键在于春妞在“泉清竹香”接待的那匹客人,他们竟然一下子看出这匾额临摹的是个高人……高人,临摹!
柳雅的心一抽,感觉事情确实不简单。凡是临摹的高手,沦落在民间必定另有因由啊。
想到这里,柳雅问春妞道:“那我家里现在怎么样了?我大姐呢?”
春妞道:“我去问柳絮儿,这事该怎么办,我们两个也好有个商量。可是柳絮儿都是一直哭、一直哭。李家的人还来闹过一次,把我打了一顿,说是我把四平给害了。结果这些天来,都是我一个人在奔波,没有人给我帮个忙。”
“那王大叔那边呢?他们没给你帮忙?”柳雅想到铺子里可不只春妞和四平啊,还有王成名和他儿子,还有掌勺的张四叔呢。
春妞听了半晌没做声,过了一会儿才道:“当时官府来查封铺子,王小东站出来问问为什么突然要封,结果被官兵给打了。再后来,他爹拉着他躲开了;张四叔在一旁看着,也不敢出声了。直到官兵到你们家把柳大哥也抓走了,村里人也都不敢前了。”
柳雅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了人情淡薄。
但是想想,王大叔和张四叔也都是平头老百姓,遇到这样的事情害怕了,也躲了。自己没有必要道德绑架,怪他们没有及时出手。
也不是所有人都应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有人有热血,有人不帮忙,这都是人之常情,不能因此指责说谁是黑心的。
拍拍春妞的手,柳雅道:“我得回家看看我大姐,出了这样的事,起码我要去劝劝她。”
春妞点点头,道:“也是我一时心急,想都没想把你拉到这儿来了。当时应该先让你回家看看的,毕竟你大姐胆子小,这些天都把眼睛哭肿了,好像饭也没怎么吃。”
柳雅点点头,道:“没事。这事你和我说,还较清楚,我总要先了解一下情况,才好做打算。”
其实,柳雅倒是暗自庆幸春妞来的及时,把自己给拉到这儿来了。要是让她回家去问柳絮儿,估计到了这时候,柳絮儿还在抱着自己哭,也未必能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
柳雅又问春妞:“你是在家里等着消息,还是跟我回家?我看你家里也你自己了,要不你跟我走吧。”
春妞低头想了想,道:“我收拾点东西,过去。你先回吧。”
柳雅说道:“行,那你快点。别胡思乱想,收拾了东西过来吧。什么事都有我来安排。”
春妞答应一声,转身去收拾东西了。
柳雅出门牵了大黑马,骑马从村后面的小路绕过去,飞快的赶回了家。
刚绕过小路,往柳家大门走,见柳絮儿站在门口,探讨张望着。一边看,还一边用袖子抹眼泪。
柳雅催马过去,叫了一声:“大姐,我回来了。”
“雅儿……”柳絮儿听见柳雅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朝柳雅冲了过来。
柳雅还从没见过柳絮儿跑得这么快呢。连忙拉住了马,从马背跳了下来。
柳雅刚刚站稳,柳絮儿已经到了她身边,伸手将柳雅抱住了,然后是“呜呜”的大哭起来。
柳雅一手拉着缰绳,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道:“没事了,大姐,我回来了。家里的事,我听春妞说了。你别哭,先进屋,听我慢慢跟你说。”
“雅儿,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为什么你让人送来的一块匾,惹出了这么大的事呢?爹的腿还没好,他在牢里可怎么能受得了?呜呜……”柳絮儿一边哭,一边说,鼻涕、眼泪都往柳雅的身飙。
柳雅忍着不发作,只当柳絮儿是心焦,这也是能理解的。
由着她又哭了一会儿,柳雅才将柳絮儿使劲儿的推开一点,按住了她的肩膀,大声道:“大姐,你听我说,哭没有用,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你进屋听我说,咱们把事情好好的安排一下,明天一早我去打听一下情况。”
柳絮儿这才止住了哭声,抬头看着自己高了好些的柳雅,道:“雅儿,你,你长高了,也变得好俊啊。大姐错了,大姐当初不该因为秋红姐的事情怪你,爹也后悔了。可是你都走了,我们怎么都找不见你。你,你别记恨我们,一定要救救爹啊。”
“我知道,我知道。快回屋吧,跟我把事情好好的说说。”柳雅点点头,把柳絮儿往家里拉。
柳絮儿真是脑子少根筋啊。这时候还翻旧账,也亏的是柳雅不计较。这要是她有心回来找毛病的,柳絮儿这么一提,给了柳雅一个落井下石的借口了。
回到家,柳雅拴好了马进屋,见柳絮儿坐在炕头还是哭。也幸好之前春妞给柳雅说过这个情况,不然柳雅能叫柳絮儿给急死了。
柳雅索性不出声,也不劝她了。由着她哭吧,自己专心等春妞过来好。一会儿有事还是和春妞商量,柳絮儿估计是完全指望不了。
柳絮儿也真行,眼泪多得都止不住,真是一直哭到春妞来了。
春妞提着个小包袱,一进门见柳絮儿还是坐炕头哭,道:“絮儿啊,你看看雅儿刚回来,怎么说也是风尘仆仆的,你别哭了,咱们俩张罗着给她做点饭,让她歇一歇。什么大事都明天早再做打算,也不能今儿晚生生熬着吧。”
柳絮儿这才抹抹眼泪,抬头看看柳雅,问道:“雅儿,你饿吗?家里好像没啥吃的了。”
柳雅被问的有些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该怎么接柳絮儿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