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光远出去之后,跟在徐皇后身边的春花也退了出来。
在整间牢房的人都走光之后,徐皇后才首先开口,道:“高遂,你怎能如此这般糊涂?”
朱高燧仍旧跟着脖子道:“父皇他说话不算数,在靖难之时清楚说过储君之位上要在二哥和我之间考虑,二哥与秦光远混迹,没有什么雄心,儿子奋勇杀敌,不就希望有希望入住东宫吗?”
徐皇后叹了一口气,颇为失望的回道:“你父皇当初或许是说过了此话,可你当着文武百官之面带兵逼宫又至你父皇脸面何在?”
朱高燧现在已经在牛角尖之中了,只凭借徐皇后区区几句话又怎能让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父皇,他若还在乎皇家威严,在乎自己脸面又怎会专门为我设下了这个套。”
朱高燧态度决绝,徐皇后有些无话可说。
只能又是一口叹气,道:“你若无此心思,你父皇设套又岂能成功,在诏狱待上几日,等事情平息一段时间之后,便出去就藩吧!”
朱高燧随即大笑着道:“这是要赶我走了吗?”
其实,若是朱高燧不弄出这么一档子事的话,朱棣也不愿意这么早就让他出去就藩的。
毕竟一旦出去就藩,非得有召才能进京。
皇帝也不会因想儿子,便有事没事的就召其回京的。
徐皇后叹了一口气,无话可说,只好谈了我一口气离开了牢房。
守候在外面的春花看到徐皇后退出来立马便迎了上去,“娘娘…”
徐皇后有些落寞,秦光远还未开口,便直接冲着他,道:“劳烦新城侯这几日能够多加照拂一下高燧,莫要让他受了委屈。”
毕竟是为人父母者,即便是孩子再怎么有错,也还是想着使之不受委屈。
对徐皇后的叮嘱,秦光远自是在力所范围之下也是要答应一下的,回道:“是,娘娘尽管放心,臣自会尽力。”
纪纲把锦衣卫的心腹都带出去建功立业了,留下来的都是平日里被边缘化之人。
自然,现在纪纲倒霉了,这些人自然是要不遗余力的堆砌其罪状的。
不过就是几个时辰,有关于纪纲的罪状便已经是一大堆了。
锦衣卫这些人平日里所做之事就是给不顺眼之人乱定莫须有的罪名。
现在给纪纲找个罪名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反正,朱棣也只想找个理由诛杀了朱高燧的余党,至于他们这些人的罪名是否是真的,那完全是无关紧要的。
当秦光远拿着有关于这些人的这些罪状找到朱棣的之时。
朱棣正站在暖阁的窗户之前,盯着外面空空如也的青砖。
“臣,秦光远见过陛下!”秦光远行礼道。
朱棣转身走至案牍之前的椅子上坐定,道:“事情都办完了?”
秦光远拿出有关于以纪纲为首之人的朱高燧余党的罪状,放置在朱棣的案牍之前,道:“臣也全部彻查清楚,除纪纲之外,其余那些大臣皆是些滥竽充数之辈,每日不思朝政,整日行些浑水摸鱼之事,一个个都是些昏庸无能之辈,除此之外倒也无任何又为朝廷律法之事。”
朱棣冷哼一声,回道:“有此之情已算是最大的不忠了,还需何有违朝廷律法之事,依朕之旨意,全部斩立决,明日午时三刻便行刑,所有文武大臣皆去观刑,所有人不准告假,若有不能到场者,抬着也要去。”
朝中不少文武大臣都已知晓朱高燧带兵逼宫之事,这些人当着朱棣的面便站在了朱高燧一边,杀了他们倒也没什么、
可与天下百姓交代便就难了。
秦光远开口询问,道:“若是堂而皇之的处决了这些人的话,那又该以何种理由?”
秦光远是能想出千万种理由,也算是能够猜中朱棣心思之人,可他却也不敢保证所有的心思都能够猜出来,还是应当由朱棣亲自讲明白的比较好。
朱棣抬头道:“朕若任何事情都告知你了,那还需你作甚?”
这个事情与他也是又没有任何关系,怎么两口子都冲他发起脾气了。
秦光远心中即便委屈,也不能直接与朱棣发脾气啊,只能是扯起一道笑容,笑嘻嘻的讲了一个他早就已经想好的办法道:“以挑唆添加父子亲情如何?这个事情想瞒也瞒不住,不如直接虚无缥缈的对外公布一些。”
朱棣盯着秦光远想了半天之后,终于道:“就这样吧!”
只要是朱棣答应就好,秦光远拱手道:“遵旨!”
得了朱棣的旨意,秦光远正准备退出之时,朱棣又开口了,道:“皇家之中难道就真无亲情吗?”
整个房间之中,除了有一个记录起居录的太监之外,也就只剩下秦光远了。
那太监是要把皇帝的一言一行都记录下来的,一般的明君对那起居录也不会做查看,平日之中更不会与那太监有所交流的。
自然,朱棣这话明显是询问秦光远的。
这个问题其实是很难回答的。
别看朱棣在这个事情之上处置的非常的果决,但对朱高燧骑兵逼宫之事恐是一辈子都走出来
对朱棣的这个问题,秦光远也只能是考虑清楚了才能回答。
“陛下,赵王殿下只是年轻气盛,蒙了心智,他会想明白的,汉王和太子殿下在那日之时是一心站于陛下这边的。”
朱棣叹了口气,道:“你小子近乎妖孽,倒是被你说准了,若非郑和一直注意着朱高燧的动静,朕便要怀疑,朱高燧的谋反起兵是你一手策划了。”
秦光远冒出一股冷汗的同时,也无语了。
他若是想捧个皇子篡位的话,宁选朱高煦,也绝不选朱高燧那二货。
以为他老爹是建文帝,也不想想为何在宫中有着御林军,还会把他的五军营带入也放入宫中。
秦光远笑嘻嘻的回道:“臣永远唯陛下马首是瞻。”
该表忠心的时候还是应该表一下才行。
朱棣抬手,道:“莫要在朕面前说这些冠冕堂皇之言,朕需要的是实际行动,你那铁道可有消息了?”
朱棣对这个事情自然是着急的。只要是秦光远的铁道弄好,那朱棣这里随即就可宣布迁都之事。
现在姚广孝虽说在北平勘验皇宫布局,但却也是以修缮王府的名义。
秦光远笑着道:“这些时日进展顺利,应当不需多久了吧?”
毕竟这个铁道也是第一弄,炼钢就需要不少的周折,铺设完成的话可就更费时间了。
朱棣对铁道这个事情的掌握比秦光远还要多一些的,询问秦光远无非是让他加快速度罢了。
秦光远随即回道:“陛下放心,臣会催促着他们加快速度的。”
朱棣只是派遣工部出了一些工匠,所有需要银子的事情那都是由秦光远一人支付的。
秦光远的兴明实业没多长时间便已经被掏空了很多。
在解决过朱高燧余党之事好几日之后,秦光远正式被任命了锦衣卫的指挥使。
当初的时候,朱棣不让秦光远插手这些事情,也是为了避免秦光远接触那些阴暗之事。
现在看来,朱棣能够信任之人是越来越少了,不得不把秦光远弄成锦衣卫指挥使。
出了朱高燧那档子事情之后,朱棣越发的觉着提前掌握着朝臣的动向是一个极为英明的决定了。
对朱棣的信任,秦光远只能是兴然应允了。
不过,秦光远接受了锦衣卫指挥使之后与那些个文臣的距离恐怕是更大了。
本来因为他那小说的事情,有不少文臣就看他不顺眼,后来他又在国子监之中分立出了新学堂。
现在又成了锦衣卫指挥使?
秦光远都不敢想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