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桌椅是燕铭设计的小桌圆凳,一股古典的气息。
当然,田香不会觉得有古典的气息,因为她比这桌椅还要古典。她看到桌椅,只会觉得新鲜。
虽然长安城的官宦人家,有好多都定制了桌椅,可是燕铭还没有交单。桌椅在长安城,还只有皇家才有。
除了刘彻,就是东方朔有那么一套。
田家虽然是制造糙纸的,嘴上和田蚡挂着亲戚,实际上,他们的祖宗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种不同猴子进化过来的。
所以,田香进了东厢房之后,看着满屋的桌子和圆凳,忍不住的这里坐坐,那里摸摸,看什么都新奇。
看着田香那如同新生儿般的眼神,燕铭突然觉得生活在后世是很幸福的事儿。
虽然工作压力大,虽然需要赚钱糊口养家。可所享受的一切都是先进的。而且后世所在的中国,也是世界上位数不多的和平国家之一。
一个先进的,和平的社会,除了努力赚钱之外,不用担心走在街上就被飞来的流弹击中,现在想想,倒也算是完美。
虽然社会还不完善,还有黑暗的东西存在,可这需要一代人一代人的努力和改变。
燕铭失神了一阵,在田香的召唤声中,才恢复了神采,看着她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出了一个娟秀的田字。
“好字!田家的丫鬟竟然都识字,不愧是太尉田蚡的亲戚,果然有大家族的风范。”燕铭夸赞着。
听到燕铭的夸赞,田香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微笑起来当真是明眸皓齿。
可当燕铭提到田蚡二字的时候,田香的脸色微微一变,正色说道:“我家姓田不假,不过和太尉田蚡那样的‘贵人’可高攀不上。这一点你可要清楚呢!”
燕铭微微一愣,一直以来,这要和燕家结为亲家的田家,在燕山的嘴里,一直都是田蚡的亲戚。
正因为这个,燕山逼着燕铭一定要娶田喜。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燕铭死活也不愿意娶田喜。
倒不是因为传说中田喜是个大胖子,而是燕铭不想和一个将来要得罪汉武帝的家伙挂上关系。
现在,田香嘴里说他们家和田蚡家根本就没有关系,倒是让燕铭一怔之后,心中放下了一块儿大石头。
汉朝这个年代,和谁做亲戚都好,就是不要和汉武帝做亲戚。
刘小猪这家伙,现在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到最后连最喜欢的妃子都是说杀就杀,反复无常。和这种人做亲戚,纯属自找倒霉。
“那我听我爹说,你家和太尉田蚡是亲戚。”燕铭重复了一遍,确认一下。
田香俊俏的眉眼微微有些立起,一副和田蚡一家委屈了她的样子,说道:“我爹就爱胡乱攀亲戚。其实我家不过是个下贱出身。后来我爷爷辈儿上,救了一个自称墨家之人。
那人说他一身的本事太过高深,就捡着最简单的几样交给了我家祖上。可惜我家的祖上实在是愚笨,除了制造糙纸的法子,什么都没记住。
也正是靠着这些糙纸,我家才渐渐过的有了些起色。在长安城认识几个小官是不假,但说和太尉这样的大官是亲戚,那就是攀附呢!”
田香说的时候,双目不错神的盯着燕铭,想要看到他失望的神色。
因为她听说过,燕家之所以这么热衷于娶田喜,就是因为田文说过,他们和太尉田蚡家是亲戚。
如今当面把这事儿告诉燕铭,就是让这个官儿迷失望。
可在田香的心中,又不希望这个敢于在野外对泼皮无赖触手的燕铭是那种贪官好财之徒。
果然,燕铭的表现没有让田香失望。
他的脸上不但没有丝毫失望之色,甚至听到了他家和田蚡家没有关系,竟然还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怎么样,我这弘燕堂感觉还不错吧?”燕铭笑呵呵的带着田香走到了西厢房里面。三个教室都看了一遍。
田香边看边点头,甚至还拿起了一本放在讲台上的弟子规,读了起来。
越读,越是上口,更是被其中的意义所折服,对燕铭更是另眼相看。
“在长安,偶尔听人说过,燕家的少爷写了一篇《鸿门宴》,引得无数长安文人竞相阅读。没想到你不光能写出鸿门宴,还能写出这《弟子规》。”田香赞叹着,忍不住多看了燕铭几眼。
一个俊朗的少年,看上去谦恭有礼,在危难时候,敢于路见不平出手相助。这样的人品,这样的才情,倒是让少女的心思无法平静,深深的记住了这个人。
“小姐问了这么多,倒是燕铭要问问小姐了呢。这大老远的,你两个女孩儿跑到茂陵来做什么呢?”燕铭笑问道。
田香叹息一声,说道:“还不是因为听说你不想娶田喜,她这才一怒之下,带着丫鬟来找你算账。”
“就你们这战斗力,还找我算账。也未免太过儿戏。今日若不是我及时出现,恐怕我未来的媳妇儿就要被人糟蹋呢。这个大绿帽子,我燕铭可不戴。”燕铭笑道。
“绿帽子?”田香不懂是什么意思。彼时尚且没有这个词儿。
燕铭笑着解释了一遍,田香脸色一红,啐了一口说道:“你个不羞的,说话忒也阴损。人家还没嫁过来,就算,就算……,那又算什么绿帽子了。你不是嫌弃我家小姐胖,不肯要呢么?”
燕铭笑道:“若是太胖了,我自然会考虑一下。可若我未来的媳妇不但不胖,还是个娇滴滴的小美女,你说我要不要考虑一下呢,田小姐?”
田香听了这话,神色一愣,看着靠过来的燕铭,微微后退,说道:“公子,我家小姐在陪老祖母呢,您问错了吧?”
燕铭向前一步,田香吓得身子往后一退,就被燕铭逼迫到了一张桌子上,无法后退。
“还跟我装。”燕铭说话间,一俯身,一把抓住了田香的脚踝,往上用力一拉。
田香就势仰躺在了桌子上,常常的裙摆之下,双腿之上赫然是真正的裤子。
看到这,燕铭有些失望。如果田香穿的不是裤子,而是套筒,那就有春光可看喽。
不过这不影响他继续说下去:“你们田家待下人倒是要比自家的小姐都好呢。人人都穿不上裤子,你一个丫鬟竟然穿上了裤子,当真不容易呢!”
“田小姐,我是该继续叫你田香,还是该叫你——田喜呢?”燕铭冷笑着松开了田喜的脚踝,往后退了一步,让田喜有个起身的空间。
田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脸色苍白,看着燕铭的脸,仿佛看着妖精一般。
起身之后,她把身上的罗裙先整理好,这才抬起头,望着燕铭,端详了半晌,才冷静下来,问道:“你是如何发现的?”
燕铭笑了一下,说道:“这太简单不过,不过你欺骗夫君,想要知道真相,得付出点儿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