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月子衿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听着他不含半点情绪的声音,轻舟心中一颤。
他知道,他们家殿下这是心里窝着火呢!
想想也是,他家殿下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被人算计,怎么会不生气?
轻舟抬眸,看着月子衿微眯的眸子,蓦地想起,他家殿下好像前两天还被这个慕容姑娘下了寒毒,踹了屁股。
这么多年,别说踹屁股,他家殿下的手指头也无人敢碰。
这对殿下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想起那位慕容姑娘,轻舟一阵恶寒。
那姑娘一定和他家殿下八字不合,每次遇上她准没好事,甚至上一次茶肆还把他家殿下折腾掉了半条命!
“殿下,您别生气,属下已经打听过了,那慕容姑娘跟着北齐太子去北齐了,现在差不多快到月都了。”
“生气?本宫为何要生气?”
轻舟听着月子衿冷涩的声音,心中一颤。
明明眼底含霜,不就是在生气么?
虽说被一个姑娘给算计掉了半条命并不光彩,但是也没必要跟自己赌气不是?
轻舟知道自己主子是个别扭的脾气,也不敢再多说。
然而,下一瞬月子衿邪魅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本宫的生活许久没有这么有趣过了。”
轻舟心中一惊,这意思……难不成他家殿下还有受虐心理?
“既然是个小野猫,本宫就把她的爪子一个一个拔了!”
紧接着,月子衿冷厉开口,缓缓盘起了双腿。
因为前天寒热交加,引发寒毒,他的心脉受损,势必要修养一段时间了!
此时,月子衿脸色依旧惨白的可怕,精神也有些恹恹的。
“殿下,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您就好好调息,北齐太子的事情先放一放。”
轻舟小心翼翼开口。
“不,去准备马车,三日后,本宫要回月都。”
刹那间,月子衿蓦地睁开了眼睛。
轻舟心中一喜,他家殿下终于想通了!
“希望能够追上那只小野猫!”
噗--
轻舟闻言,差点吐出一口血来,受虐还没受够么?
“怎么,还不快去?”
“是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不管如何,先回了月都再说!
……
西凉虽然相对比较凉爽,但是中午的太阳一样毒辣,烤的人睁不开眼睛。
临风驾着马车行驶在郊野林荫小径,斑驳的树荫洒下片片清凉,倒是减少了几分暑意。
他抬眸看了眼日头,缓缓停下了马车。
打起车帘,对宮衍开口,“公子,快到午时了,您吃点东西休息片刻再赶路……”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抬眸就看见夏侯音正一脸满足的谁在了原本属于太子殿下的软榻上。
先是一惊,然后脸色蓦然一变。
“慕容姑娘,慕容姑娘!”
睡梦中的夏侯音听到临风的声音,悠悠转醒,在马车上睡了一上午,她满足的伸了伸懒腰。
睁开睡眼扫了眼外面黑着一张脸的临风,蹙眉,“有事?”
“你下来!”
“怎么了?”
夏侯音心中顿时一惊,这才反应了过来,她霸占宮衍的软榻被发现了。
“这是我们公子休息的软榻,还请慕容姑娘赶紧下来。”
随着夏侯音起身,临风看见被她压皱了的皮毛,脸色顿时又黑了几分。
这可是表小姐废了几个月的心血缝制的,就这样被她给糟.蹋了!
外面的凤辞看着这一幕,顿时了然。
她不禁嘴角一抽,她家果然实在是太恶劣了,连个瞎子都要欺负!
“慕容姑娘,你还不赶紧下来!”
临风越是脸黑,夏侯音就越是慢条斯理。
“临风,这可是你家公子让我睡的。”
“你--”
临风闻言不可置信的看了眼一旁安静的宮衍。
“我给你家公子按摩眼睛,你家公子让我睡软榻,对不对宮公子?”
夏侯音说着看向宮衍,片刻才猛然想起他是个瞎子,于是不动声色的扯了扯他的衣角。
不习惯生人触碰的宮衍,眉头微微一蹙,随即舒开。
下一瞬,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听到宮衍的声音,临风扫了眼二人,没有再说什么。
然而,紧接着夏侯音的耳边却猝不及防的传来了宮衍的声音。
“以后这软榻就送给慕容姑娘了,只是,慕容姑娘不要忘记每天给本公子按摩--眼睛!”
夏侯音不可置信的看向宮衍,他竟然趁着这个机会……敲诈!
“怎么,慕容姑娘现在想要出尔反尔?”
宮衍见夏侯音许久没有出声,嘴角抿起冷涩的弧度。
“按摩一天,一百两。”
宮衍想起那一抹细腻的柔软,心底莫名的不想拒绝。
“主子,按啊,一百两呢!”
然而,夏侯音还没有开口,凤辞先激动了起来。
夏侯音立即瞪了她一眼,这丫头财迷也不分一分场合。
“你来按?”
“好!只要宮公子不嫌弃就行。”
凤辞跃跃欲试,她常年跟在公主身边,对医术多少有些了解。
按摩一下就一百两,妥妥的划算!
下一瞬,整个马车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宮衍嘴角的弧度冷了几分,没有开口。
“我们公子嫌弃。”
是临风替宮衍作了回答。
凤辞闻言,狠狠的瞪了一眼身侧的临风。
她好歹是个女子,他就不能说得委婉一点么?
“慕容姑娘,考虑的怎么样了,食言而肥可不好。”
宮衍的声音里泛了丝冷意,嘴角的弧度也越发的冷涩的。
“放心,本姑娘一言,驷马难追,宮公子放心吧,以后每天按摩!”
夏侯音说着重重的咬着最后两个字音。
紧接着,她迎着临风的眸光又狠狠的在狐毛毯上蹂.躏了一番。
临下马车时,她在宮衍身边经过,嘴角冷冷一笑。
按摩么,但愿他能吃得消!
她夏侯音的便宜可不是这么好占的!
随着这一个小插曲结束,一行人休息之后,继续赶路。
不紧不慢的走着,所幸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城镇,他们选了一处客栈落脚。
入夜,夏侯音正要睡着的时候,凤辞直接翻进了她的房间。
“公主,太子殿下来信了!”
“拿来,我看平平又给我写什么了。”
夏侯音闻言,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
上一次,他将她训来了西凉,他们俩还接着仇呢!
凤辞听见夏侯音对夏侯煊的称呼,嘴角一抽。
“公主,那是你哥。”
“不过比我早出生一会会而已,哼。”
夏侯音说着打了个哈欠,将书信拆开。
“什么,父皇和母后要来毒城找我!”
片刻,夏侯音看了信上的内容,顿时睡意全无。
“我们不是要去北齐么,那该怎么办?太子殿下有没有给您出什么主意?”
“他让我好自为之!”
夏侯音说着愤愤咬牙,握着书信在房间踱着步子。
“有了!”
蓦地,她脚步一滞,看着凤辞开口。
“父皇一般带着母后出宫,都是游山玩水,等他们来到毒城,怎么也要两个月,只要我在这两个月内治好宮衍的眼睛,再回去毒城就好了。”
凤辞算了算时间,点头,“公主,时间差不多来得及。”
紧接着,夏侯音将手中的书信丢给凤辞。
“去给平平回一封信,就说我的事情不用他操心。”
“公主,这不好……”
她的话还没说完,夏侯音顿时一个刀子眼瞪了回去。
另一个房间内,宮衍凭窗而坐,临风立在他的身前。
“殿下,婚期将近,宫里来信催您了。”
“不过是个侧妃罢了。”
宮衍嘴角淡淡勾出一抹讥讽。
如今,他的眼睛还看不见,自然不能就这么回去,更加不能让人知道他眼睛看不见的事情!
所以,这一路来,他走得很慢,就是打算让慕容初在路上给他治好眼睛。
“可是,那侧妃毕竟是出自颜家。”
“本宫心中有数,你去回了父皇,就说西凉的人将本宫劫在了这里。”
一个小小的西凉也敢对他动手,他势必要让西凉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