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浓回到了那间小屋,那个她魂牵梦绕了15年的家,她推开门走进去,接着她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她正在灶头作饭,看见陆华浓进来,对着陆华浓微微一笑,接着她又看见了自己的父亲,他正在收拾着吃饭的桌子,看见陆华浓,父亲对着陆华浓挥了挥手,接着陆华浓走进了房间,她觉得好困,想睡觉,刚进去她就听见了外面的争吵声,父亲母亲在吵架,陆华浓赶忙冲了出去,只见父亲正在同母亲争执些什么,而母亲怀里抱着个小孩子,哭成了一个泪人,母亲抱的小孩子是谁?陆华浓走近了去看,猛然见她发现母亲抱着的小孩子居然就是她自己,接着整个房间开始天旋地转,陆华浓看见父母站在窗边,脸都变成了青绿色,扭曲着,而那房子却在往天上飞,越飞越高,离她越来越远,陆华浓拼命的伸出手想抓住房子,想,眼泪不停的流,她开始痛哭,一边痛哭一边大叫,“爹…娘…,爹…娘…”
睁开眼,陆华浓发现自己睡在一张软床上,起身打量了一番,她确定自己是在一个女儿家的卧房,房里有梳妆台,有衣柜,有屏风,甚至还有一架古琴。
这里,想必就是布衣帮的分舵,而那紫衣少年武功非凡,就算是舵主也未必不可能,他能给自己安排这样一个环境优雅的房间休息,他的身份肯定不一般,倘若得罪了他,以后少不得要受苦,既然现在寄人篱下,就难免要看人脸色行事,虽然他确实对自己很无礼,不过自己也该赶紧去跟他道个谢,免得他日后报复。
想到这,陆华浓起身洗漱了一番,在衣柜里找了套干净的衣服换上,方才走出房间。
刚走出房间就看见一个行色匆匆的小丫头急驰而过,陆华浓赶紧拉住了小丫头问,“你这是要赶去何处?”
只见这小丫头抹了抹脑门子上的汗水,道,“苏公子回来了,他这次可是谈妥了一笔大生意,我们得赶紧给他做些好吃的。”
陆华浓心里不禁恨了恨,好你个苏公子,别人倘若知道你这大生意是靠羞辱我这小女子做成的,不知又会作何感想,嘴上却说,“我正好找苏公子也有点事,不如咱们一块过去吧,来,我帮你拿点东西,瞧你累的。”
这小丫头见陆华浓帮自己拿过了一个盆子,不禁十分感动,红扑扑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道,“这…这可谢谢姑娘了,那咱们走吧。”
穿过了一个小庭院,便来到了一个大厅,只见大厅左边一幅上联四海之内皆兄弟,右边一幅下联九州方圆是一家,正中一块高匾聚义厅,那紫衣少年此刻正站在大厅中央。
“苏舵主有理了。”陆华浓向紫衣少年颔首一笑,柔声道,“多亏公子相救,否则小女子已经落入奸人之手,公子大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此话一出,四周坐的那些绿林好汉们也不禁吃惊起来。
一方脸大汉起身抱拳道,“弟兄们只道舵主此行将绸缎生意谈妥了,万万没想到舵主竟能在谈妥绸缎生意的同时路见不平,救回了一位女子,我杨大力对舵主真是佩服万分。”,只见这大汉生的是浓眉大眼,高鼻阔嘴,这模样纵不算鬼哭狼嚎也有几分凶神恶刹,尤其是他那满身结实的肌肉,只怕他一只手比寻常人一条腿还粗。
那紫衣少年听见这话,竟也脸不红心不跳,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在下分内的事。”
“舵主客气了,有舵主在,这天下哪有坏人容身之处。”陆华浓笑的更甜,一双勾魂眼微微合起,只教人看的心醉。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紫衣少年道。
陆华浓心想,可不敢告诉你们我真名,倘若真有一天和朝廷对上了,被我爷爷知道了还不气死他老人家,于是她眼珠子飞快的转了转,道“小女子唐赛儿,见过舵主。”
“赛儿姑娘,你也别舵主舵主的叫我了。”少年走过来,满面笑容,“这里是苏州分舵,这里的人都是兄弟姐妹,大家都称呼我苏木白,你若不嫌弃我,以后就叫我木白。”说完便将唐赛儿拉到了大厅中央。
只见大厅中央放了一张八角大桌,桌上放了一个大酒杯,这酒杯竟有面盆那么大,桌上还放了小刀,香炉,黄纸等等。
“赛儿姑娘,今日能与赛儿姑娘歃血为盟,实乃我布衣帮苏州分舵一大快事。”说完苏木白拿起小刀,在自己指间轻轻一划,几滴鲜血便滴在了酒杯内。
四方坐着的人也纷纷走上前来用小刀划自己的手指,这些人里有浓眉大眼的大汉子,也有俊俏的小生,更有看似柔弱的女子,不一会酒杯里的酒便被众人的血水染成了血红色。
唐赛儿心知自己是逃不过了,这手指非划不可,于是她一咬牙,拿起小刀往葱葱玉指上轻轻一划,心里惊了一声,好疼!
苏木白大笑一声,快活无比的端起那酒杯,大喝一口,道,“好,好的很,喝下这血酒,从此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接着刚刚那些划手指滴血的人也一个接一个一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这时唐赛儿看见那被人喝过无数次的血酒,心里苦到,喝别人的血本就够恶心的,还要喝这么多人混在一起的血,最可恶的是我还要喝这么多人的口水,我这是做了什么孽,接着她狠狠的瞧了苏木白一眼,只见那苏木白无比开心的大笑着,而厅里众人也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等她把这杯混合了众人口水的血酒喝下去。
喝吧,喝了总比死了好,唐赛儿心一狠,端起那酒杯,将剩下的血酒一口吞下。
这杯血酒喝下,唐赛儿当真是苦不堪言,这胃里就似被灌下了毒药一般,翻江倒海。
“好好,大家入座吧。”苏木白拿起酒杯痛饮了三杯,开怀大笑,众人也纷纷坐下,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
此时唐赛儿哪里有什么心情喝酒吃菜,她只差没有将胃里的酸水和着血酒一齐吐了出来,但她却不得对着众人强颜欢笑。
“报!总舵有密函!”只见一乞丐狂奔进来,气喘吁吁,跑到苏木白面前,将一白色信函递给了苏木白。
苏木白起身接过密函,放在一旁,反将这乞丐扶到桌边坐下,笑道,“三叔公辛苦了,先吃点东西吧。”
谁知这乞丐竟站起身来,对着苏木白抱拳道,“舵主言重了,这本是老朽分内之事,能为帮派贡献一点绵薄之力,是老朽的荣幸。”
那方脸大汉站起身来,将三叔公按到椅子上坐下,道,“三叔公先吃点东西吧。”
谁知那三叔公竟突然跪到了地上,道,“恳请舵主先看看总舵主的密函,老朽活了大半辈子,一家5口都被朝廷的走狗害死,老朽之所以现在还活着就是为了传递这密函,能为帮派尽一点力,早日推翻狗日的朝廷,老朽也可早些下去陪伴家人。”说着竟伸手抹了抹泪。
唐赛儿看到这里,也不禁动容,鼻子不由得也酸了酸,心里觉得这老人实在可怜,也不知道他一家遭受了怎么样的事,竟使他变成如今这样。
苏木白眼眶也红了,只见他伸手拿过密函,向三叔公鞠躬道,“我错了,我不该如此轻视这密函,须知这密函能从济南送到苏州,也不知流了多少兄弟的血。”说完他便拆开密函细细察看。
一时间只听得整个聚义厅突然变的无比安静,甚至连呼吸声都显得那么沉重,每个人都放下了筷子和酒杯目不转睛的看着苏木白,看着他手里的那封信。
片刻之后,苏木白心事重重的放下了信函,叹息一声,便不再说话。
“舵主,到底是什么事。”方脸大汉问道。
只见苏木白神情忧虑,摇了摇头,似将开口,却又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
“你说呀!信上写了什么!你倒是说呀!”方脸大汉急道,一张方脸也因为着急而涨的通红,“你想急死我呀!快说呀!”
“哥,你还是那么急性子,你别催呀。”一位少女道,她嘴上虽那么说,眼神里却写满了焦急之情,片刻之后,她问道,“苏公子,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苏木白抬头扫视了众人一眼,缓缓开口道,“一年一次的选妃又要开始了,每个分舵都要送一位年满18的少女去参加选秀。”
“啊?”听见这话,满座哗然,杨大力突的跌座到椅子上,竟似丢了魂一般,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