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回道:“怎么会!”
纪寒深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明明是我见不得人。
虽说他对我有求必应,宠溺有加,可女人这种生物,天生小心眼,总是会去计较名分。
我能接受他的心理阴影,可我更想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骄傲的向全世界宣告,这是我男人。
纪寒深没再回话。
我有些忐忑,但罗静静突然回头跟我说话,我只能把手机揣回兜里,放下顾虑,陪着姐弟三个参观。
参观完毕,我们回到客厅,随意的闲聊。
罗澈问了一声我的家事,我迟疑了一下,笑笑,含混过去了。
我不知道罗清是不是看出什么了,笑着打岔,说想去实地排练一下。
我立即答应下来,带着他们出去找场地。
云水间挺大,别墅不多,统共也就那么二十座,但占地面积却特别大,每一栋房子间隔比较远,是掩映在花园里的疏落建筑。
我们找了一处比较近的地方,我和罗清先是对唱了一遍,罗静静帮我们录下来,然后播放了两遍,接着我和罗清共舞,罗静静拍视频,让罗澈把歌舞视频简单剪辑一下。
做完这些,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带着他们三个回家。
短短的一段路,走的我胆战心惊。
我不知道纪寒深会不会回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我让他别回来,他生气了。
进门一看,静悄悄的,没人。
我去餐厅看了一眼,餐桌上已经摆了好几道菜了,再去厨房看一眼,刘婶还在忙活。
我问刘婶纪寒深回来了没,刘婶说没有。
“纪先生也没说今天要不要加班,不过这个点儿不回来,多半是不回来了。”
我“哦”了一声,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以前纪先生也不怎么回来的,忙的时候住公司,不忙的时候就住在公司附近的一套公寓里。还是冉小姐您来了以后,纪先生才常常回来吃晚饭呢。”
刘婶头也不抬,一边翻炒着食材,一边笑呵呵的跟我说话。
我应了一声,心头莫名的有些闷的慌,带着些许失落回客厅,叫罗清他们一起吃晚饭。
我开了一瓶红酒,罗静静和罗清能喝一些,罗澈常年吃药,不能喝酒。
三个人喝一瓶红酒,刚刚好,能助兴,但不会喝醉。
刘婶上菜的时候,笑眯眯的说家里从没来过客人,一下子来了几个年轻人,热闹多了,瞧着也让人欢喜。
罗澈好奇的问我:“苒苒姐,你以前不请朋友来家里玩的啊?”
我有些尴尬,只能僵笑着回道:“我没什么朋友,家里人也不支持玩音乐,偶尔交上几个朋友,也不敢让家里知道。”
罗澈摇头晃脑道:“哦~大户人家嘛,规矩重,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我理解,我理解。”
罗清笑道:“这么说,咱们还是第一批客人呢,可真是荣幸啊!”
罗静静不好意思的接口:“第一次上门做客,两手空空的,真是不好意思。”
我笑笑,淡淡道:“你们太客气了,咱们不讲这些虚的。”
吃过饭,我让司机把罗清他们送走,然后去接纪寒深。
不让他回来,他已经很不高兴了,我说过要去接他,如果不去,他肯定会更生气。
想象着纪寒深可能会出现的暴怒,我挺忐忑的,车子开得有些快。
没想到上了路没多大会儿,前面就堵起来了。
我还以为是出了车祸,影响到了交通,虽然有些着急,但也不得不耐着性子等。
我给纪寒深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我已经在路上了,不过有点堵,可能会晚一些。
纪寒深没回。
堵了五分钟的样子,我的车终于一点一点的蹭到了前面。
前面居然有交警,一台一台的拦车查酒驾。
我只顾着盯着手机等回复,没过多留意。
交警敲我车窗,拿出一个酒精检测仪,让我对着吹气。
我第一次被查,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按照交警的指示吹了气。
“酒精含量四十五毫克,酒驾,扣12分,罚款两千,暂扣驾驶证六个月。”
交警冷漠的说完,就让我下车。
我整个人都懵了,愣愣地坐着没反应过来。
他不耐烦的敲车窗,让我下来。
我傻愣愣的下来之后,他就把车给我扣了,叫了拖车拖走。
我看着车子被带走,蒙圈了,好半天才想起来给纪寒深打电话。
电话没人接。
我看看来路,再看看前路,简直欲哭无泪。
我走到路边,蹲在马路牙子上,继续给纪寒深打电话。
前三个都没人接,第四个总算是接通了。
电话里传来男人一贯冷漠低沉的声音:“有事?”
“我……车被扣了。”
“扣车?”纪寒深的语气明显上扬,“你干什么了?”
“酒驾。”我栽着脑袋,弱弱的回答。
“妈的!”一声暴怒的咆哮,“你脑子呢?喝了酒还开车,你是嫌命长是吧?”
我闷不吭声的接受批评,脑袋越栽越低,完全不敢想象,一会儿纪寒深见到我,会是怎样大发雷霆。
电话里传来一声沉重的深呼吸,满含怒气:“你在哪儿?”
“青年路和红星路交叉口这边。”
电话随即被挂断。
我心口一哆嗦,懊恼的简直想抽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我今天真是昏了头了,居然犯这种低级错误。
二十分钟的样子,纪寒深就赶到了。
那辆破破烂烂的奔驰停在我面前时,我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从公司到这个路口,不算乘电梯下楼的时间,就光路上,即便是没有遇到红灯,也得半小时。
纪寒深能在二十分钟赶到,油门估计是踩到底了。
纪寒深放下车窗,冲我低低地咬着牙骂了一声:“蠢货!”
要不说我蠢呢,我第一反应居然不是上车,而是托着脑袋傻乎乎的看着他,蒙圈的问:“纪寒深,你飞过来的啊?交警查车呢,你超速也不怕被罚啊?”
纪寒深冲我翻了个白眼:“废话怎么那么多?你上不上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又说错话了,吐了吐舌头,一溜烟钻进了车里。
我怕他现在就收拾我,没敢去副驾驶,坐在了后座上。
纪寒深回头狠狠瞪我一眼,没说什么,一脚油门就走。
车子往前猛的一冲,我一脑门子磕在前座的椅背上,痛的直抽冷气。
“该!”他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火气格外旺盛,仿佛吃了一肚子的**。
我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回到家之后,他停好车,我连忙窜了出来,仿佛中了箭的兔子,撒丫子就逃跑。
不过想也知道,在纪寒深的地盘上,我还能往哪儿逃?
如我所料,这一次,我又被收拾了个金光闪闪。
次日一早,我就被纪寒深抓了起来,陪他一起去上班。
我说我的车被扣了,我得去交罚款,把车领回来。
纪寒深就瞪我,那副目露凶光的模样,仿佛一头饿狼,想把我撕碎生吞了。
我缩缩脖子,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跟他一起去上班。
车子刚开出云水间,就见到有台黑色保时捷在门口停着。
会车时,我居然又看见了曲可欣。
我顿时明白了,纪寒深非要带我一起去上班,是怕我再被曲可欣缠上。
我忍不住埋怨:“纪寒深,你不是说会处理的吗?怎么曲可欣又来堵我了?”
纪寒深不以为然,淡淡道:“曲太康现在上蹿下跳,正急眼呢,知道我这是给你出气,当然是要来找你的了。”
我心口一哆嗦,绷紧了每一根神经,问道:“他想把我怎么样?抓了我威胁你?”
“你以为是拍港片啊?”纪寒深丢给我一个白眼,目光宛然是在看一个白痴,“找你求情的。”
“求、求情?找我?”我不可思议的反手指着自己,完全不敢相信,“纪寒深,你欺负我读书少,忽悠我是吧?我就一舞蹈老师,这会儿连老师都不是了,就一无业游民。人家堂堂曲氏的总裁,找我求情?”
纪寒深微微一笑,没再理我。
我冷静下来一想,纪寒深刚刚说,他这是在给我出气。
当然了,纪寒深是商人,商人是追求利益的,他不可能因为曲可欣欺负我,就去灭了曲氏。他对付曲氏,肯定是为了自身利益。
不过纪寒深说曲太康知道,那就是说,他在曲太康面前说了什么,让曲太康以为,他对付曲氏是为了给我出气。
难怪曲可欣又找过来了,多半是曲太康让她来的。否则依照纪寒深的脾气,恐怕八个曲可欣也打得半死了。
“哎,纪寒深,那我怎么办?你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我,我很为难哎!”
纪寒深随手按了个开关,车里响起袅袅的音乐声。
我梗了梗,只能愤愤地横他一眼:“这会儿曲太康来找我说好话,可真要是逼急眼了,他狗急跳墙,拉我陪葬,那可怎么办?”
纪寒深终于肯看我一眼了,明媚的晨光映入他眼里,折射出来的光莫名的令我心里一阵发憷。
“那我就给你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让你做黄泉路上最体面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