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型庞大的国际空客正升向高空,飞机广播里放着空中小姐耐心细致描述着的注意事项,一会儿中文,一会儿英文。飞机上坐着形形**的客人,光猜测他们的国籍就是一件足以打发时间的工作,而在这其中,一个一头柔软黑发及肩,身材略显单瘦,样貌不出奇的女孩子,自然是不会引起多大注意。
她叫陌,生于南方的城市,就像一片静静漂浮着的白云,从出生到最近,都没有什么大的波澜,可回想起最近几天发生的事,陌还是有些精神恍惚,以至于对自己第一次坐飞机就是国际航班的事实一点感想也没有。
真是不可思议,就在一个极其平凡的早上,陌借着晨光看书时,发现一页纸的内容居然能被她一眼就全看完,并且一个字都不会忘,哪怕她是以为自己在做梦,冲到浴室好好冲洗了一下脑袋之后,刚刚看过的文字也都还历历在目,只要她稍微一思考,那些内容就会完整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最开始,陌感到有点害怕,她试着忘掉那些文字,却发现一眨眼的功夫就真的完完全全不记得了,然后她又开始尝试看书和忘记,重复很多次以后,陌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她的大脑有一部分变成了一块活生生的硬盘。之后,陌做了各种尝试,记忆电视里的画面,路人的对话,不同内容的书报杂志,总之,一直到她再也找不到可以做实验的东西,她所记下的文字与画面全都一点没忘,而如果想要删除某一部分,只需心念一动。
“我不会是机器人吧”
陌甚至这样想过。
一直以来陌都是独居,遇到这种科学无法解释的状况她也有些不知所措,虽然觉得有这样一种技能挺方便的,但毕竟不知何时就会消失,她忐忑不安的度过了这一天。
第二天醒来,这突如其来的能力没有丝毫消退的意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陌无奈地叹了口气,随便收拾一下就上街了。
“果然,在遇到难题的时候,只有这个可以安慰我了。”
陌举着一个冰淇淋满足地想。遇到困难的时候来点好吃的,这一向是陌的行为准则。香甜的冰淇淋使陌冷静了不少,她继续漫无目地的游走在大街上,一边舔冰淇淋一边想自己的事,但她怎么想都想不到自己变得神通的原因。正当她准备回家时,发现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静静站在自己面前,正面带微笑波澜不惊地注视着她。
陌本能的觉得她是冲自己来的,于是也就站在原地没动,果然,那个女孩笑吟吟地开口了:
“你好,我叫瑜渲,你叫我小渲就好。”
“哦,你好。”
陌机械式地回答者,又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叫小渲的女孩子脸上笑意不褪,问出的问题却让陌大吃一惊:
“请问,最近你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化?准确地说,是昨天。”
陌没有说话,小渲出现得那么突然,陌还不确定是不是可以信赖她,不过,要是不理她,恐怕会失去一次了解自己情况的机会吧。陌还在思考着,小渲却开始东张西望,然后指着旁边一家咖啡馆,再扭过头看着陌,神色轻松地说
“我们谈谈怎样,我请客。”
语气就像是在对相识多年的朋友说话。
然后可想而知,美食至上的陌就乖乖地跟第一次见面的小渲坐在了咖啡馆的露天伞下。端着杯果汁,陌才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小渲,除了头发比较长,高高束起的马尾直垂到臀部以外,实在也是个普通女孩,可不知为什么偏偏散发着一种捉摸不透的气场,她的眼睛虽也是黑棕色,给人的感觉却不像是普通亚洲人眼睛的颜色,而是沉淀了悠久历史的琥珀,或是随时有可能变色的琉璃。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变异…”
不等陌问出问题,小渲搅动着一杯咖啡,一边沉思一边慢慢陈述。铁勺子碰到陶瓷杯壁,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抱歉,或许不该用这么骇人听闻的词,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把你异于常人的方面理解为基因变异,只是你的情况的确比较特殊。”
“你的意思是,还有人也和我一样吗?”加强版的大脑就是好使,陌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是的,虽然只有极少数,但你并不是第一个超人”小渲调皮地对陌眨眨眼睛
“不过他们变得厉害的方面大概跟你不一样,老实说我并不清楚你身上有些什么具体的变化,不过你可以这样想,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异能或是超能力。虽然我不喜欢用这样的词,好像说我们不是人类一样。”
“你说‘我们’?那你也是有特殊能力的人?”
“嗯,没错。”
小渲回答得十分爽快,这引起了陌的好奇心,还在犹豫要不要问问,小渲已经自己说开了:
“我的能力说白了挺水的,就是可以增强别人的能力,你就当我是网络游戏里给队友加血加祝福的牧师吧”
小渲无奈地耸耸肩。直率和幽默令陌对她的好感顿时又增了不少。
“对了,我之所以说你比较特殊,不是较普通人而言,是对于有特殊能力的人而言的。”
小渲记性也不错,瞬间回到最开始的主题
“一般人的超能力都是先天携带的,他们从生下来起就与别人不一样,比如说我。但你的能力是突然冒出来的,老实说我昨天感应到你的时候挺惊讶的。”
“你可以感应到谁有超能力?”陌问。
“不只是我可以,好几个我的伙伴都能感应到,可能因为他们的能力都是与精神力有关的,所以对同伴的感应也会比较敏感,只不过我的感应稍微强一点,还可以顺着‘妖气’追踪到你。”
说到这里,小渲变得有些调皮了。
陌若有所思地说:“所以,昨天你就盯上我了。”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是的…”
说到这里,小渲变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跟你那么久的,只是,觉得你可能需要时间接受自己的变化,而且,还没考虑好怎么跟你说。”
“说这些吗?”
“不,还有个最重要的…”小渲说到这里,突然两眼冒精光,站起来捧住陌的手
“要不要考虑加入流月!”
“哈?”……
说到“流月”,小渲好像变得极为兴奋,从口袋里扯出一张纸币扔桌上又把陌手里还没喝完的果汁抢过来往桌上一顿压住钱,神采飞扬地拽着陌的手腕就跑,好像中了五百万一样。
“就算我脑子里搭载的是酷睿i7处理器,恐怕也跟不上小渲的思维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瑜渲乱七八糟的比喻传染了,电光火石之间,这是陌唯一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