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确实算描出来的。”
楚琛介绍道:“幻灯描图的方法有多种,我简单的说两种,一是将真品放在下面,中间隔层玻璃,上面蒙上宣纸,再用幻灯由下往上照射,造伪者便依据照出来的阴阳明暗,依样画葫芦。”
“还有就是将照片或画报上的图片,用幻灯打出来,投影在宣纸上,然后由造伪者按图描画,如果是书法作品的话,就先用笔勾勒,然后再用墨填涂。用这两种方法,只要仿的到位,也能做出以假乱真的效果。”
“当然,假的就是假的,和真迹多少有些差距,像这幅书法作品,和真迹相比,就少了一些韵味,如果把它放在真迹一起,就能对比的出来。”
听了楚琛的解释,齐保福长叹了一声道:“现在古玩的作伪方法实在是层出不穷,我想我以后确实应该好好的充一下电再说了。”
楚琛闻言说道:“老齐,你这个想法很正确,这收藏界虽然作伪的方法层出不穷,但许多造伪手法,不管它如何高超,只要认真观察,仔细分析,总是可以找到破绽、发现问题的。但这一切都是以你的有相应的学识和经验为前提。”
如果是以前,别人对齐保福说这样的话,他肯定左耳进右耳出,但今天接连遇到两种从没听说过的作伪方法,让他内心受到很大的震动,再加上这番话又是出自楚琛之口,于是,他连忙表示会记在心里的。
接下来,楚琛又把剩下的几件东西鉴赏了一番。发现,无一例外都是赝品,而且还都是用最新的科学手段制作出来,能够以假乱真的高仿,这种东西。别说齐保福了,就算是一些经验丰富的老玩家,都可能打了眼。
听到这样的结果,齐保福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他运气得多差,才会遇到这种机率?这让他郁闷之极的同时。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自己在古玩方面的基本功搞扎实了再接着收藏。
看到齐保福垂头丧气的模样,楚琛也只能暗自摇了摇头,说到底,这事还是齐保福的问题。如果不是他平常一直不吸取教训,这也买那也买,也不至于花了这么多的冤枉钱了,希望他真能听得见刚才自己说的那番话吧。
想到这里,楚琛就干脆用异能对房间里的这些藏品都检查了一遍,这些一眼假的东西对方进波来说,还可以从中吸取一些经验,对他就没什么帮助了。
“嗯?”正当检查到最后时。楚琛暗自一愣,随后他说道:“老齐,我再帮你看看屋里的这些东西吧。”
齐保福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不劳楚琛费心了,但心里还有些不甘心,于是感谢道:“楚老师,那就麻烦您了。”
楚琛摆了摆手,表示不要客气,随后就一一看了起来。当然,他事先已经用异能对这些东西检查过了。现在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因此。鉴定的过程就显得有些快,但齐保福现在非常相信楚琛,再加上他知道自己的东西都是什么货色,并没有觉得奇怪。
慢慢的,楚琛就走到刚才让他惊讶的东西前,正是一堆铜钱,他翻找了几枚铜钱之后,嘴里就轻咦了一声。
听到这声,齐保福微微一愣,接着就快步小跑了过去,方进波也紧随其后。
“楚老师,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楚琛把手中的东西仔细观察了一番,才笑道:“老齐,你的运气到不错,居然还搞到一枚‘咸丰重宝’背‘宝泉当五十’雕母。”
“啊!真是雕母?”齐保福听了这话,满脸的惊喜之色。
“这还有假,不信你自个儿看看。”楚琛笑着把铜钱递到了齐保福手中。
雕母,也被称为祖钱,并不真正参与流通交换,只是在翻砂铸钱过程中使用的钱形模具。
我国最早采用范铸法铸钱—先直接在砖石上过刻模,后用铜石等材料制成母范,再用母范翻铸大量子范铸钱。范铸法一直沿用到宋代,北宋时母钱翻砂法已经完全取代了范铸法,此法又延续近千年,直至清末才被机器冲压方法所代替。
雕母的制作过程可不简单,每次开始铸钱币时,钱局需要先用质地纯净的上好象牙,按照拟铸造的钱币式样,雕刻成钱样,然后经主管部门审定通过。再由拥有资质的铜匠铺中的熟练工匠,用精铜(并非纯铜,而是配比合理的铜合金)雕刻而成带有小方孔或小圆孔的钱形模具,被称之为祖钱或雕母。
当时只有熟练工匠才能雕出高质量的祖钱,印模过程中不会挂砂,从而形成光滑的钱模。准雕母须经钱局审定后,方可使用,而被称为“金口”的穿孔,必须由钱局工匠完成开穿工序,使之成为印模翻铸次级的模具,母钱形态。
然后,再经由母钱印模,正式铸造出大批的流通货币。
因为考虑到从雕母,到母钱,再到流通钱生产过程中会发生数次缩模,且铸成后打磨抛光工序也会导致尺寸和重量减少,所以雕母都会留有加工余量,其尺寸明显大于正式流通的货币。整个货币铸造过程就是一个不断减重的过程。
正因为如此,雕母才相当的珍贵。而且,在当时雕母都严格控制在钱局相关人员手中,极少流出,再加之近百年收藏家的大力搜罗,现在已经很难再新发现开门见山雕母了,而现有的雕母大部分或流出海外,或入捐各大博物馆。
留存在市面上的雕母,自然更是稀如星凤,成为泉友和收藏者争相收藏的目标。
当然,雕母因为铜钱的稀有程度,也有“贵贱”之分,就像齐保福的这枚“咸丰重宝”背“宝泉当五十”雕母,因为其特殊的历史含义和数量,一直被藏友所追捧。
咸丰初期,因为当时天下大乱,清政府财政极端困难,于是就决定铸造大钱,结果市面上盗铸蜂起,就算清庭下令严查也屡禁不止,接着当百当五十大钱又因民间通行不畅,贬值严重而减少铸额。
咸丰大钱版式纷杂而铸额不多,因此其雕母、母钱及样钱,均为极难得之物,许多都被各大博物馆收藏,还有则流传于国外,据不完全统计,大陆私人收藏至今的只有三枚,可见其珍贵程度。
楚琛到没想到,齐保福这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东西,而且这枚雕母书法大气,笔透隶意,形制又愈普通当五十大钱,雕工精湛,保存的又相当完好,相当的难得。
齐保福爱不释手的把玩着这枚雕母,一脸欢喜,嘴里更是连称没想到,心里的高兴劲不用多说。
楚琛笑道:“老齐,你也真是马大哈了,居然连这样的宝贝都直接堆在这里,要是哪天你把它和这些铜钱一起当废铜烂铁给卖了,那不得后悔死?”
齐保福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这些铜钱都是我一位眼力很差劲的朋友转让给我的,我一直都只把它们当作普通的铜钱,谁知道居然还有雕母混在里面啊。”
原醚,齐保福的说的那位朋友也住在这个小区,他和齐保福一样,都是酷爱古玩之人,不过他可没有齐保福这样的经济能力,而且家里掌管经济大权的还是他老婆,他只有偷偷摸摸的省一点钱下来买古玩。
其实,他没什么不良嗜好,他老婆对他买古玩也不是不支持,但他的眼力就和齐保福一样差劲,隔三差五的就买了件赝品回来,又和齐保福一样,家里人怎么说都不听,于是他老婆就发火了,规定了他一个月只能买多少钱的东西,多了无论怎么都要退掉,还不能用下个月的钱抵扣。
而这些铜钱就是这么来到齐保福的手中的。
讲了东西的来源,齐保福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好不容易捡了个大漏,居然还是从朋友身上捡到的。”
楚琛笑道:“好你准备怎么办?还给他吗?”
“这当然不可能啦!”齐保福摇了摇头道:“亲兄弟明算帐,这枚雕母是他走了眼卖给我的,我又不是没付钱。再说了,就凭他的性格,我还给他,他也不会接受,那这事他肯定一直噎在心里,长此以往肯定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情。与其这样,还不如在别的方面补偿他。”
楚琛对齐保福的话表示赞同,友情最好不要被金钱所影响,不然早晚都要变味,所以才会有亲兄弟明算帐一说。具体到这里,齐保福还了,心里会不痛快,他朋友不接受,心里也不会痛快,这样还不如不说来的好。
或许有朋友说,这是齐保福心胸不够宽广,既然是朋友,还了又有什么问题。这么说也对,但齐保福毕竟是普通人,普通人中又有多少人会不在乎价值几十万的东西?如果这次还了,那下次遇到几百万的东西你是还,还是不还?
所以说,齐保福宁愿在其他方面补偿一下朋友,也不想让这件事情成为双方友情的隔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