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灵智又能怎样?终究不过是一可死物而已。一抹残忍的笑虫脸上惊起,我用力向前挥出一剑,剑柄猛然脱手,带着席卷狂风的凌厉,刺进扶桑树的树干中心,鲜红色的液体从中喷射出来,一声叹息沧桑而幽怨。
老树的根茎便得苍白,那近乎白宣的颜色一路蔓延至树根到树干,最后是枝叶,而先前的被抽干血色的枝桠则化作寸寸灰烬。微风起,扬起的白色尘土在原地盘旋流连,最终消失在天空中,只留下了两个扶桑果,证明它曾经存在过。
我强撑着精神看完这一切,知道它们真的消失后,我那颗提着的心才渐渐放下,脚下一软,跌进了谁的拥抱里。
我惊奇的看着背后的人,他神采奕奕的站在我身后,丝毫没有方才那般重伤后的颓靡。“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方才扶桑树渐渐消失的时候,我便感觉我身体里有种神秘的力量,在帮着我复苏。”尹天皱着眉头,“倒是你,你又是怎么回事?刚刚我并未见你受伤,怎么这般虚弱。”
“我本来就被人下了毒,活不了多久了,经过刚才那样的打斗,可能是耗费了我太多精力吧,才会如此虚弱。”我笑得云淡风轻。死又有何惧,若是死能让我不在爱恨中痴缠,那么,我宁愿放弃这副皮囊。只是,心中浮现那一袭白衫,还是放不下他啊。
“不对!你所中之毒不应该是这样的毒发迹象。是瘴毒!你所中之毒是瘴毒。”尹天过于激动,面上的青筋一条条暴露在外。“我怎么如此大意!你本不是南方女子,对南方山岭中的瘴气根本毫无抵抗之力,可我还带你来这里!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尹天仰首对着苍天,一声悔恨的长啸惊动了悬崖上了树叶,在风中左右摇摆。
“咳咳。”我胸口剧烈的起伏,细手攀上尹天的衣襟,“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本地女子,又怎么知道我身中何毒。”
尹天低首,眼眸浸过血丝,“这你无需知道。”果断而决绝。
“你。”欲再言,身体某处却传来阵阵酥麻的感觉,让我沉沉的睡了下去。
“大人……大人,你醒醒。”朦胧间听到有女子的呼唤,可任凭我怎么努力,也始终无法睁开疲惫的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醒转时,却发现瑾哥哥一直守候在我的榻前,不过,此时的他脸上没有平
日里的谦谨,静静的趴在我的床沿熟睡。那干净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触碰。若不是我,瑾哥哥应该还在山水之间,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阳春三月,他在花间笑谈,看尽流水落花。
他说,竹杖笀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可我,却将他生生的拉入着乱世之中,陪着我,过着这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此生,我最亏欠的便是他了吧。
睫羽扇动,瑾哥哥缓缓的睁开眼睛,却看见我正出神的看着他,“怎么,我很好看吗?看上我了。”嘴角倾斜,一个优雅的幅度,煞是好看。
“是啊,我看上你了,小妞,要不要考虑一下跟着大爷我,保证让你吃香喝辣。”我不甘示弱,顺着他的话回答道。
瑾哥哥一怔,眉间闪过一丝欣喜,却转瞬化为失落。“你这丫头,不知道在哪里养成的恶习,就只知道调戏哥哥我。”
“从小到大不都这样嘛,我还以为你免疫了呢!没想到还是会脸红。”淬不及防的,在他脸上揩了一把油,“真可爱,哈哈哈……瑾哥哥快去照镜子。”我在床上笑得前俯后仰,哪里还有一点病人该有的样子。
“你。”瑾哥哥无言以对,一拂衣袖,转身便要走。
我迅速反应过来,死死的抱住瑾哥哥的大腿,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瑾哥哥,不要离开我。”
“欢儿,快放手。”瑾哥哥的脸涨得通红,关公在世怕是也自愧不如吧。“这让人家瞧见,成了什么样子。”
“你不走,我就放手。”
“好,我不走,放手。”
我依言放手,却死皮赖脸的又环住了他的腰。
“欢儿!你这是。”
“人家就是喜欢你嘛。”说话间,双手已从他的腰际一路向上攀上的他的胸口,“讨厌鬼,还假装不知呢。”整个人死死的贴上他的身子,李瑾呼吸愈来愈急促,慌忙背过身去,我却依旧不依不饶,俯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不是你说的吗?本姑娘看上你了。”
李瑾恍然大悟,立刻告饶道:“丫头,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熟占你便宜了。”声音不大,却发出厚重的喘息声,“快……快松开,欢儿。”
我闻言一震,赶紧将他松开,再不放手,可就玩大了!
随着我的身子离开李瑾的身
体,李瑾赶紧跳出数步,方才站定,气极道:“你这小妮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是你调侃我在先。”我十分镇定。
“那你也不该那样啊,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危险!你那是在引火烧身。”
“知道又怎样?你又不会真的对我那样。”
“不会?你穿成这个样子,还那样,拜托,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差一点就。”瑾哥哥没有再说下去,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一切。
“就怎么样?哈哈……瑾哥哥,你别说,你现在还是……还是……哈哈哈。”
“你……不许笑。”
“哈哈哈。”
“不许笑。”
“哈哈哈。”
“……”风中凌乱。
“瑾哥哥,这么多年,你在外游山玩水,难不成都没遇到一个让你心动的女子。”我收拾起方才那般疯癫,一本正经的问道。
“不曾,在出游前我心中早已有了意中人,怎还能容得下他人。”
“那若是那女子的心早已为他人伤成千疮百孔,你又将如何。”
“只要她还愿意让我陪在他身边就好,一生一世,生死相随。”
“瑾哥哥。”我喃喃道,转身掩去眼角的泪痕,笑笑道:“或许终有一天,那女子的心会为你而开。”
“但愿如此。”李瑾淡淡一笑,无喜亦无忧,“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能守护她一生就好。”
“瑾哥哥见过南越国主。”我启唇问道,不愿再那个话题上再做纠缠。
“嗯。”瑾哥哥简单的回答,却未再多言语。眉间却凝现一抹难言之忧。
“有何不妥之处。”我开口问道。瑾哥哥即使在面对玄烨时,也是一份淡定从容之色,正是这份从容,让玄烨也深以为忌,却又奈何不得,而这赫连天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让瑾哥哥也露出这般无可奈何。
“虽说是宴会,但从始至终,我和弄遥都未曾见过南越国主一面。”
“什么。”我大惊不已,“怎么会这样?这不符合礼仪啊。”
“我们落座之时,赫连天就已在屏风之后等候多时,但他以偶染风疾未由,从未踏出屏风一步。”
“那他可曾提到,我在孟朝时修书与他结盟之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