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楚玺玄看着今日早上才得知的消息,看向眼前的众人,随即目光落在江云靖身上。
“舅舅,我们该如何应对?舒左相在京城的暗桩已经拔除,咱们是不必怕他们。但若是他们借助洪武国,加上父皇有肯定了祁烈的身份后,下令要孤去攻打,那如何是好?”
到那时,大楚肯定是内忧外患。
洪武国肯定会以此为借口,废除祁烈太子,到时为了皇室颜面,撕毁两国百年合约,直接对大楚发难。
这点楚玺玄没说出来,但是在场的人哪里能不知道。
想到这事是永昌帝闹出来的,江云靖眼底闪过一丝不满。
这么多年的扶植,江云靖对永昌帝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他若是一旦确定祁烈的亲爹是骆指挥使的话,一定会自以为是的派人去抓,目的是想利用他和洪武国谈判,到时候趁机要求些什么。
他才不会管这样做的后果是怎么样,只要他认为这是为大楚好,他没错就可以了。
“拖字诀,若是皇上有口谕回京,到时太子只当没看见,这些老臣等可以作证。至于舒左相等人已经留不得,现在各地呈上来的证据已经齐全,算是证据确凿,直接命人包围舒府和熊府,还有常宁公主府。他们的送出去的家眷,已经确定了大概的方位,直接斩草除根。说来,通敌卖国,贪污受贿,草菅人命,意图谋害皇上和太子等罪名,不管哪一条都足矣将那些人一网打尽……”
楚玺玄看了眼御书房中的其他人,见他们纷纷点头,这才挥了挥手:“好,这事就交给老四去做。老四,趁着天黑,你拿着孤的令牌直接调遣人过去将那几个重要的府邸包围,舒府,熊府,常宁公主府,骆府和镇国侯府等等。只许进,不许出。三族以内,若有遗落在外的,直接以朝廷钦犯的名义追捕。另外,大舅,你给二舅那边传信,让他驻守在淮州,以防万一。老四,你出宫后,传令给老六,叫他看着父皇,即便是父皇一直陷入沉睡着也无伤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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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只是皇兄,这京城风云骤变,咱们和洪武国那边的情况,现在不明朗,那都亭驿中的杨露兰杨姑娘,她……”
“不管我大楚与洪武国的情况如何,都与杨露兰没关系。孤会令人在都亭驿中看住她,不许她外出。”
楚玺灏一听这是变相的在保护杨露兰的意思,便也不再说什么。
等到众人从御书房出去,楚玺玄想了想,便换了一身黑衣,往宁国公府而去。
待见到安乐长公主后,他很是恭敬地行了礼,这才直起身道:“姑祖母,诗情和阿墨之前走时,与阿玄说过,若是遇到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可以来找你。今日阿玄得知一些事,一时间有些拿不准,还请姑祖母指点一二。”
因是夜深,安乐长公主和宁国公早已歇下,这猛然听到下人说太子来了,这才打起精神,从里间走了出来。
等听到他那略带迷惘的话时,宁国公略微琢磨一下,看了一眼老妻,随即道:“太子拿不定主意的,可是该如何面对你父皇?又或者说,在眼下这个局势下,如果你父皇下令要你攻打洪武国的话,你该如何做?”
楚玺玄一听他们果然什么都知道,心下更为恭敬。
“正是!”
安乐长公主知道这事的时间比他们早几天,这几日也是和宁国公一直在商谈这事。
老两口商谈了几天,得出一个结论。永昌帝活不了多久,与其活着捣乱,倒不如直接死了得了。
活着做的事,一件件都是叫人为难的。没道理临时死,还要在出幺蛾子。
如果能一直睡死,是最好不过。倘若叫他有清醒的机会,说不定会留下遗诏,到时候叫太子和墨王兄弟去攻打洪武国。
如今的大楚才和洪武国那边签订了百年友好条约,那是利国利民之事。若是真打,眼下的百姓受苦受难不说,日后也好不到哪里去。
再则,若是他们能够摆平自己国内的事,到时候反手帮祁烈太子一把。
不说他是不是真的是骆锦衍的儿子,凭借诗情救过他多次命,还有他们大楚的出手帮衬,至少可以保证接下来几代人内,能和平往来。
大楚眼看接下来能发展好起来,老百姓的日子也会变得好过。没道理要因为一个算不上明君的遗诏,毁于一旦。
楚玺玄看自己问出这话后,眼前的两位老人家始终不发一语,心下也开始紧张起来。
他过去的那几年,因为女色问题,被牵着鼻子走。如今解决了那些事,看大楚变成如此,心痛的同时,也励志要做一位明君,要带着大楚走向盛世。
只是好不容易朝堂肃清了点,所有的事尚在掌控时,万万没想到,他父皇给他来这么一出。
如果不是弑父怕被天下人知道,又得不到认可,他绝对二话不说,先解决了他父皇再说。
哪怕他父皇也就剩下一个多月的命,可他已经有些等不得了,就怕哪天他父皇又给他闹出什么事来!yyls
这事,他都不敢和他母妃提。
“身为君者,不要瞻前顾后。眼下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其他一切有我!”
安乐长公主说了这么一句话后,见他眼底泛着疑惑,便又加了一句:“夜深了,太子回去吧。我不会要了你父皇的命,只是会让他如孩童般的度过最后的一段时日。”
楚玺玄闻言没说什么,只是对着安乐长公主和宁国公深深的行了一礼,这才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有他姑祖母这话,他就放心了。
姑祖母说,如孩童般,便是让他父皇变傻。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如此,他也不会弑父,而他父皇也不至于又出什么幺蛾子。
说来,他父皇也算是一位悲哀的皇帝,但说到底也是为了大楚和他们几个兄弟。
只是这样由着奸佞之臣胡作非为,放任天下百姓不顾,着实有些叫人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