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她自己不承认年纪大了,可活了那么久,没成亲,也没儿女,便也未曾享受天伦之乐。
眼下她打定主意,视颜诗情为徒弟,小念安可以说是她的徒孙。
这徒孙,也就相当于她的孙儿。知道自家孙儿聪慧乖巧,她也与有荣焉。
当娘的,自然都喜欢听到别人夸自家的孩子,颜诗情也不例外。
她听到倪氏这话,心下也是欢喜的。
不过见她不愿说怎么保养的话题,且她也不想说小念安的事,便话锋一转,道:“倪姑姑,想来颜雪芝身上的毒,你也是知道的。不知你这边有何见解?她身上的毒,可以说是多种混在一起,看起来是个毒人,就连随意一滴血液,都含着剧毒。你觉得,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据我所知,之前她可是相当健康的一个人……”
倪氏是怕什么来什么,颜雪芝身上的毒,可以说是最初时,是她让人下的。
那会儿她以为颜雪芝就是颜诗情这丫头,故而想试试她的能耐,却不曾想,搞了一个乌龙出来。
只是目前这事,她还真不敢说。
不用想,她都知道,若是叫颜诗情知晓那颜雪芝身上的毒,有一半都是她的功劳,想来她这辈子都没希望收到这个徒弟。
只是现在乖徒儿都问了,她也不好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想了想,她从怀中摸出一个细小的瓷瓶,递给颜诗情道:“她身上的毒素很复杂,一时间我也没办法全都解了。不过我查出她身上我所认识的毒。这个瓷瓶里装的,就是我研制出的那其中几种的解药。你放心给她用,没有任何不好的反应的。”
颜诗情觉得你是有些奇怪,可怪在哪,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在接过瓷瓶后,她将瓶塞打开,低头轻轻闻了下,道:“这解药的成分,与我所想的差不多,但还差几味药。”
“哦,怎么说?”
倪氏一听颜诗情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她觉得眼前这丫头的医术高明,说不定她一心想收为徒弟的人,医术早已超过她了。
颜诗情也不瞒她,将所需要的药一一说了出来,末了道:“其他即便是珍贵,但也贵不到哪里去,药材也要寻。难就难在这仙山雪莲上。不过既然倪姑姑这边还有,那今日给的这个香囊中的雪莲,倒是可以用来制药。”
倪氏闻言一窒,什么都说不出来。
怕是她这傻徒儿,还不知道那雪莲到底有多珍贵吧?
她是有没错,但是那些她放在药王谷中,而且她多年没回去,谁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再说大楚与药王谷距离甚远,这中间还要跨越洪武国。
一来一回,少说都要大半年的功夫。
除非从大楚这沙化严重的羚羊城走,只是那里都不可以称之为地方,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废城。
从羚羊城出去后,还要横跨过沙漠的。
那里,她多年前来的时候,就已经极为难走,如今怕是就算有骆驼,也走不过去。
颜诗情看倪氏不再言语,以为她心疼那雪莲,也就没继续说下去,而是开始磨墨,提笔开始将药方一一写出来。
因雪莲实在珍贵,目前她也没有多余的,只能小心谨慎点。
万一炼药过程中,火候或者药性有丝毫的差别,兴许都不能将雪芝身上的毒彻底解清,那就太过浪费。
榕城
永昌帝在知府的府衙住了一晚,第二天便提出要搬出去住。
理由是,他即将有一段时日要住在榕城,不能每日就住在臣子家中,这是寄人篱下。
他堂堂一个皇上,怎么可能这样?加上再过些时日,诗情带着怀瑾也要到,不可能到时候全家都住在知府的府衙,这样着实有些不像话。
楚玺墨考虑到安危问题,便直接否决。哪知因这事,惹得永昌帝不甚开心。
他觉得,好不容易能够出宫,这大楚的江山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也未能体会民间的乐趣,哪能一直将自己拘着?
他现在的身子骨好多了,不再动不动心口疼痛,加上白大司农将药材也运了过来,现在只能颜诗情过来炼药丸,很快他就能彻底健全。
如此,他趁着诗情过来,他开始治疗之前,好好看看他大楚的繁华,有何不可?
这里的气候比京城要湿润一些,这里的树木,比京城也要多一些。
这里的的街道虽然没有京城来的繁华,但干净很多,尘土很少,老百姓也安居乐业。
作为大楚这个江山的主人,他为何就不能出去走走看看?yyls
眼见楚玺墨劝说无效,永昌帝执意要搬出去住时,霍依依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道:“皇上,臣妇觉得墨王的话有理。您现在来这里,是以养好身子也首要任务。您要到处走走看看也不是不可以,但希望是在您身子骨好后。若是姐姐在这的话,相信她也是这个想法。若是皇上真的觉得在宅子里憋得慌,且也无趣的话,不若与伯爵夫人一道去玻璃窑那边?那里现在已经开始产玻璃了,除了玻璃外,还有玻璃做的瓶子,盘子等东西……”
永昌帝几乎可以说,从京城到榕城,他都是处在昏睡中。
好不容易到地方了,人也有精神,心里只想出去走走。
可在看到一个两个的阻拦后,他心下就有些恼怒。
他是皇上,这个天下的主人。向来只有他说话,别人听的份。
什么时候开始,他受制于舒左相等人不说,出来后,还得听从儿子的话,这叫他实在憋的慌。
明知他们是为了他好,可心下就是有些不快。
只是霍依依说得这话也有道理,出去也不过是到处走走看看,那和番外那个伯爵夫人一起去玻璃窑,那也未尝不可。
听老六的意思,这玻璃做出来后,以后冬日里再也不用贴窗纸,风怎么都吹不透。
还听说,那玻璃安在窗上,都不用打开窗户,太阳都能照的进来。
至于那什么玻璃做的碗和瓶子,他都未曾见过。
如此说来,他是该去看看。好歹他是一国之主,怎能连什么是玻璃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