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谨初听到夜夕夕问,才想起一直没给她说这件事,他漆黑的眼睛暗了暗,声音有些沉重,“在你们消失的第二年,沈堂鹰就有了女人,当时女人怀孕后还找上爷爷,爷爷问沈堂鹰要怎么处理。”
“沈堂鹰伤心狼狈的认错,说是酒后乱性,无论如何任何人也替代不了你妈妈在他心里的位置,可是他不忍心杀害无辜,对那个孩纸无法痛下杀手,便说把女人和孩子送到国外,好好抚养她们。”
“爷爷原本就很善良,也没有要女人流掉孩子的心思,同意了沈堂鹰的说法,其实后来在女人生育后,爷爷知道是女儿,还想着让沈堂鹰把那母女俩接回来,但沈堂鹰不肯,在我看来,他无非是想保持他在市民面前的形象罢了。”
“但女人为他生育、独自带女儿,他从没有关心,这足以说明他没有良心,对不起女人。”
“所以如果我们曝光也算是为那母女两讨公道。”
夜夕夕听完事情的经过,心里的那颗洋葱再次被剥了一层皮,她没想到沈堂鹰的行能硬成这样。
亲手杀掉一个妻子、女儿,再亲自把另一个女人、女儿送到异国他乡,只怕那女孩到现在都不知道爸爸长什么样子、被很多人嘲笑成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吧?
夜夕夕的心梗了梗,唇瓣微抿,“嗯,好,那样那女孩儿至少知道自己的爸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然后……不再抱有希望、幻想,想着有一天爸爸是伟大的英雄,会去接她回家。
夜夕夕在感慨女孩儿的同时,心里也很清醒,有北谨初这样一个好哥哥。
之前听他说曝光女人和孩子的时候,她还有一丝的想法,他是不是会像之前的她一样为了仇恨而不顾一切,但听到他之后的为母女讨公道,她才知道他永远都没有变。
不管他的身边有多少狼藉、恶俗的人,不管他正在遭遇着什么,他依然是那个友好、温暖的好哥哥。
这也是她能感受到的美好、温暖。
夜夕夕嘴角浅浅的勾了勾,笑着说,“哥,那你准备曝光的资料吧,我起来收拾,应该一会儿唐安少会打电话过来,到时候我们掰倒沈堂鹰,治好安少,照顾好那个小妹妹,事情就大圆满了。”
夜夕夕说着这些,心里充满向往。
北谨初笑了笑,温声开口,“嗯,照顾好自己,还有你的爱情,哥哥可是很希望看到你和夜少在一起。”
前一刻还在讨论家事,后一刻又聊到夜锦深,夜夕夕无奈的撸撸唇,“好,我知道,拜拜。”
夜夕夕挂断电话,懒散散的伸一个懒腰,掀开被子起床,没好气的看着沙发上的夜锦深说,“看来你那天的演技真心好,把我哥都给彻底迷糊过去,现在每次见面、打电话都要提醒我好好跟你相处。”
“夜锦深,我觉得你不去演戏真的好可惜了。”
夜锦深听着夜夕夕一口一句的演戏、演技,原本淡漠的脸沉了沉,黑眸冰冷。
他坐在那里,高冷的一个字都没有说,丝毫不想理会。
夜夕夕没注意到夜锦深的表情变化,她径直去更衣室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漱,换衣服,然后坐到梳妆台前化妆。
夜夕夕刚刚化好妆,手机就响了,担心是唐安少的电话,她连忙放下化妆工具走过去,看到上面显示的的确是一串陌生号码,她有些激动的点击接听,随意的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夜锦深将夜夕夕的喜悦于形收入眼底,这时,手机里又响起一道男音,他的面色瞬间淡漠冰冷。
“小……小夕……”手机里,唐安少的声音生硬、紧张,透着一抹开口的畏惧、害怕。
夜夕夕却听得脸色一亮,欣喜,声音安慰的说,“小安少,我在,电话是你自己打的吗?”
“是。”那边的唐安少僵硬的点点头,声音很小。
北谨初对他竖起大拇指,鼓励的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暖暖的笑容,温声说,“安少,告诉夕夕你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还是你自己拨打的电话。”
北谨初的声音很激励,一旁的佣人、唐母、医生,都十分期颐的看着唐安少,眼眸里无不是鼓励、赞扬。
唐安少目光闪躲、害怕,他低垂下眼,脸色紧张,苍白的唇抿动,闭好……如此反反复复几次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像无法打破魔咒般艰难。
夜夕夕摒着气息,静静的听着手机里的声音,手紧紧的握着,等待着唐安少开口。
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空气静的都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却没等来他的声音。
直到医生的话语打破所有人的期待,“好了,别太难为病人,让这位小姐过来,我先给病人检查身体,之后再做分析。”
随即,手机里的声音嘈杂了一下,响起北谨初的声音,“夕夕,需不需要我过去接你?”
夜夕夕的心里失落,轻轻摇头,“不用,你陪着安少,我马上过来。”
“嗯,好,路上小心。”
夜夕夕挂断电话,叹一口气,看向一旁的夜锦深,“我要出去一……”下。
然而,她话没说完,便看到他的脸冰冷如寒冬腊月,黑眸暗沉、阴冷。
她下意识的断住话,小声的问,“你怎么了?”
夜锦深冰冷的视线落到夜夕夕脸上,冷冷的看着她,“允许你回去复仇,不是让你去做病人的救助者。”
“怎么,现在连仇都没有报,就要去顾及别的男人。”
‘别的男人’四个字,被夜锦深咬的格外重,含射着浓浓的危险。
他的目光看了眼她的手,如一把锋利的刀,要割去她那被别人握过的地方。
夜夕夕感觉到夜锦深话语里的危险、威胁,她心紧了紧,试图解释说,“他是我的朋友,不是别的男人,而且他是因为我才变成那样的,我现在回来了,就应该帮着医生治好他,不然我会一辈子自责的。”
夜夕夕的声音有些倔强、固执,对她来说她说的很有道理,也没有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