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闻言,当即沉下脸色,他两步走到牢笼前,低沉的声音蕴含风暴:“子衿,你可知道你现在是在说什么吗?”
白希云却冷淡一笑:“我愚昧的很,又太过感情用事,不如殿下是一个理性十足为达目的可以抛却感情的人,所以我不明白我说了什么,殿下却一定知道的。只要您知道,不就可以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与他挑明,万贵妃被杀的内情他知道?
二皇子毕竟心虚,对上白希云含笑却冷淡的眼神,他竟不自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别开眼后,他又觉得很是羞恼。他乃是堂堂徳王,何曾要被一个曾经自己的跟班瞧的心虚,他又凭什么要心虚?
此人不除,恐怕将来会成为影响他一生的污点!
“看来咱们兄弟之间多日不见,也是生分了。我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若是不知道,那便回头在想想吧。”白希云轻笑了一声,那态度摆明了便是往后再不想与二皇子废话了。
二皇子心里一阵不舒服。从前与白希云在一起,商议朝堂之事,计划未来计划之类,白希云每一次都极富有耐心,总能站在他的角度上去思考,那样美好的过去,或许再也回不去了。
他很失落,也很怅然,越是向上爬,越是站在更高的位置上,他也就越是孤家寡人,从前本就只有这么一个可以交心的人,日后也再不能够了。
二皇子既觉得失落怅然,又有面子被撅了的恼怒,此时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赶紧办完了这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差事,早些回去了事了。
白希云也是同样的心思。
他想了想道:“德王殿下,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元哥儿和齐氏?”
二皇子道:“元哥儿稍后就会有人送回府上,至于齐氏,本王却是不知人在哪里的。才刚不是也已经与你说明了吗?”
“单单一句说明就算作交代?”白希云面上挂着嘲讽:“我本就是遭了无妄之灾被人诬陷,单凭一句诬陷,却还得我妻离子散,若真是闹的家破人亡的程度,我定要去金銮殿上讨一个说法。皇上圣明,定会给我们一个公道。”
皇上圣明才会给公道,那就是说前些日子代理朝政的他不公道了!
这个白希云,如今站在敌对的角度上,这人果真变的十分难缠。
被白希云气的不轻二皇子在也不想和这人多费唇舌,退后几步吩咐狱卒放人。
牢里众人早已经被虐打的体无完肤伤痕累累,大家强撑着搀扶起身,相互扶持着一步步往殿外挪去。
大家虽然受了许多的苦楚,可是在牢房里的这些天原本已经对出去不抱希望,现在又能安然无恙的回到家中,且没有一人丢了性命,白希云还能够官复原职归还家产,这对他们来说已是天大的喜事。
一行人 就那么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大牢。
到了外头,要充好人的二皇子自然早就为他们叫了马车来送他们回府。
白希云安排众人上车,转而对二皇子施礼道:“多谢德王殿下,改日在下必定登门道谢。”
“哪里的话。快回去歇息吧。”
“是,殿下留步。”
白希云上了马车,吩咐人启程。一行人就在二皇子微笑的注视之下快马加鞭的往田庄的方向而去。
直到人走远了,二皇子面上的僵硬的笑容才终于彻底绷不住了。
“好样的白希云!果真是无情无义之人!这样本王在做什么,也就不用心存内疚了!”二人皇子盛怒之下,拂袖转身上了马车。
可是回了王府才想起还要归还产业。
幸而这件事经了户部的手。
二皇子便黑沉着脸吩咐人一则去归还账册和产业,以及白家抄没的东西,二则是吩咐了人去吴妃处告知,让将孩子送回去。
反正,谁爱去谁就去,他是不想登白希云的们。没的惹一肚子的恶气。
白希云一行人忘家里头赶,头等大事就是请大夫。
家里的人大大小小的都受了伤,白希云洗漱之类的最后都是自己打水烧水做的。他担心齐妙,想念元哥儿,这几日又是狼狈不堪的在牢房里蹲守着,早已经身心俱疲。如果是以前的身子,他必定要撑不住的。可幸而是齐妙为他调理过的身子,如今这番折腾下来,他的病根竟然没有发作,只是人消瘦了一些罢了。
皇帝中毒,齐妙都能治好了,现在他这么折腾也没事,白希云对齐妙的医术当真是佩服的无以复加。
不过现在,她又在哪里?不知道聚贤阁那里是否受了牵连?
也多亏了齐妙将皇上治好了。否则无人做主的情况之下让二皇子继续猖狂下去,他们早晚都要被折磨死。
正当白希云折了帕子擦拭头发时,外头就传来一阵虚弱的回话声。是小丫头拖着被打的红肿的臀腿来传话:“大人,梅大人和夫人来了。”
是梅若莘和齐好!
“快请。”
白希云将袍子整理好,头发随便束了一束,就快步迎了出去。
齐好消瘦许多,面色也十分难看,见到白希云开口便道:“太好了,你们没事了!妙儿呢!?”
梅若莘却理智的多,见齐妙没跟着在一起就知道其中必有内情,怕妻子鲁莽踩到人的痛处,就忙道:“你看你,子衿都没事,小姨还能有事?这府里的人都受了伤,恐你们不方便,我们就带了一些人来伺候。”
齐好连忙点头,笑道:“看我,都急的忘记了。你们先说话儿,我先去安排一下,毕竟是一屋子的伤号呢。“
“多谢姐姐、姐夫想的这样周到。”白希云忙道谢,感激的道:“我此时也的确是为此事而发愁,大夫都快治疗不过来了。谁料想就经此无妄之灾。”
梅若莘如今是在金吾卫当差,是能在宫里御前走动的人,对于宫中之事也有耳闻,是以白希云的事,他私下里揣测也猜到了几分。便叹息了一声,道:“幸而皇上如今痊愈了。否则事情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不是我多言,妹夫,财不露白,如今你是叫人惦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