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什么银子?你今天就是请客,也没有说是为了庆贺什么啊?包什么银子?”璟铎大怒,两只拳头握的紧紧的,要不是萌少爷身边防护严密,璟铎就要打人啦,璟铎可是打过轩洪涛的,却拿轩悦萌一点办法都没有,“小鬼,别再耍花样了!”
萌少爷笑道:“我请大家来,自然是庆贺我同京师商界的友谊,本人身为华北商会的会长,可不知道有你这么一号啊?商会的资金也吃紧的很,要是人人都和你老兄一样来白吃白喝的话,我们哪里吃的消了?你们就随便包个一万两吧,没有一万两,也不符合三位的尊贵身份不是?”
围观众人都笑了起来,两边就是望不到头的施舍长队,萌少爷一天十多万两都可以扔出去,又怎么管不起三个人的饭?
而且,听萌少爷的意思,治麟等三人带来的几十个手下,那是肯定没有饭吃的,甚至都不让进入克林斯曼大酒店。
萌少爷张口就是一万两,啧啧,这也太厉害啦吧?
太狠啦!
那些等着领钱的心说,我们辛辛苦苦排队,也才领个十枚铜钱罢了,还是萌少爷的钱好赚啊,张口就是一万两。
治麟差点气疯掉,一万两官银?
你特妈怎么不去打劫啊?
不对,比打劫更狠!
治麟对璟铎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还要再废话的璟铎别在说话了,璟铎心生不忿,他本来是和轩悦萌他爹轩洪涛一个辈分的,也同僚了两三年呢,现在居然被轩悦萌这么一个一岁多的小孩给压的死死的。
不过,有治麟的眼色制止,璟铎还是忍住了火,他们今天来,就是知道轩悦萌要借着今天的机会推销那三十五家赌坊,他们是来搞破坏来的。如果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大事,回头吃罪不起。要不然,璟铎现在就想和轩悦萌拼一拼。
载澄懵里懵懂道:“难道真的给他一万两官银?上回我七叔生儿子,载湉满月,我们家也才包三千两呢。”
治麟心中大骂载澄草包,这种事情还当众说出来,也不知道恭亲王一世人物,怎么生出这么个大草包出来,“别说了,璟铎,你先出。”
璟铎差点没有心疼的晕过去,“又是我出?为什么又是我出?上回打赌,我已经出了大头!等我阿玛从法国回来,肯定要剥了我的皮。”
众人听见璟铎和载澄的话,更是哄笑不已。
这哪里还有皇亲和高官的气派啊?
治麟气的要命,感觉脸都被这两个人丢光了。
当然,他们三个当然可以选择不进去,不过,耐不住萌少爷会开价啊!
萌少爷开的这个一万两官银,是很准确的找到了治麟的心理承受范围了,再要是多要,治麟绝对不会进去了,这个一万两官银,对于治麟,璟铎和载澄三个人来说,还真的不是什么大事,萌少爷猜到他们为了进入克林斯曼大酒店搅局,肯定会拿出来的。
果然,三个人再争执几句,璟铎无奈的掏出了一张万两大银票!
轩大智高兴疯了,急忙接过,“到底是大官,说拿出一万两就拿出一万两,这么一大笔银子,都够在京师买个不小的四合院啦。”
璟铎狠狠的瞪了轩大智一眼,这次没有再和人斗嘴。
人,吃亏吃多了,也是能聪明些的。
萌少爷今天担心的也是这个,不让治麟他们来,几乎是不可能的,双方都不敢撕破脸,萌少爷是新晋准额驸,不给萌少爷面子,宫里面自然也不会有面子,但是载澄身后的恭亲王要想弄轩悦萌,也就是打一声招呼的事情,顺天府的人驱散个人啊,封个街道啊,还是很简单的事情。
所以,双方都只能隐忍。
萌少爷心中暗暗担心,有这几个鬼来捣乱,等下推销三十五家赌坊,肯定是要有一番波折。
“萌少爷,不要动气,大家都是朋友嘛!”治麟冷着脸道,“我们既然都来了,如果就这么走了,人家还以为是你萌少爷小气。”
萌少爷点点头,笑道:“这两位要是有你治麟大人这么有教养,那就好了。这一万两,多谢啦,不过,三位大人都有钱,这点小钱,也不算什么。”
璟铎和载澄听轩悦萌说自己没有教养,气的哼了一声,治麟也哼了一声,他们三个是一起的,说了另外两个人,等于也是说了他,偏偏还让人不好还口。
治麟怕璟铎和载澄再和萌少爷吵起来,急忙道:“都在外面候着,就我同澄贝勒和璟铎大人进去玩玩。”
治麟和载澄,璟铎的手下齐声应是。
治麟带着璟铎和载澄进了克林斯曼大酒店,萌少爷冷眼一看之后,便往楼上望去,其实,今天也不是一个官员没有来,有一个呢,李鸿章大人还住在他们克林斯曼大酒店呢,就在顶层包间,轩悦萌自己的单独房间,轩悦萌住在德国领事馆,在轩宗露的盛情之下,李鸿章便住进了萌少爷的房间。
不过,李鸿章今天可是说了,绝不出面,不光是说今天的事情和他这个直隶总督没有一点关系,就是有关系,李鸿章也绝不会为了轩悦萌而去得罪恭亲王奕訢。
李鸿章之所以没有走,留下来看好戏也是一个重要原因,李鸿章实在是太喜欢轩悦萌了,他就想看看,在没有外力帮助的情况下,轩悦萌要如何卖掉三十五家赌坊!?
李鸿章为什么知道轩悦萌要卖掉三十五家赌坊?那是轩宗露昨天告诉他的,如果不是为了看好戏,李鸿章今天就回天津去了。
李鸿章也在窗帘缝里面往外看呢,老头一个人独酌,倒也自得其乐,轩宗露说要陪着他,李鸿章不许,让轩宗露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今天事情也是多,要不然,轩悦萌一个人招呼这么多客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要是在天津租界,萌少爷今天就不用亲自出马啦,天津租界的人手多啊,光是经理都有几十个呢。
李鸿章大人的总统包间下面一层,一个窗户中有人也同样很感兴趣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两个年轻的外国人,一男一女,少女的样貌美丽,他们也在注视这一切。
萌少爷接客也只不过是短暂的,大部分还是由轩宗露来,轩宗露见轩悦萌收了璟铎的一万两银子,虽然担心关系越来越僵,不过,心中总是舒坦了一点点啦,老头子是个守财奴,见到有进项,总是高兴的。
终于到了午饭的点儿。
克林斯曼大酒店宴会厅。
萌少爷站在主席台上,清了清小嗓门,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上千宾客是没有,不过也得有五六百人啦,这也就是克林斯曼大酒店,换了哪家的酒馆,也经不住这么大个排场,没有那么大的地方啊。
大家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这里可没有扩音器什么的,这个时候有人讲话,所有人就得安静的听着。
www⊕Tтkā n⊕¢ 〇
萌少爷笑道:“感谢大家前来赴宴,能看见中外商界齐聚一堂,我心里很高兴,做生意不是打仗,生意是做不完的,只有多交朋友,才会多一条出路!今天请大家来,就是想让京师商界,当然,直隶的大商行在京师都有总店,也可以说是直隶商界,甚至是华北商界,大家都多聚一聚,只要是我得空,就会多安排这样的聚会,知道大家喜欢什么,等会宴席过后,还有舞会,我今天把全北京的美女都找来啦。”
萌少爷说完,众人哈哈大笑,坐在后面的听不清,再由前面桌子的人转述萌少爷的话。
马上有几百名歌姬涌入,各个浓妆艳抹,香气扑鼻。
原来,萌少爷不但是将十八家大饭庄的人都找来了,还将北京的八大胡同都给包圆啦,把所有的窑-姐一并包来了,宴席完了是舞会,舞会完了,就要个人自己安排啦,正好给萌少爷的克林斯曼大酒店做生意,嘿嘿。
也算是一个大型的推广了,毕竟,能来的起克林斯曼大酒店的,也就是这么些人啦,除了这些人就是当官的,不过,出钱的还是这些人,尤其是其中的华商,食物链最底下的人,总是专门负责出钱的嘛。
治麟冷眼看着轩悦萌,他和璟铎,还有载澄三个人,没有被安排在主桌也就算了,居然被安排在最后面坐着,幸好是三个人单独一桌,否则治麟他们三个可就要气炸了!
璟铎恨声道:“还真会玩,把窑-姐全包来了,也就是他想的出来,一个这么小的小孩,满脑子都是坏水。”
载澄笑道:“应该是满肚子都是坏水。他这招可真够厉害的,吃喝完了再玩女人,今天算是把人都给笼络齐了。”
治麟咳嗽一声,“别说话,听他说什么!应该要说赌坊的事儿了。”
果然,萌少爷讲了一堆场面话之后,便是说正事了,萌少爷倒也开门见山,“大家应该也都猜到了我今天找大家来的目的,这段时间啊,打听我旗下那三十五家赌坊的人,实在是太多,我一个个去回复,也实在是忙不过来,而且,大家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人懒的很,本来就不爱过问生意上面的事儿,就借着这个机会,一体回答了吧!”
众人今天不管是想买赌坊的洋商,还是关心这事的华商,反正萌少爷那三十五家赌坊要卖,这是全世界都料到的事情,所有人最感兴趣的就是这事,这些个赌坊,现在已经成为了华北商界的头等新闻了。
大家一听萌少爷说到了赌坊的事儿,更是集中精神。
治麟虽然坐在最后面一排,不过他是习武的高手,听力要较之常人好的多,一听轩悦萌说到赌坊的事情,首先站了起来,大声道:“萌少爷,我是你那些赌坊的原主,我说两句,可以吗?”
萌少爷皱了皱眉头,忍着怒气,转而一笑:“原主也要说话?你们既然已经将赌坊输给我了,应该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了吧?”
众人都回头去看,心知道有好戏看了,不管是不是认识治麟的人,治麟在直隶商界的名头,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有哪家三品大员还插手商界的?治麟这是独一份,比李鸿章身边的盛宣怀和左宗棠身边的胡雪岩的名气都要大!
治麟快步走到场子中央,笑道:“是没有什么关系了,不过,我刚才听萌少爷说,关心这赌坊的人很多,我想,应该不包括华商吧?如果有的话,能站起来一个吗?我倒是想看看,有哪家华商敢要?”
众人听见治麟这么一说,纷纷交头接耳,华商自然是没有人敢要,萌少爷也没有同华商接洽过,主要,萌少爷知道肯定是没有华商敢要的,问了也是白问。
这批赌坊能够卖出去的话,一定是卖给洋商!
洋商们听见治麟这么一说,都高兴了,他们已经达成了协议,要共进退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要没有华商敢插手,轩悦萌的价钱肯定是不可能的,他们连一座赌坊十五万两中国官银都还嫌贵了呢,在他们看来,一座赌坊,不应当超出十万两!
治麟随便一句话,已经将洋商心中的价格再压了一半!
萌少爷笑道:“治麟大人,你这么说话,就显得很没有风度啦,我今天请大家来,就是说赌坊的事儿,但是,我什么时候说了我要卖赌坊了?既然我不卖的话,为什么有人要买?”
众人哈哈大笑,一起看着治麟。
治麟这种身份的人,是最为商人们所厌恶的了,商人不厌恶官商,甚至是羡慕,或者说,这个时代的大部分大商人,都是官商,官和商是分不开的,没有官府做后台,什么生意也别想做成了。
但是治麟不同,治麟这种应该说是商官!因为治麟本身就是官员,是披着官服的商人,和官商又有着本质的区别,这样的人做生意,那是无本还万利的!商人们能不反感他吗?
治麟哼了一声,“不卖赌坊?那你今天闹这么大动静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