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灿,我回来了。”
苏晰在析那里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后迅速的赶回家里,今天阿姨休息,不知道苏灿一个人在家里怎么样,路上他就已经在担心了,但再怎么担心也没有用。
路还是要一步一步的走,但苏晰还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家,一开门就看到苏灿正摇着轮椅过来,一脸微笑的看着他。
“哥。”
苏灿乖巧的唤了一声,苏晰看着苏灿的情绪似乎还算不错,也放下心来,把她抱到了沙发上,然后取出手里袋子里的东西摆在她眼前。
“哇!哥你最好了!”
苏灿惊喜的看着眼前茶几上精致小巧的草莓芝士,淡淡的紫红色的果酱浇在顶端的草莓上,在洁白的奶油面形成一个漂亮的不规则的图案。
“快吃吧,我去洗个澡。”
苏灿此时已经拿起了叉子,笑眯眯的对着苏晰点点头,苏晰又揉了揉苏灿的脑袋,在对方嘟囔了一声后才微笑着转身离开,进了浴室。
热水浇在身上的感觉让苏晰舒适的闭上了眼睛,草草的洗完后胡乱洗了一下头发,他慢慢地把自己泡进了浴缸满满的热水中,热水环绕在身体周边的感觉让他舒适的发出一声叹息,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今天跑前跑后的忙了一整天,苏晰是真的有些累了的感觉,热水恰当的放松了他紧绷的神经和肌肉,只是闭上了眼睛眼前闪过了梁浅浅的笑脸,让他的心里有些不安。
想到之前的那些女孩的下场,苏晰拿起了手机想要告诉梁浅浅离那个析远一点,但在即将准备发送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苏灿满足的欢呼声,他愣了一下后又把手机放回了原地。
不要多想了,现在他最应该关心的事情是怎么让苏灿恢复健康才对,至于别的女孩……听天由命吧。
即使是已经这么想了,苏晰的心里还是有一丝内疚和不安,他烦躁的把自己沉进了水里,一直到最后撑到了极限为止,才猛地冒了出来大口的喘气。
他迈出来拿了浴巾擦干身子,换上舒适的家居服后,一开门走出来就带起了一阵蒸腾的热气,很快蒸发掉,眼前就只剩下了苏灿满足的笑脸。
“哥,这家的东西真好吃!”
“喜欢就好。”
苏晰坐在苏灿的旁边,伸出还带着热气的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把那一头黑色的头发弄乱后又一点一点的整理好,苏灿并不介意,而是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情。
她已经太久没能这样和苏晰静静地相处了,苏晰最近似乎没有那么多的通告了,应该就可以在家里陪她一段时间了吧,苏晰似乎是看出了苏灿想要说的事情,微笑着。
“嗯,最近不忙,在家陪你。”
苏灿在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后满足地笑了起来,窝在苏晰的怀里把玩自己的头发。这样应该没错吧,反正他们是兄妹,很要好的相依为命的兄妹。
白晓曦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自己赤着脚走在沙滩上,湛蓝的海水,清澈的天空和金黄的沙滩以及脚下柔软的棉沙,就像是少有的人间仙境一般。
海水卷起了很多的贝壳,一个一个的特别的漂亮,白晓曦不受控制的走过去把一枚带着彩虹颜色的贝捡了起来,感觉沉甸甸的很踏实的感觉。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那漂亮的色彩总觉得心里莫名的恐慌,但还是不受控制的打开了那个贝壳,里面是一颗黑色的球状物。
“小曦,我好想你……”
白晓曦一惊,把手里的东西丢掉,可还没等她松一口气,那颗珍珠就滚进了湛蓝的海水里,原本蓝的晶莹剔透的海水突然就变得浑浊起来。一个浪头打来差点把她卷进去。
她刚勉强站稳,那颗珍珠又出现在了她的手里,只不过上面已经幻化成了一张人脸,嘴巴不断的蠕动说着我好想你,不管她怎么扔都会重新出现在手里。
最后在白晓曦第四次丢出去后,那张原本平静的脸一下子变得阴森可怖,嘴里嘶叫着白晓曦听不懂的话。
也就是因为这声嘶叫,白晓曦才从这个诡异的梦境里逃脱出来,一身的冷汗,睁开眼睛是雪白的墙壁和有些刺眼的灯光,让她眯了眯眼睛。
“睡醒了?喝点粥吧。”
褚冥月估摸着白晓曦会醒过来的时间出去买了一碗红枣粥,此时还在冒着热气,香味飘出来诱惑着白晓曦早就已经饥肠辘辘的胃。
褚冥月把白晓曦扶起来坐好,又在她的身后加了两个枕头,以便于她靠的能更舒服一些,然后端着粥碗坐在了她的旁边,舀起一勺小心的吹凉。
白晓曦本来想要自己喝的,可那勺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粥已经到了嘴边,再加上褚冥月认真的表情,白晓曦也不扭捏,张嘴吞了下去。
红枣粥特有的甜甜的香味侵占了她的口腔,原本因为噩梦而冰冷的身体似乎也在回暖了,就这样在褚冥月一勺一勺的耐心喂食下,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
“要不要再吃点?”
白晓曦摸摸已经微微凸起的肚子,摇摇头表示不用了,褚冥月也不勉强,就把粥碗放在了一边,然后把白晓曦扶着躺下,看了一眼已经快要结束的点滴出去叫护士拔针。
白晓曦闭上眼睛,胃里暖暖的,连带着身上也暖了起来,她因为噩梦而不安的心也慢慢地平稳下来,闭上了眼睛。
刚才自己看到的那张脸似乎是梁霆钧吧,哈哈,真是可笑,她是思念成疾了么,竟然连做梦都会梦到梁霆钧,不过这个梦还真的是挺吓人的。
白晓曦的嘴角微微勾了勾,似乎是在嘲笑自己似得,脸上满是讽刺。
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过梁霆钧了?好像自从上次她冷言冷语的把他赶走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了吧,仔细算算应该也有半个多月了。
梁霆钧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他们这辈子真的只能就这么错过了?就像是不合脚的鞋子,不管怎么样都会被合适的新鞋取代。
哦她怎么忘了,她本来就没有剩下多少时间了,看来最近记忆力还真的是退步的可以,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是不是在她死之前的哪一天,也会把梁霆钧忘了?
毕竟她是记忆力不好的人嘛,所以……忘掉的话也很正常吧。
白晓曦轻轻地笑了笑,好像不记得脑瘤有让人失忆的功效来着,看来自己真的是糊涂了,连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都要想一想才能记的起来了。
恐怕梁霆钧早就已经忘了她了吧,这么久没有来过,她就是活该,词不达意口是心非,赶走了身边一个又一个人,是不是哪天只剩下她自己了就会满足了?
不过还好她没有忘记在来之前给毛线那家伙加足了猫粮和凉白开,不然的话等她回去后家里还不知道被那小家伙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呢。
白晓曦还记得上次就是因为自己走的匆忙又因为下午有事很晚才回家,等她开门就看到毛线窝在一堆碎布条里睡觉,而那堆布条的料子十分的眼熟。
检查了衣柜后她才发现被当成窝了的东西是她上次托人从美国带回来的一件衣服,早上忘记收好了,再加上毛线饿了找不到吃的,就拿她的衣服当成了泄愤的玩具。
白晓曦哭笑不得的只能把东西收拾好,并且再也不会忘记给毛线加足一整天的分量,现在毛线也已经没有那么蠢了,不会一口气吃到动不了,而是会适可而止,这一点白晓曦还是觉得挺欣慰的。
不过褚冥月是怎么找到她的?难道又是派下属来个地毯式搜索?白晓曦一想到那么多的人为了找她大街小巷的钻,就觉得想笑,都找到墓地来了,也太能钻了吧。
不过如果这次不是褚冥月及时地找到了她,恐怕她现在已经和自家老妈团聚了吧,外面的雨似乎已经停了,肯定很冷,都已经是深秋了。
不过要是活活的冻死在墓碑旁边,然后第二天早上被看墓园的老大爷发现,会不会有点太凄凉了?好像是有点,这都已经快成路边冻死骨了。
那她还真的是要感谢褚冥月把她找回来,毕竟她还有一件事没做呢,如果就这么去跟老妈团聚了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让白晓曦这么压抑的到底是谁呢?是他吗?还是梁霆钧?亦或是……已经死去了的白妈妈?褚冥月的眼中透着一股迷茫,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事实上带给白晓曦压力的或许是因为他们几个人没错,但有一大部分的精神压迫,是白晓曦给自己的,直至习惯性的把所有的难堪和委屈憋在心里,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慢慢的白晓曦这种隐忍却又已经变得悲观的性子,就给脑中的脑瘤造成了一个极好的生存地,还有就是关于那些痛苦和压抑,是白晓曦累出来的,恰恰成了肿瘤的口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晓曦变得越来越不愿意跟别人分享承担自己的痛苦,这个变化韩青辰发现了,因为他的细心,而白晓曦并不愿意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