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拿起桌角的电话,“你进来过我的书房?”
管家被问的一愣,“难道不是您允许她进去的吗?她去那里打扫过。”’
褚冥月皱起了眉心,他从未那么说过,而且除了他的房间常年都是锁着的之外,这书房也是下过禁令的。
“你本来想跟我说白晓曦有什么问题?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管家终于被理解,“您不在的第一天,她就去打扫过你的书房,用时32分钟,然后我打开了你的房间,但是她只是进门了一下就又退了出来,还有今天的披萨,真的是先生替白小姐叫的外卖吗?”
褚冥月腾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双眼眯成一条缝隙,从里边迸发出极致阴冷的光。
“外卖?”
“嗯,白小姐说是您为她叫的外卖,还当着我的面全部吃光了,虽然没发现什么东西,但是我觉得不像是您的做法。”
“好,我知道了,不要说也什么都不用你来做,继续监视就行了。”
放下电话的褚冥月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白晓曦说谎是吗?难道她没有失忆?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褚冥月就把自己吓出来一身的冷汗。但是如果白晓曦真敢那么做的话……
此刻的白晓曦正窝在床上手里盯着一张很小的纸条,那上边的字就连看着都那么的亲切。
梁霆钧在上边写道:他公司那边我已经搅乱了,你再坚持一下,照顾好自己。
白晓曦攥着那纸条就贴在了胸口上,她就知道梁霆钧一定不会就那么白白看着她独自努力,原来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
之前白晓曦还在奇怪,褚冥月怎么可能放弃对她的监视,要不是梁霆钧在他的公司里动了手脚,恐怕她也不会顺利的拿到这把钥匙。
白晓曦下意识的摸了摸她身下的床铺,心想没有什么东西比藏在这里更安全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这是凌晨两点!
白晓曦知道会是褚冥月,也知道她这个时间该是在熟睡中才对。她一把把那纸条塞进了嘴里,然后身子一侧就背后朝着门躺了下去。
褚冥月进来的时候,看白晓曦依旧开着灯,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是整齐的。
她在这里的三天里,晚上睡觉不都是这样的方式?之前褚冥月还没觉得什么,可被管家告知了那些事情之后,他是真的在考虑白晓曦睡觉不脱衣服的动机。
“睡了么?”
那床上没有反应,褚冥月唇角暗自一勾,就缓步走了过去。他坐在白晓曦的身边,上下来回打量了两遍,这跟睡着后的模样无异,甚至就连她浅浅的呼吸都是睡熟后的样子。
褚冥月疑心起来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的。他就这么缓缓的把身体俯了过去。
“小曦,我是真的喜欢你,不过你放心,我要了你之后,是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男人的声音温柔,低语着对床上的女人说着。
“唔~”
白晓曦闭着眼睛就是一翻身,手臂就自然的向一旁扫去。在手臂搭上褚冥月身体的时候,她突然张开眼睛,她反应了足有两分钟,终于尖叫着一声坐起身来。
“褚冥月!你为什么又偷偷摸摸跑来我的房间!”
褚冥月坐正身体,脸上的表情显的并不是很高兴,他说,“你知道我喜欢你,而你现在也住在我这里,我给你一个名分好了。”
白晓曦直接吞下了口水,真不知道这疯子是怎么想的。
她当然不能理解褚冥月的想法,她想骗,不就该付出骗人的代价吗?之前不能算他褚冥月眼拙,是就连他都无法相信,一个女人可以在自己杀母仇人面前做到这么自然。
其实褚冥月直到现在也不能完全确定白晓曦就是在骗他,只是他偏执的想着,只要白晓曦跟自己在一起了,就算骗也就无所谓了不是吗?
褚冥月是来真的。
白晓曦顿时吓傻在床上,看着眼前褚冥月的脸在一点点的放大,几近逼到连呼吸都是热浪袭来。她大脑中蹦跳着一个想法:她必须要救自己!要好好的出去跟梁霆钧相聚。
有那么两秒钟的愣神,褚冥月温热的唇角就扫上了自己的,白晓曦一闭眼,两行热泪就沾湿了睫毛,汩汩的流了下来。
眼前的白晓曦完全跟平时两个摸样,她肩头是颤抖的,就连哭都是默默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褚冥月的身体就僵硬在了那里。
“你哭什么。”
白晓曦摇摇头,“如果我知道你是这个目的,我就不会跟你回来,这里比医院更让人窒息,你也不是那个甘心情愿呵护我的你,都是假象。”
这句话不是对她做过那些可疑事情的解释,似乎无关痛痒,但是确实让褚冥月的心疼了那么一下。
他直起身体,拧着眉心看了白晓曦很久,白晓曦听不见声音,也再感受不到有威胁的气息就缓缓睁开眼睛。
她睫毛上还挂着泪水,一双眼睛充盈着写着幽怨。
她说,“你想做这样的事情不是随时都可以?我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只不过区别在于,如果是我情愿的,就叫爱情,我不情愿的,就是强迫,看你想走哪条路了。”
爱情?
这两个让褚冥月的心跟着猛跳了两下,像是身上每一处神经都在跳跃,爱情这个词还能发生在他的身上?
当一个天使般的女人爱上魔鬼,“呵……”
褚冥月目光再次投射回来,想在白晓曦的脸上确认自己想要的答案,这女人又开始闭上眼默默的流下眼泪,并带着颤抖微微仰起头,“随你的便。”
好狠的一句:随你的便。
白晓曦就这么默默的等待着,最终她还是胜利的,褚冥月动作很轻,下地,蹒跚着的步伐有拖沓的声音,然后就连那掩门离开的声音都透着寂寥。
白晓曦睁开眼睛,还是因为后怕而冒出了不少的虚汗。
这一次他信了,下一次呢?虽然白晓曦不知道什么原因让褚冥月突然变得如此的危险,她也根本不想去猜一个变态男人的心理是怎么样的?
那就像是个不定时爆发的火山,在下次爆发之前,她必须撤离才行,这种把命挂在刀尖上的日子,她一天都不想再过了。
白晓曦伸手摸了摸身下的那把钥匙,心里多少安稳了。
又是凌晨两点半,楼下的座钟沉闷的敲了两长一短的三声,让这个本就阴森的别墅更像一座丧尸遍地的古堡。
褚冥月坐在足可以让他埋没在其中的靠背椅上,目视前方着伸手拉开了手边的一个抽屉。
一个相框,在男人的手里搓了搓。上边是笑着的三个人,父亲母亲和他唯一的一张合影。
其实他早就不指望亲情了,都说这世界上最无私的感情就只有父母对子女的爱,可是白晓曦现在对他展现的,可是要比那个父亲更暖人心啊。
褚冥月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来回忆白晓曦哭着的那张脸,有一点恐惧,有一点依赖,还有一点悲伤和失望。褚冥月纠结的几近发狂,他从没真正意义上爱过谁,不曾有过这种体会,这要比死一个人可怕多了,因为你只看她的眼神就已经把疑心都消除了。
这发狂的代价就是褚冥月猛摔了手里的相框,支离破碎的一地,他愤愤的瞪着。
这无名火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用想,因为他本就是个怪人。
白晓曦是在褚冥月离开家之后才知道那个人昨晚发疯的原因,因为现在的状况是,管家步步紧跟在她的身后,而且手里牵着小黑。
就像是被人押着上刑场似的,白晓曦知道如果不是褚冥月的命令他绝对不敢这么做,而褚冥月的动机就很明显了,他开始怀疑自己了。
只是白晓曦不能理解的是,凭那么一个变态的杀人凶手,她是怎么只凭着两滴泪就把自己解脱出来的。
或者她还有点救下自己的资本。
“我要打电话。”
“抱歉不可以。”管家冰冷的在身后说着,他可是对白晓曦恨得牙痒痒的,昨天被愚弄成那个模样。今天领了圣旨终于可以让白晓曦也尝尝这个滋味了。
白晓曦一边往前走着一边点头,就随手拉开了那个正要打扫房间的浴室的门。
管家毫不犹豫的就跟着进去,白晓曦开始解开裤子,动作缓慢但是意图明显。
这管家一怔,转头就走,白晓曦哼着一声,就坐在了马桶上边。
“我猜晚上褚冥月回来看见我用这种方式抵抗你的话,他会心疼我,你信吗?”
白晓曦透过浴室磨砂的门传来低沉的声音。管家依旧双手落在腿前不说话。
“如果他真的信你的话,你觉得你今早还会看见我吗?把电话拿来,我当着你的面给他打电话。”
三分钟后,白晓曦一按身后的抽水马桶,哗哗哗的水声过后她站起来缓步出去了浴室。门外管家的脸色是全黑的,他手里正掐着自己的手机。
白晓曦心里一笑就抢过了那只电话。
“什么事!”电话里传来了褚冥月烦躁的一声。
就在接到这电话之前的五分钟,他收到了来自于法院的传票。居然有人敢把褚冥月告上法庭,而且还是联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