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天出殡,贺子修以楚家长子的身份捧着楚怀天的灵位,面无表情,心如死灰,公孙兰馨以楚家大太太的身份守候在贺子修的身边,贺子修痛哭着告诉所有人,他叫楚离,其实,他是想告诉楚怀天。爹,我是楚离,是你的离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知道错了,我认祖归宗了,爹,你看看我!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楚离转头看一眼半托着雁儿身子的欧阳明萧,大哥,我知道错了,我为什么不听你的劝,为什么?这个社会原来如此现实,连一点后悔的机会都不给你,连一点改错的机会都不给你,为什么那么狠,那么狠!
捧着爹的灵位,继续往前走着,何处是归期,何处是爹的新家?爹,你走得好孤独!我会用洛塞的人头来祭拜你!
雁儿的双眼红肿,如同挂着两个大红灯笼,舒子河走在她的身边,没有人注意到此刻她是怎样的痛心,与自己相伴了二十几年的人,就这样没了,她经历了太多太多的失去,以致于她痛到无法沉受,失去雁儿,她痛得死去活来,就在她撑不下去的时候,雁儿回来了,她活下来了。失去翎儿,在她几近绝望的时候,翎儿也回来了。如今,怀天,你还能再回来吗?你连一点幻想都不留给我,如此的残忍,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掩埋在黄土之下,我还能再幻想吗?幻想你回到我的身边吗?
舒子河凄凉地笑起来,笑得空灵,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转头看一眼翎儿与路江南,翎儿挺着肚子,痛苦流涕,路江南温柔地将她揽在怀里。再看一眼身旁的雁儿与欧阳明萧,他们看上去是那样的般配。素心的怀中抱着狗儿,紧紧地跟在贺子修的身后,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生的希望与爱的乐章,弹唱着人世间最纯最美的曲子。怀天,你怎么舍得走?你怎么舍得?
舒子河的泪水再决堤一般地倾泻而下,她的身子往雁儿的身旁再靠了靠,靠近了楚怀天的棺材,伸手扶在棺材上,机械地往前走。
路两侧的树更绿更青荫了,太阳也似乎暗淡了下去,空中飘着白色的冥钱,招魂的幌子随风起舞着,期期艾艾,哭哭啼啼的声音不绝于耳,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们,有个人永远地离开了……
舒子河感受着这样的悲哀与凄凉,再抬起眼来看一眼身侧的雁儿,回望着翎儿,展望着狗儿,眼里是那样的不舍,舍不下,只是,她已经决意了,决意要走,不想怀天那样孤单的一个人。
砰——
巨响,如晴天霹雳,舒子河使尽全身的力气向棺材撞去。
“娘——”雁儿崩溃地抱住她的身体。
棺材上流下血迹,被撞过的地方深陷了下去。
“娘——”雁儿痛苦地抱紧舒子河纤瘦的身体。
翎儿也挺着肚子艰难地跑了过来,笨拙地抱住舒子河的腰身,拼命地喊着:“娘——娘——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那么傻?我们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娘,你忘了我们是怎样走过来的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