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伊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断, 走到人前站在索菲亚面前,用看好戏的表情故作严肃的问:“你是不是也失忆呢?记不起过去的事,让我们无法核实你的身份?”
索菲亚不急不忙的回答:“抱歉, 我并没失忆。”
一句话将佐伊接下来的话憋回肚子里, 既然没失忆那她又该怎样拆穿苏瑞的身份?毕竟佐伊本人与索菲亚几乎没有交集, 佐伊想不起什么与索菲亚的事情来。
突然佐伊犯难了。
既然有人怀疑, 索菲亚叫来伯纳, 说道:“这位是我在冰原的好朋友伯纳,舅舅。你可有班森的消息,我想伯纳应该和班森团聚了。”
佐伊觉得她被忽视了, 彻底的忽视。
诺维雅跑到佐伊与索菲亚中间,兴致勃勃的问:“他还是你的朋友, 你真厉害啊!”
虽然是在夸奖索菲亚, 但诺维雅的视线一直停在伯纳身上, 他可是稀奇物种。
伯纳则很有礼貌的向佐伊解释:“我可以证明她就是索菲亚公主,不是你说的苏瑞。我相信世上有长得相似的人, 请你不要再误解索菲亚的身份。”
诺维雅也帮腔:“你是不是每天不找茬心里不舒坦啊!整天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真让人讨厌!”
佐伊本就憋着气,现在连做客的诺维雅也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哪能不更气!
她可没那么大肚量可以不去计较。
佐伊刚要反驳,赫伯特发话:“我会给她机会证明自己,不过今天太晚。一切都等明天再说, 大家散开吧。”
赫伯特转身就走, 背影看上去很决绝。
佐伊吃了瘪, 气得火冒三丈。明明就是苏瑞, 为什么要冒充索菲亚!赫伯特没急着承认她的身份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为什么要让苏瑞冒充?
佐伊带着这些疑问回房间了, 毕竟她不能违背国王的命令。
伯纳被安排进客房,诺维雅抛弃小伙伴跟着索菲亚到公主的房间,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
见到诺维雅,索菲亚将她从詹妮弗那里拿到的照片交给她:“你的母亲是不是叫詹妮弗,她来找你了。”
诺维雅看着幼年时与若拉的合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照片就近在咫尺诺维雅却觉得它穿越了时空,怎么会在索菲亚手上?而索菲亚说,说詹妮弗?那就是她的继母,詹妮弗为什么会在这里?
索菲亚解释:“你该相信你在这里还有亲人,你的母亲和姐姐。”她将照片放在诺维雅手里。
原本想和索菲亚好好叙叙旧的诺维雅哪还有心思。
这完全就是一个她无法想象的问题,詹妮弗也来了!这怎么可能,先是若拉现在是詹妮弗,事情怎么可以这样!
索菲亚安抚道:“就算你不相信我的判断也该相信这画像上的女孩是你吧,我从未见过若拉更不知道她小时候长什么样子。”
诺维雅忙说:“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觉得事情太奇妙。我前不久才知道若拉也在这里,而且一直生活在恶龙群岛。现在你又告诉我照片是詹妮弗给你的,我只是不能接受而已。”
索菲亚只能希望诺维雅慢慢接受这个消息,可现在詹妮弗的踪迹无所寻。如果能帮忙找詹妮弗,那该更好吧。
不过现在索菲亚自己的问题都一大推,要帮诺维雅找继母,似乎是大可能的事。
一切太突然,诺维雅没心情叙旧,只能与索菲亚道别回到自己房间。
现在索菲亚的房间里只剩她一人了,正要准备休息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莎莉斯特在门外叫她。
是母亲、
索菲亚穿着睡裙去开门,将莎莉斯特迎了进来。
莎莉斯特想好好看看女儿,看看这个七年未见的女儿。她慈爱的拉着索菲亚坐在一旁,轻轻的握着她的小手。
她的皮肤比莎莉斯特想象中要好一些,想她为了生计一定做了很多苦力。但现在看她的双手,似乎索菲亚也未做多少苦力。
索菲亚盯着被紧握的双手,说起:“妈妈,给我讲讲你这些年的经历吧,我好想知道。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母女俩都想知道彼此的生活。
莎莉斯特轻轻带过:“与其说我的经历,我更想知道你都受过哪些苦,我亲爱的女儿。”
说到动情处,莎莉斯特双眼已经满含眼泪。
还未说起就要哭了,索菲亚哪敢将那些心酸往事告诉她,她捡最轻松的说:“妈妈,我过得并没那么辛苦。我被一个很好的人收留了,在韦里亚斯生活了五年。而且还有机会继续作画,后来我又遇到一个忠心效忠我的人,其实我一路都有贵人。”
对索菲亚而言,莎莉斯特只需要知道这些就够了。
可仅仅是这些,莎莉斯特还是为自己女儿所遭受的苦难难过,她本不该经受这些的。
索菲亚不想母亲这样哭哭啼啼,不想看母亲落泪,莎莉斯特从来都是坚强的女人,不到万不得已她都不会让自己掉泪。
索菲亚是心疼的,心疼莎莉斯特的经历,心疼她的孩子们都遇到可怕的事。
夜深人静时,母女俩开始回忆小时候,回忆那些已经斑驳了的往事。
幸好莎莉斯特记忆不错,她说了许多索菲亚已经不记得的事,一两岁时那些让人头疼的事。
莎莉斯特提到霍尔、
索菲亚想把霍尔还活着的事告诉母亲,但怕莎莉斯特不相信赫伯特有异心。毕竟空口无凭,如果告诉母亲只会让她在女儿和弟弟之间徘徊。
她想等约翰的人找到霍尔时再将这件事告诉莎莉斯特,那样她不得不相信。
毕竟多一个人怀疑赫伯特,那人就会陷入危险中。
虽然索菲亚觉得赫伯特似乎并没她想的那么残忍,不管她用苏瑞还是索菲亚的身份呆在城堡,赫伯特都没有为难过她。
不,这只是赫伯特的伎俩,他可能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等霍尔回来,赫伯特就无法抵赖了。他将为他曾做过的事付出代价,惨痛的代价。
夜更深,莎莉斯特留在索菲亚房中,与她一起入眠。
————
第二天一早,索菲亚醒来时莎莉斯特已经离开了,她睡在温软的被窝里,双眼呆呆的盯着房顶。
这时门外响起叩门声,是女仆来为侍奉索菲亚更衣洗漱。
很快女仆们来到索菲亚的房间,而仆人们身后是带着面具的赫伯特。
索菲亚从床上起身坐在梳妆台前,女仆站在身后拿起木梳给她梳理美丽的头发。索菲亚望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感叹岁月是如此残忍,她已经十七岁了。
忽然镜中身后的人变了模样,是一个大热天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索菲亚知道,是已经病入膏肓的赫伯特。
赫伯特受伤带着黑色的皮制手套,一点也不透气。
他拿着梳子慢慢的梳理索菲亚的长发,动作细腻温柔,只是看不见表情更不明白此刻的心思。
仆人们被赫伯特支走,房门被轻轻关闭。
赫伯特说:“索菲亚,我与姐姐商量让你成为下一任女王,今天就要宣布此事,我先告诉你。”
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依旧有条理的给索菲亚梳头。
索菲亚从镜中看向赫伯特,不解:“为什么是我,舅舅你不是还好好的吗?”
赫伯特停下来,将木梳放在梳妆台上,单手搁在索菲亚肩上,说道:“索菲亚……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好吗?”
他的声音开始哽咽,搭在索菲亚肩上的手也不自觉颤抖。
赫伯特收回手,退了步:“好了,我让女仆进来给你换衣服。我想你的好朋友诺维雅已经在餐桌前等你了。”
调整状态后赫伯特恢复到以往的样子,走到门口将仆人们叫进来。
没给索菲亚说话的机会。
穿戴整齐的索菲亚来到餐桌前时,她的好朋友诺维雅已经等候多时。诺维雅跑到她面前,两眼亮晶晶的夸赞道:“索菲亚,你打扮一下非常漂亮,快坐吧。”
索菲亚被这比主人还热情的客人拉着坐在旁边。
可佐伊还没来,诺维雅才不管,开始先吃,结果被旁边的乔茜叫住:“佐伊还没来。”
诺维雅头也没抬,已经将食物塞进嘴里了:“管她呢,我看见她离开城堡了,我们吃吧!”
既然如此大家开始用餐。
席间诺维雅问起索菲亚这些年在外是不是充满了冒险与刺激,索菲亚将她的经历说出来,当然没有提起阿普顿和约翰的名字。
如果这两个名字传入赫伯特耳朵,那肯定会给约翰带来麻烦。
诺维雅等人听得入迷。
————
城堡外财务大臣尼尔森家中。
尼尔森是麦普纳的财务大臣,掌管着麦普纳的各种金钱交易,城中富商都与他关系甚好。尼尔森是继承父亲的爵位,成为麦普纳的财务大臣。
此时尼尔森的书房内,佐伊正端站在尼尔森面前,询问道:“尼尔森,你可听说昨夜索菲亚公主已经回到城堡的事情?”
尼尔森唯唯诺诺:“是的,听说了。”
那事情好办,佐伊直言:“如果你见到索菲亚发现她和苏瑞长得一模一样,你认为她是索菲亚还是苏瑞?”
尼尔森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苏瑞和索菲亚长得一模一样?好吧,尼尔森不得不承认当初觉得苏瑞与年幼时的索菲亚有些神似,但他并未放在心上。毕竟索菲亚不会大胆到直接进入城堡,更何况当初选美的目的是给赫伯特选女人,索菲亚不会傻到将自己送给亲舅舅。
佐伊见尼尔森吃惊,眼神皎洁,问起:“那位苏瑞你可了解?如今她再冒充索菲亚你觉得事情会那么简单吗?”
尼尔森有些害怕,难道这个苏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问:“你认为她听说国王要将王位给索菲亚公主,所以假扮索菲亚回来。目的就是得到麦普纳的王位?”
佐伊点点头。
尼尔森觉得事情不妙,如果苏瑞夺走麦普纳,成为名正言顺的窃国者,那他尼尔森不就是帮凶?
佐伊走近,看向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说道:“国王喜欢苏瑞是不争的事实,他被苏瑞迷惑才认定苏瑞就是索菲亚。但你作为麦普纳的中流砥柱,你应该帮国王分辨真假。”
说完佐伊走到门口,离开尼尔森家。
离开尼尔森家,佐伊独自走在清晨冷清的街头。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索菲亚,佐伊都不能让她成为女王。
而且佐伊明白她应该着手寻找亨利的事了。
当然她不是没有私下寻找过,只是怕暴露自己,整个麦普纳都知道亨利与芬妮被烧死了,如果她私下寻找的事被人知道那幕后黑手绝不会放过她。
如果那个黑手正如佐伊所猜想的那样是赫伯特的话,那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下,所以更应该小心谨慎。
佐伊私底下打听过易莱哲的下落,但没人知道他到底在哪,连克拉伦斯都隐藏起来再没露面,佐伊知道的甚少。
忽然佐伊碰到一个行色匆匆,穿着劣等装的女孩。
定睛一看,原来是早早起床干活的若拉。要说起到城堡做客的客人中,当属若拉没与佐伊没什么大矛盾,两人虽然认识但也只是简单打了招呼。
若拉正赶着去洗衣房。
佐伊叫住她:“沃尔伯格,今天麦普纳将发生一件大事,你可想去参观参观?”
听佐伊的语气,她绝对不是真心邀请。若拉不明白她的用意:“索菲亚公主回来的消息已经传遍城里,我想这是值得庆祝的事情。”
诺维雅在城堡,若拉还是不与她见面的好。
佐伊觉得奇怪:“为什么你可以在城堡做客,享受上等待遇。却要自己干活离开城堡?我是说你好歹是恶龙群岛的首领,你不觉得你做这些很掉身价吗?就算恶龙群岛被烧了你也是首领。”
若拉淡笑道:“我原本就是普通人,所以想靠自己的双手劳作。”
与佐伊道不同,若拉没再多说与她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