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不觉请入法庭的第二名证人,是一只和袋鼠差不多大的巨型兔子,或者说兔兔星人。⊙,
他留着两撇小胡子、鼻梁上架着眼镜,身上穿着白衬衣、黑色西装马甲,领口处还扎了个领结。
不过他没穿裤子。
当然了,这种拟人化的兔子也不需要穿裤子,因为其下半身基本还是兔形态。
“拉比特”法官看到这第二位证人时,不由自主地用一种恶狠狠的语气念出了对方的名字。
毫无疑问,法官很清楚地记得当年拉比特与其表弟兔八哥大闹法庭时朝自己扔屎的举动
此处我觉得有必要科普一下兔子的屎,通常是圆形的,大小接近葡萄。在此基础上,大家可以想象两名兔兔星人的屎大概是个什么尺寸而遭到这种尺寸的排泄物攻击的法官,当时又是个什么状态
“呵呵法官大人,好几不见啊。”拉比特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给法官看,他当即用挑衅的冷笑跟对方打了声招呼。
“辩方律师,我必须提醒你”在拉比特走上证人席的过程中,法官看向封不觉,加重了语气说道,“你要询问第二名证人,除了是通缉犯以外,还有过严重的、藐视本法庭的前科”
他的话还没说完,觉哥就打断道:“我知道我知道问话完毕后不准他离开是吧”他笑了笑。“呵没问题。”
说着,他又用手示意了一下奥尔登所在的方向;此刻。奥尔登已被两名法警带到了一边,并戴上了手铐。
“和奥尔登一样,我做完询问后,你们就可以将其逮捕。”封不觉接着说道。
“这小子”这一刻,法官的心中闪过了一丝不安,“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不禁暗忖道。“他总不见得是说服了奥尔登和拉比特过来自首吧”
不安归不安。庭审还是得继续。
法官的真身藏于黑斗篷之下,反正别人也看不到他的神态变化,所以,纵然他心里再怎么怀疑、动摇从脸上是看不出来的。
“嗯好吧。”法官尽可能地控制自己的声音保持沉稳,“辩方律师,请开始对于第二名证人的询问吧。”
他将这句话说完之时,拉比特也堪堪走上了证人席。
同一秒,封不觉顺势上前,张口便问:“证人。请说出你的名字和身份。”
“我是拉比特”拉比特扬起他的小短手捋了捋脑袋上的大长耳朵,又轻轻摸了摸自己鼻下的小胡子,“曾经是这里的一名陪审员,现在嘛算是被他们通缉的罪犯吧。”
“哦”封不觉语气上扬。明知故问道,“可以说说你在这儿担任陪审员的具体时间吗”
“从真理法庭存在时起,我就是这里的陪审员了。”拉比特回道,“直到神历494年”他瞪了法官一眼,“由于我秉持的理念与法官不同,引发了之后所谓藐视法庭的事件。”
此言一出,庭内又响起一片喧哗。
砰砰
法官大人当即怒敲两记法槌。并言道:“肃静”
两秒后,还未等庭上完全恢复安静,封不觉又提出了下一个问题:“你认识被告吗”
“认识。”拉比特转头望向被告席,“吞天鬼骁,谁不认识”
觉哥点点头,停顿了两秒后,问道:“比夫检察官在不久前做的案情陈述你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拉比特回道。
封不觉又问道:“假如我让你以一名陪审员的角度出发去做判断,你觉得鬼骁有罪吗”
“辩方律师”
这次,并不是检察官以“反对”二字喝止了觉哥,而是法官亲自打断了他。
“你提出的问题,是对本庭十二名现任陪审员的蔑视和侮辱”法官严厉地警告道。
“法官大人。”封不觉背着双手,转身应道,“不管拉比特现在的立场和身份如何,他那前任陪审员的身份都是不会改变的。而且他还是一名十分资深、出色的陪审员。”说话间,觉哥已十分嚣张地来到了陪审席前,“论资历恐怕在座的十二位,都只能望其项背。”
嘲讽完了眼前那十二位,封不觉又回头看着法官道:“我想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回答我这个问题了。”
闻言,法官陷入了沉默,伴随着沉默的是沉思。
而陪审员们则是交头接耳起来,基本上他们对觉哥的仇恨又上升了300左右。
至于检察官那边就不用去管了,比夫的精神已被压垮,除了坐着发呆、他已不可能再有什么作为。
“好,证人可以继续作答。”片刻后,法官重新开口道,“但是在你以前任陪审员的身份答完这个问题后,法警们将依据你现任通缉犯的身份将你逮捕。”
“哼遇到对自己不利的情况,就想办法强制中断询问吗”拉比特冷哼道,“果然是你的一贯作风啊”他的神态和语气皆透出了深深的不屑。
“放肆”这回,连一贯秉持着冷静态度的法官,也道出了那名暴躁的书记官一样的台词,“法警直接把他给我拿下”
法官一声令下,几名法警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拉比特围了起来,很显然他们是早有准备了。
“无所谓。”拉比特倒是淡定,他伸出两只小短手,接道,“要铐就铐上吧。”
在法警给他戴上手铐的过程中。他又道:“顺带一提,我对那个问题的答案是有罪。”他微顿半秒。恶意地看向法官,补了一句,“姑且算正当防卫,判个缓刑吧。”
其话音落时,庭上又是一阵喧哗。
砰砰砰
法官又是连敲法槌,高声道:“肃静肃静”喝完这两声后。他立即接道。“这名证人有恶意破坏庭审的嫌疑,其所有证词应不予采纳”
“那么”封不觉这时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对法官道,“法官大人,我要求询问第三名证人。”
“这次又是谁”法官明显已经被惹恼了,他的态度也与刚开始时判若两人。
“是我。”下一秒,一个沉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接着,门口响起了吱吱嘎嘎的怪响,听起来像是金属轴摩擦转动的动静。
不多时,一个踩着儿童三轮车、身着一袭小西装、面容可怖的木偶出现在了门口。
“呵呵如各位所见。”封不觉扬起一臂。指向那木偶,并朗声念道,“这是我的第三名证人,也是最后一位比利。”
“岂有此理”这一瞬。法官从他的位置上站了起来,“疯不觉”他不再称呼觉哥为“辩方律师”,而是直呼其名,“你到底想干什么”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呢。”单手托腮、在被告席上打着酱油的鬼骁适时插了句嘴。
“怎么了法官大人。”封不觉摊开双手,转头回道,“我只是想让这场审判正常进行下去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你找来这三个重罪犯。妖言惑众干扰法庭的秩序,还说是想让审判正常进行”法官怒道。
“秩序”觉哥笑了,“什么秩序”他的语气骤冷,“你定的秩序”
“里瑟威,你担任真理法庭官一职也已经有几个世纪了。”一秒后,比利又接过话头,对那黑斗篷法官说道,“在最初的一百年里,你做得的确很好;但到了第二个世纪,执掌法槌的副作用便开始在你身上显现,你的堕落由此而始”他一边说着,一边踩着脚踏车,逼近了审判席,“任何一个个体,在独占了某种巨大的权力后,都会很快上瘾不管他有多麽高尚和强大的人格,只要时间够长他她它终将反过来被权力所控制,从而露出其本性中最肮脏的部分”他抬头望着法官,冷冷道,“你,也不例外。”
“一派胡言”里瑟威吼道,“法警快把他抓起来”
法官的命令很清楚,法警们也立即行动了。 wωω ¤тт kǎn ¤Сo
然,两秒不到,意想不到的情况就发生了
“都给我停下。”比利不紧不慢地开口接了一句,然后法警们就真的停下了,而且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做了什么”里瑟威见状,惊怒交加,骇然问道。
“这很重要吗”比利反问道。
的确,这不重要。
如今的比利,经过了不断的成长、以及sp914的超精加工档加工实力已是深不可测。不管他做了什么,总之他已轻易地、成功地控制住了局面。
“里瑟威,你差不多也该清醒一点儿了。”比利没有给对方回应的时间,他紧接着说道,“你堕落得是如此之快、如此彻底还不到第三个世纪,你的本体就已消失;从那时起,你就已成了一个躲在黑斗篷下的、被权力所奴役的虚无傀儡。”他那沙哑的嗓音抓住了庭上每个人的心,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显得掷地有声,“至今日、今时你早已丢弃了真理法庭真正应该秉持的原则,反而将自身的利益和理念凌驾于其上,操控着每一宗审判的结果。”他摇了摇头,“像你这样的家伙,根本就不配坐在审判席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黑斗篷下的声音在颤抖。
“意思是”说时迟,那时快封不觉口中道出那三个字时,身形已是随势而起,一个箭步就蹦上了审判席,并一把揪住了里瑟威的衣领,“你可以给我滚下来了”
说罢,他就在上百人震惊的视线中将真理法庭的现役法官从审判席上拽起抛了出去。
“喂朝哪儿扔呢”被告席上的鬼骁见那道黑影朝自己飞来,当即就喊了一声,并腾身一闪,离开了那个四面带栅栏的位置。
于是,法官,即里瑟威就这么被“扔”进了被告席中。
“你你简直太过分了”书记官波克这时拍案而起,转身怒指着觉哥道,“先是质疑检察官,随后是陪审团,现在居然对法官”
“怎么怕我把你忘了”封不觉没让对方把话说完。
他用一个不怀好意的表情和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问题打断了波克。
“和比夫那种被利用的白痴不同,你连个人都不算”封不觉蹲在审判席的桌面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波克道,“作为里瑟威身前的一条狗,到了这种时刻,你还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也算是忠心了。”
“我我”平日里强硬凶横的波克,此刻却是吓得话都说不利索,这恰是应征了他狗仗人势、外强中干的本质。
“少废话,自己去那边把自己铐上。”封不觉模仿着波克在刚开庭时的语气,瞪着后者厉声道,“除非我们让你说话,否则你连屁都不许放”
一分钟后
波克戴上了手铐,蹲在了角落里。
记录席上的人,换成了的奥尔登和拉比特,他们的手铐自然也已经解开了。
原本是被告的鬼骁此时已坐到了听审席的第一排,当起了观众。
比夫检察官被安排坐在了鬼骁的身边旁听,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心理上的巨大考验
而封不觉,俨然已霸占了检察官的位置
但见,他单手插袋、摆好了一个自认潇洒的姿势侧身站在了那儿,脸上还挂着冷峻同样是自认为的神情。
至于比利他坐上了审判席。
一记响亮的法槌敲击声过后。
“真理的殿堂,今日将重迎一场公正的审判。”比利操着破锣嗓子开讲了。
他环顾破败的法庭,全场肃然。
短暂的停顿后,比利略微提高了嗓门儿,宣道:“对于里瑟威的第一巡审判,现在继续”他的视线投向了封不觉,“检察官,请开始案情陈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