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老奴不敢妄言,只能说是非曲直只有当事人是最清楚的。”有些事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现在自上而下,众人已将孟贵妃当做女子中的传奇,而奠定这一传奇的马皇后和两位妃子,若是不是和传闻中的一样,那么孟贵妃的传奇又有谁去相信。所以没有十足十的证据,没有强大的权势,你怎么去抗衡从上而下的舆论?
有些事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对的不一定就是对的。周嬷嬷平静片刻接着说道:“后来世人传说的的事情姑祖婆婆也没有经历过,因为姑祖婆婆后来被郦妃求情提前送出了宫外。临走前告诫姑族婆婆让姑族婆婆改名换姓,注意自己的行踪,万不可再与皇宫有任何瓜葛。
姑祖婆婆一生担惊受怕,因此也没成亲,一生都是孤苦伶仃一人。姑祖婆婆也是快临死时才托人找到本家,祖婆婆怜惜她,二人相处极好,临走时姑祖婆婆才敢告诉祖婆婆这些事,并把自己所剩的一座两进小宅子送给了祖婆婆。
可惜祖婆婆生的几个儿子并不争气,祖婆婆日日神伤,而老奴的娘亲是祖婆婆的外侄女,也许是因为人老了就越发的想有个寄托,对于小姑娘也是多了不少喜爱,娘亲就在那个时候得到祖婆婆的怜惜,后来祖婆婆离世前将娘亲许配给了最小的重孙子。
祖婆婆临走前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糊涂的时候就絮絮叨叨的说着姑祖婆婆说的事,清醒的时候就让大家都发誓不许周家的人再迈入皇宫一步。可是大家那时都忙着挣那些微薄的家产,哪有心思听其他的。
只有娘亲感念祖婆婆的怜惜,将祖婆婆的话一一记在了心里。
后来,祖母这一房因为年小势微也并没有得到多少东西,好在也能顾上温饱。也许真是分家是大衰之象,没过几年各房便渐渐到了食不果腹的境地,于是又在恶性循环,又闹着分家。父亲性格懦弱,娘亲又是个不多事的,结果只分得两床被褥,一个草席,一个凳子,还有一个花瓶。也就是这个花瓶老奴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准确的说是空前的灾难。”
周嬷嬷说到此满眼的哀痛,于是便停下了。
“嬷嬷,你还好吧?”柳氏不禁问道。
周嬷嬷缓了缓道:“我还好。”
柳氏见周嬷嬷脸色确实好些了便又问道:“那个花瓶有什么问题吗?”
周嬷嬷继续说道:“花瓶本身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是花瓶里的东西。那花瓶不能吃也不能用,装东西又太小,而且那花瓶也确实太普通,卖都无人要。本来家境好的话,那个花瓶也轮不到自家,就是没什么可分,前面几房就将这花瓶充数。若不是弟弟小时淘气将个花瓶打了,可能后来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老奴也不会进宫。”
柳氏对这个花瓶里的东西也更疑惑了,之前周嬷嬷说她的祖婆婆临终前命底下人发誓不得入宫,周嬷嬷的娘亲又一向敬重周嬷嬷的祖婆婆,为何周嬷嬷最后还是入宫了呢?柳氏还欲再问却只见周嬷嬷闭了双眼。
片刻周嬷嬷说:“老奴知道夫人好奇,可是老奴不能说了。说下去就是灾难,老奴不能对不起夫人,对不亲您的母亲。”
“可是。。。。。。”柳氏还在说着想知道那个花瓶里到底有什么?
周嬷嬷的一句话让柳氏浑身发冷,“老奴的一家除过老奴进宫了,老奴的娘亲、父亲以及两个弟弟无一生还。”
柳氏半天才缓过来,望着泪流满面的周嬷嬷,印象中从没见过周嬷嬷流泪。可是还是忍不住问道:“嬷嬷,是因为那花瓶里的东西吗?”
周嬷嬷点点头。
柳氏再也没说一句话,还是周嬷嬷开了口。
“夫人,老奴开始和您说这些,一方面是此事和大少爷中的毒有关,另一方面,老奴也是有私心的,希望能为一家人报仇含冤。可是老奴说道最后便醒悟了,老奴不能自私,不能不顾您,以及柳府和刘府。”
“这和大少爷的毒有什么关系?”柳氏问道。
“因为大少爷和靖成帝所中的毒是一模一样的。”
听到这句话柳氏犹如听到惊天之雷,一时间满是震惊。柳氏没想到靖成帝是中毒而死,更没想到大少爷也是中了此毒。
周嬷嬷料到柳氏的震惊,任何人听到这消息都不亚于平地惊雷。当时自己知道这一情况后吓得魂不附体。靖成帝不是生病而亡而是中毒,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大的阴谋。有时候就连知道也是一种灾难。
“大少爷中的毒若真的是离毒的话也确如那位李大夫所说此毒无解也无需解。中此毒者昏睡一年,一年后自会苏醒,大部分中毒者因为昏睡时间太久,脉搏时有时无,因此被大部分人误认为已经死亡,同时中此毒者意识薄弱,必须有相熟的人时时激发其生还意志,否则再精心的照料也可能会导致死亡。所以此毒最是考验人心。只不过这个毒还有可以缓解的办法,也就是说此毒不用等到中毒者一年后自动解毒。”
柳氏听到此忙说:“什么办法?”
周嬷嬷挺了挺身子,又向下一拜:“这也是老奴告罪的原因。缓解的办法就是百年白芝,百年野山参,百年木浆果,三者兼用,之后中毒者只需半年便可康复。”
“那靖成帝为何还是驾崩了?”柳氏听完猛的又问道。
周嬷嬷没有言语,半晌才说:“夫人,不是老奴不想告诉您,老奴本来也欲将此事告知于您,可是现在老奴真的不能。老奴先前没有考虑周全让您给大少爷送了百年白芝,白芝的功效二夫人也是知道的,此举倒引了二房的怀疑,就怕长房到时也会知道。”
“那这缓解之法二嫂是不是也知道?”柳氏问道。
“二夫人大多是不知道的,不过老奴倒是知道二夫人手头就有一根百年野山参,就是老夫人那也是应该有的。”
柳氏道:“老夫人若是有倒是有可能会给大少爷,满府谁不知道老夫人偏疼长房的嫡子嫡女。倒是二嫂嘛,她可是舍不得的。”
周嬷嬷摇了摇头,“夫人,若咱们没有送那支百年白芝,那么二夫人多半是不会拿出那只百年野山参的,如今二夫人怕也是骑虎难下不得不拿出那支百年野山参了。”
“这是为何?”
“夫人您忘了,您说您去的时候二夫人早到了,而且二房的姑娘也都去了。要知道二房的四姑娘和长房的二姑娘素来不对付,这且不说,二夫人在您去了之后言语间还露出二少爷刘元宏也会去探望。一个子侄辈的,若关系好互相探望还说得过去,可是如此兴师动众若没什么目的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能有什么目的?”柳氏追问道。
“应该是大老爷不日要升迁了。”周嬷嬷说道。
柳氏想了想,觉得倒有可能。
周嬷嬷继续说道:“无论怎样二房欲和长房交好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在咱们拿出百年白芝后,二房必定会拿百年野山参。”
柳氏心里有点乐,自己的白芝能让二嫂肉痛也是不错的,反正自己又不心疼白芝,对于药材自己向来是不缺的。谁让今儿二嫂是用话挤兑她选秀落选呢?
周嬷嬷看到柳氏脸上露出来的笑意有点无奈,不过自己家夫人这容易满足的性子倒是挺讨喜的。不过自己倒是不得不给夫人浇冷水了。
“二夫人虽说此次要破费,不过二夫人此举有一举三得之效。”
柳氏瞬间脸拉下来,皱了皱眉头问道:“什么一举三得之效?”
周嬷嬷说:“二夫人此举一方面可以向长房示好,以长房现在的情况,长房是必定承二夫人的情的。另一方面,夫人也说过,老夫人偏疼长房的嫡子嫡女,二姑娘和大少爷一母同胞二人感情深厚,帮助大少爷其实就是帮助长房的嫡子嫡女。若是帮了长房嫡子女,老夫人心里定是另有一番思量的。而且老夫人年龄大了,最是喜欢下面和睦的。同时,二夫人此举既得老夫人另眼相待,就是外人跟前一个关怀子侄贤惠大方的美名是跑不了的。”
柳氏心里也清楚,老夫人内心待长房大少爷和二姑娘的不同,这也是没法的事。谁让人家又占嫡长,又有人情的?所以自己送百年白芝也是有目的的,只是到没有周嬷嬷想的那么多。
“眼下长房三味药已得两味,只要有木浆果,大少爷的毒便可早日康复。”
柳氏听了周嬷嬷的话问道:“木浆果是什么?”
周嬷嬷说:“这也是老奴接下来要说的。三味药两味都是珍稀药材,大多数人肯定认为你木浆果也应当是什么珍稀物种。事实上不是,木浆果连药材都算不上。海南那边到处都是。可是若我们告诉了长房,大少爷提前解毒了,那么必定会被下毒之人所发觉。,而老奴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毕竟此毒多年未听说过,而且就恰恰与靖成帝所中之毒一模一样,老奴怕两者有牵扯。所以此事需从长计议。”
柳氏听完话皱紧了眉头在思考。
周嬷嬷心中的秘密毕竟没有完全说完,与主她是不该有所隐瞒的。可是此事牵连甚广,自己又怎能自私大意呢?周嬷嬷望着正在思考的柳氏暗叹了口气,自己和夫人终究是有一道痕,自己怕是再也不能再私下称呼柳氏为小姐了。也好,这样毕竟才符合规矩,也不用担心那天被人抓住说没有规矩。
正在周嬷嬷在自我安慰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说二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