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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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到我儿子那一辈，就不好说了。”
“你儿子多大？现在在干嘛？”杨若晴问。
“我儿子十二岁了，考上了童生，我要让他念书，将来看能不能换条路子走。”
“有志气……”
“嗨，守着这个铺子发不了财，也不好娶媳妇……”
“可是对面那铺子，却好像财源广进……”
这个东西，是照着袁道长教的法子，扎一个大孙氏的替身。
“啊？这也太……太残忍了吧！”书呆子大杰的脸都白了，说话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
“等下，我们再看看。”杨若晴说着，和杨华忠，大杰他们围拢到纸扎跟前。
万一，真的有那样十个殿堂等着呢？
就算没有那样十个殿堂的制约和威慑，做人也犯不着太过狠厉自私，胸怀宽广一点，与人为善一点，再坚守自己的原则，活的通透随意，这是讨好自己，愉悦自己。
“对的。”
所以为人处世，尽量向善。
书呆子大杰依旧想不透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讲究。
因为点开了眼睛，用王友的话来说，这纸扎就具备了一定的灵性，在拿回去烧掉之前，王友拿了一块黑布横着系住了纸扎的眼睛。
有文字，有画面，那才真叫一个残忍呢！
“手套？”王友有点愕然，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需求，给纸扎配备衣裳鞋袜帽子啥的，这些要求很常见。
“惩罚就是剁掉双手。”
“真的要戴手套啊？”
将这替身给烧了，相当于是替大孙氏挡灾。
不过——
只不过，那种残忍，是针对那些生前罪大恶极的人而言，所以那又不叫残忍，那就理所应当，那叫大快人心。
杨若晴心说这算什么残忍？
去庙里看看地藏王菩萨殿前，那悬挂在墙壁上的画卷，上面刻画着十殿阎罗，以及往后后在每一个阎罗殿审讯的画面，还有文字介绍，各种量刑的规矩。
王友双手接过那锭银子，一看，足足五两！
心胸狭窄，坏事做尽的人，本质并不快乐。
大杰点点头，彻底的不再多问。
“门道里的规矩？”大杰张着嘴吧，镜片后的双眼透出迷茫。
大杰毕竟年轻些，不懂就喜欢问，“表姐，为啥要给我娘戴手套？这又有什么用意吗？”
如果失去了大安的辅导，可能大杰应该是止步秀才了。
“大杰你不懂，你娘杀了二十来年的猪，手上沾满了血腥。”
王友转身，取了两张锡箔纸覆盖在纸扎的手背上，描摹着纸扎手背的轮廓，然后裁剪，很快就做了一套手套刚好戴在纸扎的手上。 “我做的这手套，看起来跟手长在一块儿，保准能以假乱真！”王友看了看自己的作品，语气里带出几分小得意。
杨若晴拿出一锭银子来扔给王友，“这是工钱。”
“我看着没啥问题了。”杨华忠说，有了上回给杨华明老丈母娘烧纸扎的经验，这次杨华忠重点检查的是纸扎表面有没有出现破损什么的。
杨华忠和杨若晴也很满意王友的手艺，确实是个人才。
杨若晴歪了歪脑袋，对大杰的这个发问都有点……无语了。
他大惊失色，“多了多了，太多了！”
“嗯！”
杨若晴见他这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心说怪不得当初跟大安一块儿念书，大安能考上状元，一路走到京城。
杨华忠这时也想到了，他拍了拍大杰的肩膀说：“这个话我也听过，屠户去世，家里人确实都要给他们手上戴手套。”
若是按照先前许诺的三倍，那也不到二两银子。
“好了，几位客人，你们看看这纸扎的行不？要是行，我就要开始点眼睛了。”王友抬起头询问杨若晴和杨华忠他们。
但是给纸扎戴上手套，王友还是头一回遇到。
好了扯远了，言归正传，杨若晴接续跟大杰说：“所以我们搞这纸扎，给纸扎戴上手套，就是为了剁手的时候，手套挡一下，明白了么？”
“且不说这纸扎得戴手套了，就算是将来你爹，你娘，百年后驾鹤西去，到时候你和小洁可得记得给他们的手上戴手套，这是门道里的规矩。”
一旁的王友也反应过来，“哦，搞了半天，原来你们要纸扎是做替身的？原身本尊是屠户，对吧？”
按照正常价，五六百文钱足够。
又过了将近小半个时辰，纸扎真正完工。
大杰也围着纸扎转了一圈，摸着下巴轻轻点头，“我也看不出啥毛病来了。”
“既然说是老规矩，那肯定就是有存在的道理，咱别去琢磨其中的弯弯道道，咱照着做就是了。”
“是啊，他们家确实财源广进，可是那种财源，我不稀罕。”
杨华忠没吭声，他在思索杨若晴这个要求的用意。
“王掌柜，你再给这个纸扎做一双手套让她戴着。”
可现在上来就给了五两，这可真是多得离谱了……
一句不稀罕，赢得了杨若晴几人的欣赏。
从头到脚的打量……
杨若晴说：“袁道长的交代。”
杨若晴看的最仔细，看完之后，她也觉得没有破损，没有长短腿，如果把眼睛点上，那就真的非常的逼真了。
“那我就明白了，你们等着，我这就来做手套！”
杨若晴不想大杰继续自己为难自己，于是她对大杰说：“门道里的规矩，屠户生前双手沾惹了太多血腥，去世后到了那边是要得到惩罚。”
“会不会穿帮，这就不是咱要操心的事，咱只要照着老规矩来就是了。”她说。
而大杰却是考了两三回，才终于磨了个举人出来，即使如此，还是因为身边有大安辅导，这次考上了举人。
“明白了……”大杰喃喃说，“可是，纸扎本身就是拿来做替身的，手套会不会穿帮？”
“可是，从我记事起，我娘干活的时候从来不戴手套的，”大杰又说，“上回黄毛看她手背生了冻疮，专门给她做了一双保暖的手套，可她一回都不戴，她说戴手套干活误事。”
“这个价钱，你值。”杨若晴说。
“今天已经腊月二十六了，还有三四天就过年，拿了银子，趁早打烊好好陪家人过大年吧！”
“那是那是，一年忙到头，忙得脚不沾地，却还只是混个温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