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婉心神秘一笑。
“待在深宫,人靠不上,我自然就得找些别的出路不是?
太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虽然哀家不知道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歪门邪道!但是……”
“幸好有你这些!”
施婉心得意一笑。
“所以么!我这也算是有所长,有所傍身!不是吗?!”
太后勾了勾唇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再说话。
……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四月中旬,天气逐渐热了起来。
京城流言却随着时间消失殆尽,昭宸宫也很久没了动静。
太后寻思着,皇帝这八成又被自己制服了。
是了。
毕竟自己是他的‘亲母’,就算再过分,他还能真把自己怎么样不成?
无非是压了又压,横竖不敢伤她半分。
这么一想,太后就又得意起来。
想起前几日婉心的提议不错。
当下就叫人去昭宸宫和端凝宫传话。
说自己要去城外的寺庙烧香拜佛,量他们也不敢不答应。
果然。
赵君尧真的答应了,皇后也没说什么。
事情顺利地叫人不敢相信。
太后欣喜之余,连忙叫人收拾东西,第二天就带着施婉心匆匆出宫了。
她穿着一身便衣,和施婉心一起坐在一辆素色的马车里。
从皇宫的偏角门而出,沿着京城大街直奔城外的寺庙。
马车经过京城大街的时候。
太后轻轻挑起车帘,看着城外的人来人往,繁华热闹。
不由发出由衷感叹。
“和我当年进宫的时候,大不一样了!”
施婉心淡淡问。
“有什么不一样?”
太后想了许久,得出一个答案。
“我觉得,这里的老百姓都富有了许多!”
“我记得当年进宫的时候,坐着十六抬的花轿路过这里,这条路还是黄土铺就的大路!”
“现在……这路这么宽,而且还是青砖铺就的!”
“当真是不一样了啊!”
她微微叹了口气。
看来赵君尧的确是个好皇帝!他登基十余年,的确为百姓付出了太多太多。
可是!!
万事都有个可是!
他是好皇帝没错,可他的父亲不是好皇帝!
谁让他当年陷害燕王?谁让他当年拆散他们?谁让他当年抱走自己的孩子?
她明明是钧其的母亲,却听他叫了一辈子的太后。
她的心里有多痛谁能知道?
她不管什么大道理,她只知道这辈子自己过得太苦太苦了!
她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宗城,钧其,你们失去的,我一定会努力替你们夺回来。
哪怕不能,我也定会为你们报仇。
有命的偿命,没命的还债!他们欠我们的,必须要十倍百倍地偿还!
……
宫里。
端凝宫,夏如卿穿着一身水蓝色浅纱襦裙常服,坐在后院水塘边树荫下的太湖石上。
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只用了一根簪子松松垮垮地挽起,剩下就像一树瀑布一样披在脑后。
紫月跟在她身旁替她遮阴凉打扇。
主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主子,太后娘娘出宫干什么去了?”
夏如卿敛了敛被风吹落的轻纱披肩,淡淡道。
“不是说去烧香拜佛了吗?”
旁边侍立的小喜子讽刺一挑眉。
“主子,这话您也信?”
夏如卿看了看他俩,忍不住笑道。
“我有什么不信的?”
“连皇上都不理会,我才不管!”
紫月和小喜子双双对视了一眼,都不说话了。
夏如卿左右望了望她们,最后又把目光移到别处,继续赏景。
心里却有一股莫名的失落。
不知怎的,她近来总会梦到紫苏。
如果那丫头还在,这会儿怕是又跳脚起来了。
紫苏不是最守规矩的那个,但她却是唯一一个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为自己打抱不平的那个。
当然,也不是说紫月和小喜子就不够忠心。
只不过。
紫月老成持重守规矩,小喜子当了总管以后也不会冒冒失失。
紫宁就更不用说了,和紫月一样的路子,靠谱,但是话少。
像紫苏那样的什么也不顾,永远冲在第一个维护自己的人,再也找不到了吧!
她望着一汪湖水。
脑海里想象着紫苏那丫头跳脚为她打抱不平的样子。
一阵微风吹过,眼圈儿就这么红了!
“皇上驾到!!”
小太监高声禀报。
夏如卿猛地回神,赶紧用帕子擦眼泪。
紫月和小喜子两人赶紧扶着她起身迎接。
“参见皇上!”
“卿卿!”
赵君尧一把扶起了她。
“这是怎么了?”
他盯着她通红的眼圈儿,神色有些严肃。
“谁欺负你了?”
他的语气越来越吓人了。
夏如卿赶紧摇头。
“没……没人欺负我!皇上您想哪儿去了”
“那是……?”
赵君尧问。
“我只是……忽然想起了我身边那个叫紫苏的丫头!”
赵君尧恍然大悟。
“原来是个宫女!”
“这也不知什么,你若喜欢,朕叫人再挑几个那样的给你如何?”
夏如卿哭笑不得。
“你这……”
“这也是能代替的?”
她擦了擦眼泪,看着赵君尧。
“行了!不说这个了!”
“皇上,您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还不到午膳的点儿呢!”
赵君尧笑了笑。
“近来事少!”
“开恩科的事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着开考,阅卷,放榜了!”
夏如卿闻言脸色也好了许多。
“真的?”
“那感情好!”
“恭喜皇上又要得一批栋梁之才了!”
赵君尧瞥了她一眼。
“行了,你我之间还需这些客套话?”
夏如卿展颜一笑不再多说。
两人坐在水塘边的太湖石上,看着那悠悠的池水和里面几尾自由自在游动的金鱼。
夏如卿忽然问。
“对了,乐儿怎样了?”
“这丫头已经一天半没来给我请安了!感情是玩儿疯了?”
赵君尧皱了皱眉。
“怎么,她不在这儿住?”
夏如卿有些无奈。
“她昨晚住在辰儿那儿了,连铺盖都拿过去了,说是要再住两天!”
赵君尧想了想,嗯……好像也并无不妥,就笑道。
“放心吧,她好着呢!”
“时将军刚才在御书房还在夸她!”
“那就好!”
夏如卿放下了心。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中午用过膳,然后午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