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坞。
筱暖一边看着龙凤胎写字一边继续做起了绣活儿。
“娘,你这是做给谁的?”贝贝歪着脑袋看着筱暖手中的布料,不是她的红色或者粉色,也不是哥哥的蓝色。
是一块暗紫色的布料,看着样不像是给她自己的。
“做给你们爹爹呀。”筱暖手中的活计没有停,继续绣着,直到那片竹叶绣完之后才抬起头对着贝贝笑了笑,“等我们出去以后,见到爹爹你们还能认得出来吗?”
“能的。”贝贝脆脆的说道,“我和哥哥每天都有看爹爹的画像,对吧哥哥?”
自打龙凤胎半岁之后,筱暖就做了一个册子,册子上的人是宋墨城,有他练剑的样子,也有打拳的样子,还有指挥千军万马的样子。
筱暖每天都会拿着册子给龙凤胎讲宋墨城的故事,将他在战场上的英姿飒爽,如何智斗敌军。
龙凤胎三岁的时候,问起爹爹宋墨城为什么没有跟他们在一起,筱暖便用最通俗的话将他为什么没有在这里的事情讲了一遍。
她不想欺骗孩子们,更愿意孩子们牢牢的记住他们的爹爹是多么的伟大,现在虽然没有陪在他们身边,但是无时无刻都在想念着他们。
从此之后,在双胞胎的房间里,挂着的是宋墨城的画像。
“对,”宝宝朝着贝贝笑了笑,“娘,我以后也要像爹爹一样,做个受人敬仰的大将军。”
筱暖笑着点了点头,“你们的爹爹见到你们,肯定会很欣慰的。”
许是因为遗传了宋墨城,宝宝对于习武方面有特殊的才能,再加上吴婆婆给他泡的药水,又有曾老的教导和那一屋子的兵书,宝宝在这方面成长的特别快。
而贝贝,则是遗传了她的医术方面的才能。小小年纪,又经常在吴婆婆身边,如今已经能够认识许多的药材了。
“娘,再给我们讲讲爹爹的故事吧。”宝宝拉着贝贝的手。蹲坐在筱暖跟前说道,“我们今日的大字都已经写完了。”
双胞胎每日要写十个大字。
“好啊。”她经常给他们将宋墨城在战场上的故事,如今双胞胎喜欢听,她自然是很乐意的。
“你们的爹爹呀,是个盖世英雄。带兵打仗很厉害……”
冬日的阳光洒在这座小院里,筱暖柔声的讲着宋墨城的故事,这些故事,她已经讲过许多次,但是龙凤胎却依旧听的津津有味。
“娘,我想爹爹了。”贝贝抱紧筱暖,“我们还能出去见到爹爹吗?”
“能,一定能的。”
筱暖搂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坚定的说道。
关着的院门外,本来要抬脚走进去的杨敬停在了那里。院子里的贝贝糯糯软软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朵。
他以前就知道筱暖有给龙凤胎画她夫君的画像,却是没有想到筱暖为了不让龙凤胎对宋墨城陌生。居然能够做到如此。
难怪,虽然每日他都有给双胞胎启蒙教书,却依旧代替不了他们心目中的爹爹的位置。
院子内的笑声传到了杨敬的耳朵里,他虽然没有推门看到,但是也可以想象得到此刻院子里是多么的温馨。
他的手缩了回来,转身没落的离开了。
四年多的时间,他也没有走进她的心里,如今眼看着月全食的日子就要临近,他怕是更没有希望了。
而且,她最近的心情也越发的好了。想来是因为马上就要出去的缘故吧。
杨敬一路慢慢的走着,连路人跟他打招呼都没有发现,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那日他救筱暖回来的地方。
那日,她带着一团火似的云轻轻的落在了他的面前,抬眼看去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将昏迷中的女子印入了自己的心中,他以为这是上天在厚待他,却没想到终究是迟了。
上天安排他们相遇。却在她已经嫁做人妇的时候。
杨敬摇着头笑了笑,或许他早就应该放下的,一切都只是他自己太过执着了。
早在她醒来的时候,她的态度一直就是那样的明确。
“娘,爹爹见到我们会认识我们吗?”院子里,贝贝靠在筱暖的怀里问道,“要是爹爹不认得我们了,怎么办啊?”
“不会的。”筱暖抚摸着贝贝的头,将她的刘海顺了顺,“你们的爹爹一定会在第一眼就认出你们的,因为那是你们的爹爹。”
见贝贝疑惑,筱暖又补充了一句,“就像你们再怎么变化,娘还是都能在第一时间认出你们一样。”
前些天,曾老心血来潮的教两个小家伙易容术,这两个小家伙易容之后回来找筱暖,还是被筱暖一眼就认出来谁是宝宝谁是贝贝了。
京城忠王府。
“表哥安好。”宋墨城从外面回来之后,便在回墨棋轩的路上遇到了眼前的女子。
女子也是一身紫衣,却是看在宋墨城的眼里十分的刺眼。
这裙子跟筱暖以前穿在身上的很像。
称他为表哥,想必就是舅舅家的女儿吧。宋墨城点了点头,脚步没有停继续朝着里面走去。
“表哥。”身后的独孤佩儿又娇弱的喊了一声,随即整个人都往前扑了过去。
虽然是背对着她,但是多年的习武的警觉,宋墨城很轻易的就跳开了,于是独孤佩儿华丽丽的摔倒了草坪上。
“表哥。”她一边哀怨的看着宋墨城一边叫了一声,“表嫂都去世那么久了,表哥何必再这样自欺欺人?佩儿愿意代表嫂照顾表哥,只求表哥给佩儿一次这样的机会。”
独孤佩儿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今日她没有带丫鬟过来,就是想要跟宋墨城表白清楚。
一会儿丫鬟们再过来的时候,就可以见到他们孤男寡女在一处,这样她也就有理由去告诉姑母,然后让独孤氏给她做主了。
耳边传来了脚步声,宋墨城讥讽的一笑,“宋谦,去将表姑娘送回去给王妃。”
不知何时。身后竟然站了一个人。
独孤佩儿惊讶的叫了一声,她怎么没有发现?
难道这个人一直都在?
她只觉得一切好像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了,娘让她稍安勿躁,结果她好像办错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