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论排歌与风入松这两者的阶品,皆是这九重天上的最高阶品神仙,上神;
但若要论这两人的修为,排歌在风入松面前顶多算是初生牛犊。
如此一来,就时常有好八卦的老神仙在茶余饭后说上一说这三万年前的这件看似微不足道却也足足撼动了天界三年的被排歌上神自称为“小事”的大事。
都说三万年前,排歌上神受到归隐山林的仙人风入松所指引,受了风入松几十万年的修为,重登天界,成为了九重天上修为最高的女神仙。
不仅如此,排歌上神竟也与那长春宫的太子殿下相爱许久,在众仙还对排歌上神的运气啧啧称道时,太子州慢将其接到了疏帘淡月,以太子妃的待遇接待她。
彼时南海战乱要紧,且与天魔两族息息相关,在安排了诸多项接待排歌的事宜之后,州慢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南海,而排歌则依旧留在了疏帘淡月。
没想到,沧海桑田,这一去,便是三万年。
排歌打了打哈欠,双眼有些无神,这疏帘淡月的日子虽过得潇洒,却也觉得索然无味。
没有宫斗,没有新奇好玩的事情让自己提起兴趣,排歌觉得,这日子真是一日都不如一日过得好了。
“上神,师尊要你回下刷子序犯,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宸柒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径直吓了排歌一跳。
排歌却也没有因为宸柒的鲁莽生气,而是笑着道:“肯定有空啊,老身现在正寂寞得打紧,话说回来,你知道这南海的骚乱是个什么情况,竟让州慢待在南海三万年都不打算回来?”
说起此事,排歌便觉得心里添堵。
州慢自打三万年前将自己匆忙地安顿好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自己倒像是成了空巢女仙,每日只得如凡人那般站在那宫墙一角,静静地看那日出日落,雨下霜降。
这样一来,纵使排歌对生活是多么热爱,也会一步步被消弭掉。
更叫人奇怪的是,自己的师父因为自己重回天界,成了众仙皆知的未来太子妃后,便将刷子序犯的大门牢牢关紧,还不让排歌进去,美名其曰,这东海水君怕是要上来找他的麻烦事,还是先走为妙。
于是乎,刷子序犯人去楼空,这一来,亦是一个三万年。
三万年来,也唯有宸柒不厌其烦地时不时上来天界找她聊天,替她解闷。
叫排歌亦是同样好奇的是,天君似乎并不打算召见她这个未来的儿媳,而是仿佛装过没有听到任何风声似的,排歌好奇,但也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没人想要找她的麻烦,她也就不必去惹不必要惹的人。
三万年过去,无聊亦是无聊地过着。
没想到今日,排歌却也听到宸柒如此说,自己一时激动,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宸柒见排歌这么激动,倒也是笑了笑,连宸柒都觉得在这平淡无奇的疏帘淡月待上三万年正常人定是要疯掉的,没想到这自家主子还能在这完好无损地待了这么久,现在还能对其他事情这么上心,心里对排歌更是升上了敬佩之情。
“上神莫激动,听说南海那边虽还是没有进展,但是听说太子殿下很快就要回来了。”
宸柒的这个消息倒不是空穴来风,这三万年虽对神仙来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更何况州慢是长春宫的皇子,又是仙界的太子,再怎么说也没理由一直待在南海。
更何况,天君还有其他打算。
“要回来了啊。”这句话不说像是对宸柒说的,倒是更像是排歌的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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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柒点点头,不再作声。
排歌心里也明白,这三万年来,说不想州慢是假的,但是说想到整夜整夜睡不着倒也是没有的事,排歌心里,一直都觉得维持现在这个样子就好了。
知道他爱她,她也爱他。
足矣。
“那师父为何也是这个时候回来?”排歌有点想不通,这师父与州慢两人回来的时间如此契合,与其说是巧合,更觉得是两人商量好的。
宸柒似乎早就料到排歌会这么问,毫不犹疑地说道:“师尊也收到了太子殿下要回来的消息,想着天君很快就会下了婚约,如此一来,就算东海水君想闹,也是到疏帘淡月去闹,就轮不到师尊什么事了。”
排歌点点头,这师父的做派,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那现在又叫我回去?”排歌觉得,虽是州慢要回来了,可这不还没回来吗,等下东海水君还是要找上门来,师父又该如何是好?
宸柒点点头,“师尊此次回来是秘密的,况且上神你虽是在疏帘淡月,但是日日行踪都是无聊至极,就算哪个有心人想要找你的茬,也因为你太过无聊都放弃了,这会也没有人会去跟踪你……啊!”
还没等宸柒絮絮叨叨的说完,排歌的减兰笛早已经按捺不住敲了过去。
“上神,你这爱打人的脾气还真是……”宸柒摸着那猝不及防的伤口,心疼地说道。
排歌一脸无所畏惧,“还真是怎样?”
“没……想怎样也不敢怎样。”宸柒吞了吞口水,说道。
排歌点点头,很是满意宸柒的表现,这才像话。
彼时已经到了合欢山半山,排歌这三万年来都没迈出疏帘淡月一步,如今却走了这么久还只是在合欢山半山腰,早已是气喘吁吁。
“以后要跟师父商量商量,把刷子序犯直接建在合欢山山脚下更合适些。”
排歌不过刚抱怨完,一阵白烟便将她与宸柒两个人直直托起。
排歌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来。
白烟渐散,尾犯依旧以一身清冽白衣站在两人面前,“这点苦就受不了了,以后在面对长春宫的那些个嫔妃娘娘时,有你好受的。”
“师父,哪有什么嫔妃娘娘对我感兴趣的。”排歌在疏帘淡月住了三万年,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嫔妃娘娘去见她的,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宫斗的狗血剧情,现在对自己师父的这般告诫,很明显是不走心的。
尾犯摇摇头,“你还是太单纯了些,你以为三万年来都没事,就能代表以后都没事了吗?”
排歌一头雾水,但感觉现在这个情形很明显是自己的师父在严肃地跟自己说事,还是不要打断的好。
尾犯上神果真是继续道:“州慢不在,就会让那些个娘娘自以为你不过是被太子殿下抛弃了,况且她们每个人都在期待有一个人能够先迈出第一步,个个都在隔岸观火,自然是没有你什么事。”
“但是州慢很快就要回来了,一旦被她们发现你在太子殿下的心里的重量是这般厚重,说不准以后就要对你采取什么行动了。”
排歌听得咋舌,“师父,话说回来,那些娘娘好歹也都是天君后宫的妃子,为何要找我这个做儿媳的下手?”
“多看些戏本子你就知道了。”尾犯冷冷地丢了这句,扭头就走,忽儿又想起了一件什么事,又转过来对排歌道,“对了,我先前去游玩时采集到了很多食材,你现在也没事,正好给你练练手,午膳就交给你了。”
……
排歌恍然大悟,师父说了这么久,这才是重点吧。
宸柒见情况不妙,想偷偷溜走,正准备跨出第一步,便听排歌道,“宸柒,走,我们去伙房!”
……
宸柒欲哭无泪,只能尾随而至。
**
“太子殿下,一切都安排好了,是不是现在就走?”一名仙君从里屋出来,对州慢说道。
只见州慢一身银光闪闪的铠甲着身,增其英气,绽其锋芒。
经过三万年的战场洗礼,州慢早已不是原来的州慢,依旧锐利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成熟和稳重,更甚的是,还多了君王的气息。
州慢扯起嘴角,一张因为征战多年而日渐消瘦的脸上轮廓更加分明,笑起来时却也更加迷人,“现在就走。”
看似平淡无奇地下达命令,却也早已在他的心里渐渐地泛起了涟漪。
阿歌,我回来了。
南海前往天界的路程是四海当中离天界最远的,因此纵使州慢是在一大早下达的起程命令,待到几万天兵天将全部返回时,也已经是半夜了。
因是半夜,州慢也就有理由不先去长春宫报告,而是径直回到了疏帘淡月。
彼时月光正好,铺了满地银华,疏帘淡月烛火未着,不是一般的冷寂。
州慢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门,却发现里边一个人都没有。
她呢?
一阵失落在他脸上看得分明,不由分说就写了一封信羽传给宸柒。
三万年,的确是太长了,长到她都耐不住寂寞,跑出去玩了吧。州慢觉得有些头疼,连日马不停蹄地赶着回来,却也发现房中空无一人,这种感受,真的体验过一次就够了。
信羽还没有回来,州慢也因为太过疲累而沉沉睡去,月色渐渐隐退到黑云之中,将疏帘淡月一同包裹进了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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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沉睡,州慢醒的时候,信羽正好飘飘然地飞了过来。
字虽然少,但是意思倒也明确,排歌待了三万年没离开过疏帘淡月,不过是受了师父之命才动身离开。
原来她不是腻了。
州慢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洗簌完毕,换回了太子应穿的那些不太舒适但看起来很是华贵的服装,起身去上早朝。
大殿上众仙皆在。
州慢受到众仙朝拜之后,便开始阐述在南海发生的所有事情。
天魔两族已然在南海北部开战,两族关系又几近崩溃了。
天君听完州慢的报告,紧锁眉头,一言不发。
大殿上的空气随着时间的消逝越来越沉重,许久,才听到天君开口,“众仙,怎么看?”
较为激进的年轻仙君开口道:“天君,既然魔族已然在我天族南海开战,毫无疑问,魔族早就想破坏这表面上仅有的和平了,不如就趁现在这个机会,向魔族正式发起挑战,以树我天族之威。”
众仙里头有些骚动,天君点点头,却也不是说赞同,而是又开口道:“还有其他想法吗?”
骚动渐渐平息,每个人都紧锁眉头,没有再开口。
这个时候,州慢又出来了,说道:“诸位,我倒是不太认同方才这位仙君的说法,就我们所知,南海骚乱中的确有一部分是有魔族人参加,但是我们在后来也证实过,这里边不仅有魔族,还有妖族的八音谐。”
“众所周知,妖族的八音谐从来都只是涉及其部族的内部争权,如今却在这种紧要关头站在魔族一边与天族抗衡,其中缘由我们暂且还不得而知,但是倘若我们冒然开战,魔族与妖族联合起来,我们天族还是要吃亏的。”
州慢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又是一阵骚动。
天君很是欣慰州慢方才的话,有魄力,亦有其道理,太子殿下已然是成长了不少。
见众仙也没法给出一个定夺,天君又开了口,“众仙知道,我天族向来是个热爱和平的部族,如今南海的骚乱我们还没有摸清其中虚实之前,本君也认同太子的看法,待我们派使臣前往魔族向魔君问个明白后,再做决策,众仙觉得如何?”
“天君说得有理。”
“臣赞成太子殿下的说法。”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在天君的带动下,众仙个个点头同意了州慢的想法。
南海一事也再次耽搁。
不过刚出大殿,州慢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便又有仙君前来打招呼。
乍一看,才知道是司命神君。
“司命参见太子殿下。”司命礼节周到,很难让此时心累的州慢发起脾气来。
州慢点点头,“神君可有何事?”
司命本就是个直来直往的神仙,对州慢这种开门见山的聊天方式并没有恼火,而是心平气和地道:“上次北天门的守卫前来找我,说是有人跟踪太子殿下,要我去调查。”
“嗯,确有其事。”连州慢都差点忘了,毕竟上次回来时,只与天君说了几句话便又去了南海,至于这件事,也就被抛之脑后了,没想到司命倒也记得清楚。
司命见州慢还记得,便更是滔滔不绝起来,“之后我调查到了,是簇水仙君的人。”
“嗯,接着说。”州慢早就知道是簇水仙君搞的鬼,至于要做什么,州慢还不得而知,但有一件事还是很明确的,就是不管簇水仙君想做什么,这件事定是对排歌不利的事情。
司命觉得话有些唐突,但却也不得不讲,“臣将这件事上报给了天君,天君也没说什么,直到现在……”
呵呵。
州慢心里已经明白了,他怎么会没有想过,簇水仙君之所以能够成为朝堂上的第一红人,没有取得父君的信任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如今一来,想必这个簇水仙君往后定是一个难缠的家伙。
自己原本将这件事交予司命神君做,就是想要看看自己的父君对于这件事是什么态度,如今一来,什么态度他也就很清楚了。
“好了,我知道了。”州慢眼下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也没有想要安抚司命神君的心情,敷衍道。
司命神君了解州慢的性子,知道就算他此时颇为恼火也是不会表现出来的,便告辞了。
州慢一路走一路沉思,一点都没察觉到还有一个人跟在自己的身后。
直到拐角处,州慢才隐约觉得有个人在自己身后跟着,别过脸去才看到一个身着粉色纱裙的女仙站在他身后。
州慢眉头一皱,语气颇为冷酷无情,“你在这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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