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修?他搞什么鬼?”高轩狐疑着问了一句,林小冬却是失笑道,“看不到摆了两圈的大‘心’么?他这是搞求婚呢。 ”
“求婚?”高轩的舌头似乎闪了一下,“向谁求婚?”
“你不知道?你老姐啊。”林小冬有些意外。
高轩像是被电到了一般:“我日,不是吧?他向我老姐求婚?求饶还差不多,你不知道我老姐,暴力倾向严重啊,这下惨了。”
林小冬识趣地闭了嘴,他当然不会说出来求婚这一招是他教给贺诸修的,听高轩的意思,这多半是个馊主意了。
高轩幸灾乐祸地离开了窗子,开始往门外奔,一边奔着一边还落井下石地大笑:“这种场面百年难遇,走啊,看热闹去。”
林小冬可不敢冒头,只得伏在窗沿,想看又不敢看,生怕接下来是惨不忍睹的场面,在脑子里他忽然闪过了一段话:贺诸修,卒,因,作。
不过现实总是会很打脸的,尤其是高轩的脸,被打得piapia的,事实是段若水怔了一下,随即泪流满面地接受了贺诸修的求婚,这一点不必通过谁来验证,更不必用眼睛去看,光是听围观者的欢呼声已知道,那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场面。
林小冬这才放下了心头的石头,再往楼下看去,只见贺诸修像个力士一般,驼着段若水像是充了小马达一样,嗷嗷地冲了出去。
双喜临门。
在林小冬的心闪过这个念头时,身在江陵的立迎来了一位客人,而与沧州的氛围所不同的是,这个气氛非但不融洽,反而有些紧张。
而导致这个紧张局面的人,不是立,而是他的哥哥东,而,事,则是关于沧州的旧城改造。
经过商议,旧城改造工作与新区建设有一个时间差,前者先行启动,相关的调研论证也已经搞得差不多了,只等图审通过。东得到了这个消息,事先与立联系了一下,谈到了这件事情,表示有意过来捞一桶金,可是没想到的是立拒绝了他的投资。
东的心理有些难以接受,他自问为了弟弟的位,他不但放弃了自己从政的机会,更是处处为他着想,想不到在需要弟弟帮忙的时候,反而被泼了一瓢冷水。
兄弟二人在电话里吵了一通,也直接令立改变了主意,没有选择回京,而是待在了沧州。
在和王小妹的关系,立排斥的不是小妹本人,而是家族的推动使得这份感情在立看来有急功近利的嫌疑,不过在林小冬的建议下,立也意识到这样的处理方式对他自己和王小妹都不公平,所以尝试着去接纳。
也正是因此,王小妹在得知他不回京都之后,只身赶到了安东,在江陵与立见了面。
东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原本怕立不见自己的,觉着有小妹在,立多少会顾忌一下家人的情绪,所以也飞往了江陵。
此人兄弟二人神色都不好看,个个紧绷着脸,小妹微垂双目,也不多言,可能是觉得气氛沉闷了一些,借着出去买点饮料,先溜了出去。
东强笑了一声道:“立,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咱们有事说事,事论事,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外人?谁是外人?”立淡淡道,“哥,你知道管理条例的,领导干部的亲属不得在他工作所在地进行经商活动,你这不是帮我,是在害我。”
东捺着性子道:“我又没说我参与,挂羊头卖狗肉,规避一下不行了?擦边球不会打么?”
“那跟你直接参与有什么区别?”立反问了一句,“性质还不都一样?”
东气结道:“你这摆明是胳膊肘往外拐了,我不干也有别的人干,我不信,他林小冬不会招揽他的家族或者朋友来开发。”
“那是别人的事,不关我的事,反正在我这里是不行。”立板起了脸道。
东怒道:“立,你脑子是不是坏了?你忘了你姓什么了?”
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哥,我什么都没有忘记,我倒是觉得你把什么都忘了。”
东怒极反笑道:“我的任务是振兴家。”
“你振兴了么?”立反唇相讥道,“你不是振兴,而是在添乱,你看看爸被你害成什么样子了?如果不是你跟王家串通一气,如果不是爸给你擦屁股,你觉得家还能像现在这样?你是不是还嫌乱添得不够?”
东怒气攻心,猛地抬起了手掌,立冷然道:“你还想打我不成?”
东悻悻地放下了手掌:“能不能让我们平心静气地谈一谈?”
“不平心静气的是你。”立郁然地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东沉声道:“现在的形势很严峻,因为你跟小妹的事情,家和王家闹得很有些不开心,而与此同时,林小冬和高轩两家已经结成了干亲,此消彼长,我们的弱势已经被无限放大了。”
立忽然道:“哥,你觉得我们和王家还有资格参与到这场博弈去么?”
“你什么意思?”东断喝道。
“我什么意思?”立冷笑道,“我问你,即便是家在最后的博弈胜出了,你觉得我们光彩吗?我们都干了些什么?我这才不过是个市委书记,你动起发财的心思了,我要是达到了更高的位置,你还有什么要求,我真的很难想像得出,这样还怎么为民谋利益?或许在你看来,权力只不过是捞取财富的一个手段吧?”
东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我必须要纠正你的态度,哪一个成功者没有经历过原始资本的积累,而原始资本的积累又有多少不充满了罪恶?”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觉得我根本没有资格参与进去。”立挥舞着双手道,“哥,别再逼我了。”
“好,你翅膀硬了,我让爸跟你说。”东没了辄,哥哥的身份压不住他,只有抬出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