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许多东西就连秦川自己也是停留在理论层面上,要真正摸透还是要在实践甚至是实战中摸索……毕竟这些都是志愿军战士用鲜血和生命在战场上换来的,并不是说知道就一定能用上或是能用对。
但应该说,因为秦川知道相关的知识,所以在解决问题时总能够更快更好的找到实用而简单的方法。
比如饮用水储存的问题……如果要保证在坑道内足够长的时间并且能生存,那么饮用水是必须的,它甚至比食物更重要。
但饮用水在坑道内储存起来十分不方便,即占用空间使原本就狭窄不堪的坑道变得十分拥挤,又很容易因一片漆黑而被打翻流失。
这问题解决起来其实很简单,在坑道内挖出几个坑,然后运几个汽油桶进去埋上……一个绝好的储水罐就做好了,盖上盖后甚至都不影响士兵在其上运动。
再比如通讯的问题……坑道内没有信号,无线电无法使用,牵电话线又不现实,因为电话线很容易被敌人找到并剪断,而一旦被剪断,坑道里的士兵又无法出来修……这么做无异于自投罗网。
这个问题的解决,就是将几根钢筋从外部打进地道当作天线……外部只需出一小截,而且还可以用石头、植物遮掩,到时一打起仗来,到处都是子弹、炮弹以及被炸坏的水泥混凝土工事,谁还会去注意这一小截钢筋。
实在不行,秦川还告诉他们一个应急方法,比如信号不好或是因为别的什么无法通讯,就在手榴弹上绑着电线抛出来。当然,这枚手榴弹不要将其拉燃……一眼看上去会以为这是一枚臭弹,谁也不会有兴趣把它捡起来看看。
斯莱因上校和诺依曼少将在听到这些想法的时候都一愣一愣的。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简历,我还真以为你在哪里打过类似的一场仗!”斯莱因上校说。
“或者,你有亲人参加过上次战争?”诺依曼少将问。
有些德国军人认为第一次世界大战是个耻辱,所以他们隐晦的称其为“上次战争”。
“哦,是的!”秦川回答:“我的叔叔在上次战争中丢失了一条腿,他总是跟我们嗙叼他的往事,尤其是在堑壕里的一些事,我这些办法有一部份就是来自他!”
第一次世界大战打的就是堑壕战,从某方面来说堑壕战与坑道战有些相似,他们同样是挖地道躲在地下……所以秦川这么说也没错。
不过它们也只不过是“有些相似”而已,堑壕战远没有坑道战艰苦,原因是堑壕战的工事主要是用来躲炮的,敌方没开炮就可以从地下掩体出来在战壕里生活、活动。
而坑道战,却是敌人占领了地面工事,士兵只能躲在地下坚持,这在生理和心理上的压力方面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这就难怪了!”诺依曼少将表情复杂的对秦川说:“如果有机会回去的话,代我向你叔叔致敬,我也参加过那场战争,说不定我们还是战友!”
“好的,将军!”秦川赶忙回答道:“不过你们不太可能是战友,因为他是名工兵!”
这是秦川敷洐诺依曼少将的谎言,他知道诺依曼少将一战时是个步兵少校,这样就避免被问起番号时露了马脚。
“哦,很遗憾不能成为你叔叔的战友!”诺依曼少将拍了拍秦川的肩膀,说道:“但我很庆幸能成为你的战友,有一天……希望我有机会与你叔叔见上一面叙叙旧!”
闻言秦川不由暗暗叫苦,但他还是应了声:“当然,将军,这是我的荣幸!”
诺依曼少将是个标准的职业军人,这可以从他对战事的认真和疯狂可以看得出来……对于欧洲人来说,能接受秦川这个坑道战的建议都可以说是疯子,诺依曼少将是这样,隆美尔也是这样,而斯莱因上校,他直到现在还是不赞成这种做法,因为他认为这样做的结果,是在击败敌人前就把自己的士兵逼疯了。
“他们怎么可能受得了那种黑暗和无助!”斯莱因上校说:“你们试过在里头呆过吗?我呆过一晚,可仅仅是一晚我就无法忍受,这还是我知道随时可以出去而且还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如果外面站满了敌人,他们正往里头抛手榴弹或是用火焰喷射器往里面喷火焰,或者没有食物没有药品,伤员得不到治疗……上帝,这会变成地狱的!”
“上校!”诺依曼少将简单的回答了一句话:“这就是我们比他们优秀的原因!”
有时,自豪感或者说自恋也可以,在战场上还是很有必要的……因为他们会认为德国人比其它民族都优秀,所以别人做不到的德国人也可以做到。
反之,如果没有这种自豪感或是民族自信心,就会以另一种思维来思考:英国人、美国人都做不到,我们又凭什么做到?
诺依曼少将显然是属于前者,这也使他十分热衷于秦川这种防御战术,甚至说是痴迷都不为过,因为他觉得这就是对帝国战士精神意志上的一种考验,同时也是证明日耳曼民族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的时候,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坑道的构筑一定要尽可能简单!”秦川继续说:“这一方面是因为时间短,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们需要大面积构筑,所以我们应该尽可能就地取材,也就是在脆弱的部位用木头支撑……”
“可是它如果无法承受住敌人的炮轰,就会把我们的士兵活埋的!”斯莱因上校反对道。
“战场任何时候都会有伤亡!”诺依曼少将同意秦川的说道:“我赞同中尉的说法,如果不躲进坑道的话,我们的士兵就会被敌人的炮弹直接炸成碎片!躲进坑道的确有一部份人会被活埋,但至少有一部份人会幸存!”
秦川不知道谁说的更有道理,他只知道……斯莱因上校更感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