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换而言之,是不是他们再有个新的生命到来,他们的关系也就能冰释前嫌,冰雪融化了呢?
孩子!
顾南爵眯起眼,目光深不可测的睨着盛芊芊一眼,淡淡的笑了一下,“怎么,我想让你生,你还能生了?”
盛芊芊哂笑,抬了抬眼皮,睨了男人裤裆一眼,“老实说,顾南爵,即便是我有生之年,真的有打算再生个一儿半女,那也不是跟你。何况,我当年生下安安九死一生,不会再冒大出血的风险再为你这样的渣男牺牲一次。”
顾南爵身体僵住,周身的血液一瞬间如浇了冷水,没什么温度了。
他声音还是平和的只是多了几分抑制不住的短促,“你…生安安,大出血了?”
盛芊芊勾唇,心里忽然觉得十分悲凉,轻飘飘的一句:“顾南爵,你看,这就是你眼中你所不知道的盛芊芊。”
她说完,从包包里摸出车钥匙就走了出去。
顾南爵待在客厅好一会儿,才想着要追出去。
大雪后,必然降温。
这个天不适合开车,顾南爵一路追出去,在她车子发动前拦住她。
盛芊芊摇下车窗,眼神透着一股冰冷的不耐烦,“顾南爵,你给我滚开。”
男人身子探到车窗的位置,伸长手臂从她面前的方向盘位置拔下车钥匙,“路上结冰,你去哪,我送你。”
盛芊芊现在只想躲着他,让自己清净一些,“谢谢,可我的车技最好的时候拿过赛车的冠军,不牢大公子费心。”
西北风吹来,树上的雪沫吹进脖子里,冷飕飕的。
盛芊芊很不喜欢这种冰冷刺骨的感觉,这让她想到那年生顾慈安时的大雪。
她的预产期提前了快半个月,她在新野公墓给他上坟。
因为预产期临近过年,所以正月里她一定是在坐月子。
所以她才提前去新野公墓,提前给他上坟,她怕他一个人在太孤独了,过年的时候没人跟他说话。
那天雪大的几乎要封了山,她羊水破了以后,人就倚靠着他的墓碑再也没办法爬起来。
……
盛芊芊没再想下去,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十分平静,“顾南爵,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顾南爵看着她的眼睛,她眼底是那样的厌倦和不耐烦,那不耐的眼神刺到了他心底最纤维的敏感神经,一时间他周身都拢着一团云翳般的雾霭。
不知道是不是连同他自己都厌倦了自己这般的厚颜无耻,他将车钥匙插了回去,目光平静的望着女人的眼,“芊芊,我想说,我们从新开始,好吗?”
女人迎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红唇挑起高高的笑弧,“好啊。”顿了一下,她脸上的笑弧尽褪,“你先求季明的原谅,然后再让我那个还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原谅你,我就答应了。”
顾南爵喉头一紧,脸色绷的难看,连个音节都没有对女人吐一个,怒气横生的转过身就抬脚离开。
盛芊芊摇上车窗,车子驶出的刹那,潸然泪下。
顾南爵回眸看了那一溜烟就消失的白色法拉利,心口那团积淤了三年的恶气在此时空前强盛,几乎要吞没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