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阳台立了没多久,天空就电闪雷鸣的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点密集,不着片刻,他额前的头发就被风雨吹湿了一些。
盛七七过来找他,就看到他周身犹如笼罩雨幕,被天地吞没一般,模糊而消沉。
只一眼,盛七七整个人的心都像是被人掐住了,每跳一下,都是极疼的。
她倚靠着落地窗,微微扬起脖子,缓过眼底那潮湿的酸胀后,才去了阳台。
阳台是半露天的,风雨很大,她脚步声很轻,她就立在盛九身后半米的地方,安静的看着男人挺直的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那么陪着男人安静的站着,不曾主动上前去打扰。
直至男人蓦然转过身来的一瞬,她眼眶还是不可抑制的红了。
盛九同样很震惊,不过他很快就做出了反应,“什么时候过来的?”
盛七七努力平复说话的腔调,“有一会儿了。”
盛九淡淡的噢了一声,“先回房,我去换件衣服,稍后我们好好聊一聊。”
他说完,也不等盛七七做出回应,就率先走进了房间。
盛七七在房间的沙发小坐了会儿,换好衣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白衬衫黑色长裤,身子清骨,雍容不迫的坐到她的对面去。
盛七七手指相互抠着,眼眶始终都无法保持正常的平静,她企图想缓解一下,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她起身,途径男人时被一把钳住手腕。
她身体蓦然僵住,微微侧首,视线落下定格在男人眸深似海的眼瞳时,心脏微微收紧。
她听他说,“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她没有应,只是看着他,他脸上浮出许多欣慰的笑意,“别忙了,坐过来。”
盛七七咬着嘴唇,犹豫了几秒,坐到他的边上去。
此时男人完全侧首看着她,他单手抬起她的下巴,冰凉的指腹擦过她眼帘下方,声音很轻软,“七七,我活不长了。”
从别人嘴里听到是一回事,从男人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了,比钝刀割肉要疼上许多。
盛七七一下子就受不了了,满眼眶的红,语气倔强而坚决:“我不接受。我们还可以治。”顿了一下,“盛九,你要是敢死在我的前面,我盛七七就给你陪葬,你信吗?”
她丢下这句话,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转身的一瞬,泪流满面,无声哽咽。
盛七七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将门反锁上了,任由盛九在外面如何敲门她都是置之不理。
好久以后,门外没了敲门的动静,她眼睛疼的也无法再掉出一滴眼泪,摸出手机打了那个一连串陌生的号码。
铃声响了一秒,对方就接通了。
盛七七没有废话,声音出奇的克制和冷静,“在哪,我要见你。”
“……”
“好,我会准时到。”
电话挂断,盛七七去了衣帽间换了条及脚踝的亚麻色长裙,头发被绑成了一个半丸子头。
估计是觉得自己气色看起来不好,她从昨天在商场上买的瓶瓶罐罐中找到了唯一的一只玫色口红,稍稍擦上了一点,就提着背包拿上手机去开门。
门口的一瞬,她瞳仁凝缩了几秒。
她喉咙滚了一下,声音偏温软的对立在门口的男人道:“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