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十多人围在地下人行道的出口处,发现警察下车后,连忙后退让开了路,看着警察进了地下人行道入口。
毛利小五郎愣了一下,快步往前走去,“喂喂,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池非迟看了看路边的警车,不慌不忙地跟了过去。
这场面很眼熟,一看就是发生事件了。
来的是米花町警署的警察,而不是警视厅刑事部的警察,说明发生的事件还不确定是不是杀人事件……
“汪!汪汪!”
一只被主人牵着的黄金猎犬朝着池非迟等人吠叫,身后尾巴欢快地甩个不停。
“克尔!”牵狗的男人连忙收紧了绳子,转头看着过来的一群人,认出了池非迟,惊讶笑着打招呼,“原来是池医生啊。”
池非迟看着男人的脸,一时想不起来男人的名字,到了近前,低头看向欢快往自己腿边蹭的黄金猎犬,开口打招呼,“克尔。”
越水七槻偷瞥池非迟一眼,低头忍笑。
她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的傍晚,池先生和她在七侦探事务所二楼阳台上看街景,街上不时有人牵着宠物路过,池先生能叫出好几只狗的名字,但对于养那些狗的人,就只能说‘脾气好像还不错’、‘是个喜欢喷浓香水的人’、‘嗓门特别大’……
至于宠物主人的名字,池先生很光棍地告诉她——‘不记得了’。
唯一一个池先生可以勉强猜测一下姓氏的人,是因为那个人养的牧羊犬名字叫‘深田大雄’,池先生说‘那主人应该是姓深田’。
池先生解释说,那是因为宠物医生在看病历、检查报告时,经常会看到宠物名字、性别,宠物主人的名字反而不会出现在显眼的地方,而在检查或治疗过程中,医生和宠物主人都会反复呼唤宠物的名字,让宠物听到熟悉的字音后安静下来,所以对于宠物医生来说,宠物名字才是他们接触最多的,也会记得比较清楚,相比起来,宠物主人只是陪同看病的家属,那些愿意陪着宠物去看病的家属,不会因为医生只关注宠物而觉得自己被忽视。
话是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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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池先生刚才看到宠物主人、稍做思考、果断选择对着宠物打招呼,她多少能想到池先生一系列‘我居然想不起名字’、‘跟克尔打招呼也算打招呼吧’的想法,感觉池先生莫名可爱。
“汪汪!汪汪汪!”
克尔热情地往池非迟腿边蹭。
吠叫听在池非迟耳朵里,内容是——“医生!摸我!快摸我!”
男人也没有在意池非迟只跟自家宠物打招呼,看到克尔往池非迟身上蹭,有些担心自家宠物太热情而吓到其他人,努力拉紧狗绳子安抚,“好啦,好啦,克尔,我知道你高兴,不过你稍微安静一点啦!”
池非迟手放到了克尔头上,摸了一下狗头,开始翻狗耳朵,“没事,我们也有好久没见了……”
克尔立刻止住了往前扑的动作,乖乖站着,身后尾巴不断晃来晃去。
灰原哀一看自家哥哥开始犯‘见狗翻耳朵’的职业病,等着池非迟翻了克尔的两只耳朵之后,才晃上前,伸手想蹭狗撸。
“哈……哈……”克尔伸长舌头喘气,突然目光疑惑地歪了歪头,又迅速后退,跟池非迟拉开距离,动作快得差点让自家主人手里的牵绳脱手。
灰原哀的手还没落到克尔头上,见克尔一下子退开,有些不知所措,“是我吓到它了吗?”
克尔只是歪头盯着池非迟,目光疑惑之余,又写满了‘我不理解’的惊悚,“呜?呜……”
翻译:会飞的?不会飞的?
池非迟:“……”
难道他之前变成乌鸦在米花町游荡的时候,被克尔看到了吗?还是他变成半人、飞在天上的时候被克尔看到了?
真不好意思,他今天不是乌鸦体型,不会飞。
“克尔?”男人疑惑蹲下身,拍了拍克尔的背,“它好像也不是在害怕或者想要攻击人啊。”
灰原哀发现克尔一直在看池非迟,朝池非迟投去疑惑的视线。
“可能是我身上有什么它不喜欢的气味。”池非迟说着,又往前走了一步。
“汪汪!汪!汪汪!”
实诚克尔在线纠正:‘不是,是医生变了!’
这样的举动在男人看来,更像是‘克尔真的不喜欢池医生身上的某种气味’,拉紧绳子,无奈笑着安抚,“克尔,他是你很喜欢的池医生,你刚才看到他,不是还很高兴吗?拜托你安静一点啦,我还有正事要做呢。”
“这么说起来……”毛利小五郎看了看有警察进入的地下人行道入口,看了看男人身旁的警察,出声问道,“这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这个……”
男人还有些纠结,不过站在一旁的男警察已经认出了池非迟和毛利小五郎。
“原来是池先生啊,”警察笑着跟池非迟打招呼,又对毛利小五郎笑道,“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毛利小五郎先生,还真是荣幸之至!”
池非迟对警察点头,以示打过招呼。
又是一个熟面孔,好像是……米花警署这边的樱田雄的部下?
之前樱田雄在处理案件时凶巴巴的,他印象深刻,对当时樱田雄身边出现的警察,也有一点印象。
一群人说话时,克尔又把之前对池非迟的疑惑丢到一边,凑到了池非迟脚边,看到非赤从池非迟袖口爬出来,还仰起脖子,将鼻子往非赤头前凑,不断嗅着非赤的气味。
非赤也将脖子伸长,把下巴放在克尔的黑色大鼻头上贴了贴。
灰原哀原本做好了‘伸手抽走蛇、阻止一狗一蛇咬架’的准备,没想到会看到这么和谐友爱的一幕,怔了一下,伸出的手才慢慢落下,摸了摸非赤的头,又摸了摸克尔的头。
她还以为克尔刚才是闻到了非赤的气味,才会对非迟哥吠叫,现在看来不是,克尔和非赤似乎是朋友……
“是吗?”毛利小五郎想到自己走到哪里都有人能认出来,得意得嘴角一咧,很快又收敛了脸上的得意之色,握拳放在嘴前,正色干咳一声,“那么……”
“事情是这样的……”男警察会意,转头看着地下人行道入口,说起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根据这位先生所说,大概是十点左右,他遛狗路过这里时,看到狗朝着入口吠叫,他探头往下看,就发现有人倒在了台阶下面……”
“我喊了两声,倒在下面的人还是一动不动,我连忙把克尔拴在了那边栏杆上,”男人指了指地下人行道入口附近的栏杆,“下去看了一下对方的情况,发现对方似乎是摔下去撞到了头部,头部附近已经有了不少血迹,然后我马上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并且报了警……”
“最近这一带发生了好几起入室盗窃案,我们都在加强安全巡视,”男警察正色道,“署里接到出警通知之后,就让我们在附近巡逻的同事赶过来了,不过我们同事赶到的时候,倒在下方的男子已经没有了呼吸,由于出了人命,所以署里立刻让我们赶过来帮忙维护现场秩序,救护车也是刚刚才回去的。”
“原来如此,”毛利小五郎神色沉重地叹了口气,“人已经没救了吗,那还真是遗憾……”
“是啊,”男警察说着,又看向待在主人身旁的克尔,“目前也不排除是这只狗在路过这里时吠叫,剩下吓到了死者、害得死者摔了下去,毕竟死者年纪已经不小了。”
毛利兰有些意外,“怎么会……”
克尔主人发现路人往这边看,脸上带着些许焦虑和担忧,但还是很好脾气地跟一群人解释,“不会的,死者香月先生就住在我家附近,他虽然不喜欢小动物,但是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小动物吓到,我绝对不是想推脱责任,但是我去下面查看情况的时候,香月先生头上已经流出了很多血,地上的血都有些凝固了,而且我打电话叫救护车时,也听从医生的指示,蹲下身看过香月先生的情况,他当时已经没有呼吸了,照情况来看,他应该是在我们到来前就摔下了台阶去的,克尔之前经过一些训练,对于血腥味比较敏感,它大概是闻到了血腥味,才会朝着入口吠叫……”
“岩井警官!”
另一个中年男警察跑到近前,大喘了一口气,才正色道,“我去调取了前方便利店前的监控、路口的监控,里面都拍到了八木沢先生牵着狗经过的画面,时间分别是晚上9点56分、晚上9点45分,如果他们按照监控里拍到的速度前行,抵达这里的时间,应该是在晚上10点整左右。”
岩井摸着下巴整理头绪,“根据我们警方的判断,死者香月先生摔下台阶的时间,应该是晚上9点40分,照这么看来,香月先生早在克尔抵达这里之前就摔下台阶了,不可能是因为克尔的叫声而摔下去的。”
克尔主人松了口气,原先紧绷的神色跟着放松下来。
“太好了,”灰原哀站在克尔旁边,逮着克尔的狗头一顿摸,“你的嫌疑洗清了,克尔!”
克尔没心没肺,只顾着朝灰原哀吐舌头喘气,一脸无害地卖萌。
“那么,香月先生就是自己摔下去的吗?”毛利小五郎问道。
“八木沢先生看到香月先生的时候,并没有在附近看到可疑的人,”岩井看向地下人行道入口,“但是香月先生应该摔下去很长时间了,如果他是被人推下去的,推他下去的人也有时间逃离现场,所以关于这起事件,我们还要进一步调查,还要请八木沢先生留下联系方式,随后,你就可以带着克尔先回去了,如果有事情需要找你确认,我们会再联系你。”
八木沢浩点了点头,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岩井,“给,这是我的名片,我最近都有时间,你们随时可以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