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河边,还笼罩着层层雾气,却已经有早起的小贩开始售卖新鲜打捞起来的河鱼以及刚运进城中的新鲜灵兽。
早早等在这里的颀长身影,和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对陌风临而言,睡觉已经是可有可无了,而这具分身也无法修炼。
所以,在陪伴了娘子一夜后,他特意早起赶到这里,就是为了买到昨日小贩们说的第一筐鱼,给叶澜衣做鱼片粥。
小贩们对这个人十分的有印象!
特么见过谁为了抢夺鱼不但连灵技都用出来了,还洒了一堆灵源石出来混淆视线的吗!
昨日这个家伙为了抢夺那只海鱼,就是这么干的!
卖了这么多年鱼,这里的小贩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为一条鱼这么疯狂的。
而今天,他们还没到呢,这人就已经等在了这里,执着得简直有些可怕。
唯独一位曾经售卖给他灵兽蛋的老妇人笑呵呵道,“呦,这是又给媳妇来买吃的了?”
“对呀,大姐今天有什么新鲜的适合孕妇的好东西没有?”
某人笑吟吟地回头。
就算隔着面具,唇角的这抹笑也已经足够让这位大婶会心一击。
“正巧,我夫君和几人去猎杀芸香兽去了,它可是大补!”
“行,那我就预定了。”
陌风临心满意足地买到了鱼,又回来等这大婶说芸香兽。
莫名的焦躁情绪从他心底掠过。
定了定神,他又将这个奇怪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毕竟换的那个地方是影月阁在这座城中的地下据点,而自己又在门口下了足足九道禁制!
“主人,我守了一夜,没有人偷袭。不过现在旁边那些乾达婆族的人准备出门了。”
白鹿王的传讯恰好在他心头响起。
陌风临彻底将心中不安的感觉抛弃,淡淡道,“知道了,你跟上去看看,小心点。”
说话间,白鹿王那边就突然传来一声闷哼。
男子一凛,“鹿王!”
和自己心神相通的坐骑再没有任何回应。
陌风临瞬间掠了出去。
难道刚刚不安的原因是因为白鹿王遇险?
但为何,还是觉得哪里有股违和的感觉?
叶澜衣一觉睡醒,太阳已经快升到最高处了。
屋子里面又是空空荡荡,看来某个家伙应该又是亲自出门采购食材去了。
说好的赶路去中域呢!
特么他们都在这城里快呆上两天了!
而以某人的思维方式,过了午时又是不用走的节奏!
眼看太阳已经升到了最高处,而那个出去采购的人居然还没回来,叶澜衣就自己打开房门出去溜弯。
他们住的地方,是一个院子套着一个院子的结构,两人就居住在最里面的院落。
再往外走,就是影月阁地下据点办事处了。
看见她出来,那名将两人带进来的年轻人立刻起身。
“最近有什么特殊的消息没有?”
既到了影月阁,叶澜衣自然不会放弃探听消息的机会。
虽说有重大变故澹台明镜都会传送去放逐之地,但她独自一人在外已经奔波了太久了。
“倒是没什么别的信息,就是昨天夜间,城中突然失踪了好几个人。”
那年轻人说着给叶澜衣递去一封信件。
“这是有人爆料的,说甚至有一家三口集体失踪了。我们刚派人核实回来,确实有些奇怪,但还没有查明失踪的原因。”
集体失踪吗?
叶澜衣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感受到的那一抹极快消散的阴煞气息。
“站在这里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响了起来。
看清陌风临有些惨白的脸色后,叶澜衣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失踪事件了。
“你怎么了?是本体灵力不足,还是遇上了袭击!”
“回去再说!”
那人显然不想在外面谈论。
等回到院子里面,某个人却立刻将早上采买的鱼和芸香兽拿了出来。
“娘子饿坏了吧,我先给你做点吃的。”
叶澜衣怒了,“都什么样子了你还想去做饭!老老实实呆着!”
“娘子!为夫受点伤什么的都没什么关系,千万不能让你和宝宝饿着了。”
某人无时无刻不忘刷好感度。
叶澜衣刚恼怒地准备反驳回去,目光突然在他丢出来的食物上顿住。
美人笑眯眯眨了眨眼睛,“娘子,你坐着等吃东西就好。”
“那就,有劳夫君了!”
叶澜衣说着,从背后环住自家男子,笑眯眯又在他的脸上偷袭了一个吻。
立刻,那个举着菜刀准备宰鱼的人觉得小腿肚儿都开始有些发软,简直幸福得和飘在云端上一样。
只是这幸福,只持续到叶澜衣骤然丢下筷子,面色惨白地捂住了肚子就戛然而止了。
“娘子!你怎么了!媳妇!你别吓我!”
看着陌风临脸上的焦虑之色,叶澜衣挣扎着伸出手,似乎想要抚摸上去,给他以安慰,却在半途就无力地落下,喘息道,“孩子!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将他们扯走!”
“轰!”地一声,影月阁的人惊骇地发现最里面的院子突然就塌了。
住在里面的两位得罪不起的人已不知所踪。
而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杀意。
想要伤他妻儿者,死!
河边不知怎么突然蔓起了浓雾。
雾气越来越浓厚,让走到河边来的人,稍不留神,就有种自己置身于截然不同地域的错觉。
而抱着一人急速飞奔来的人影,却真的在撞入了雾气之后,就突然一下子消失了。
身侧场景骤然变换,一个隐秘的传送阵法瞬间将两人从河岸传送到城外的荒山之上。
而此刻,这荒山上阴气阵阵,枯萎的骸骨丢了满地。
更有漆黑的阵法印咒密密麻麻绘制在礁岩之上。
“咯咯咯。”
不知从哪儿传来了笑声,带着快意和得意。
“看见这些人了吗?他们,就是你们未来的下场。”
抱着自个媳妇的人脸色很难看,沉默着不发一言。
那道声音似乎想看见他彻底崩溃的模样,咯咯咯又笑了一阵,才慢悠悠道,“哦,忘了说,这边这几个都是孕妇。你猜,她们肚子里的孩子,去哪儿了?”
奇怪塌陷下的肚皮,以及身侧还未干涸的血迹,瞬间让被抱着的女子捂着小腹又发出一声类似呜咽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