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衣愕然地看着他,觉得这种事情完全不像是这个性格扭曲的少年能做出来的。
赢无影将精致的雕花木盒放在长廊的木椅上,转身朝着黑市市主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大仇得报以后,赢无影身上的阴暗气息消散了许多。
少女慢慢抬手,朝着木盒伸去。
她还未拿到那个盒子,就已有一双手比她更快地将木盒拿起。
叶澜衣凉凉瞥着突然冒出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的男子,没好气道:“将我的礼物还给我。”
陌风临扬了扬精致漂亮的下巴,一抬手,一团紫芒从他的手心弹出,悄无声息地将木盒击得粉碎。
“陌!风!临!”叶澜衣咬着牙,近乎怒吼出声。
这家伙实在也太过分了吧!别人送给自己的生辰礼物说毁就毁。
陌风临以手撑脸,眨着魅惑的长眸幽幽道:“娘子,你难道打算穿别的男人送的衣服?”
叶澜衣愣住。
赢无影给她送的东西,她压根就没多想。
她相信赢无影也没多想,但,被这只妖孽这么一提醒,她才发现,这个礼物似乎有些并不太合适。
“你只能穿我送的衣服。”陌风临扬唇,奇异地一笑。
在小师叔的帮助下,他脸上的可怕伤口终于被遮盖住。
但脸色却仍旧因为消耗力量过度而有些苍白,这一笑之下,仿若一朵糅杂了清丽和艳丽两种截然不同气息的诱人之花忽然盛开。
一时间,叶澜衣微微怔神,微微不爽的心情也在这一笑之下荡然无存了。
她有些想捂脸。
自家男人这相貌太特么逆天了,完全让人把持不住!
陌风临仿若愉悦地低低一笑,有些爱不释手地从她的长发上拂过,继续道:“你身上所有穿戴的东西,都只能是我送。”
叶澜衣退后了一步,把头发从他的手中拉出来。
她算是发现了,自从自己默许以后,这家伙隐藏的占有欲算是彻底被激发了,而且很丧心病狂。
“哎呀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啊。穿去和我换衣服。”玉瑶急匆匆赶了过来。
陌风临的眼睛蓦地闪过一抹期待的光芒。
“这条裙子,是那只妖孽拿来的?”叶澜衣有些愣神地看着衣架上的长裙。
玉瑶笑得很开心,“对呀,姑爷对小姐可真好。”
一抹不经意的浅笑,从少女的嘴角浮起。
在一片忙碌中,大厅中终于收拾出了点样子。
虽然叶澜衣和叶君泽是同一天生辰,但这对叶澜衣而言,这还是及笄的重要日子。
所以,她才是这一天的主角。
原本及笄礼上需要有重要的女性长辈主持。
然而,叶家几乎全是男光棍,这个替叶澜衣行赞者和笄者的人最后合二为一全让玉尊来担当了。
只是,现在玉尊却是横眉冷对着抢了她梳子的男子。
陌风临唇角含笑,特意换了一袭月白色的长袍,愈发衬得他犹如月光珍珠般熠熠发光,将这里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紫穆看着他一脸得瑟的模样,又露出此人不可救药的神情。
突然,男子若无其事的淡定表情瞬间被击破,眉眼间尽是缱绻的温柔和掩盖不住的火热。
“其实叶姑娘就是个真汉子,还用行这么乱七八糟的礼干嘛。”在大厅的最外侧,糙汉子崔涌对着青凤团的人咬耳朵。
青凤团的团员和旁边的魂兵们也都纷纷露出心有戚戚焉的表情。
申飞浩正符合地点头,却突然一愣,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面掉出来。
崔涌顺着他的表情看过去,也露出一脸痴傻的模样。
这是叶姑娘?
这个身材妖娆,面色美艳的少女居然是他们的团长?
他们那个威武霸气的统领哪里去了?
瞬间,一群糙汉在心中奔腾咆哮着。
然而,震惊过后,他们却不得不承认。
实在是太美了!
叶澜衣将这些人的痴傻表情全看在眼里,不由自得地扬了扬唇角。
就算陌风临美得惨绝人寰,她这具身体的相貌也并不差。
尤其在经过一年的调养和几次的淬炼身体后,肌肤变得莹白如雪,眉眼也渐渐长开。
她的五官原本就是偏艳丽的,再加上本身张扬嚣张的性格气质,让她的美也是那种张牙舞爪的,极具冲击侵略性,让人一眼看过,就会立刻被吸引。
只是平时,她为了行动方便,都是简单地将头发束起,甚至经常穿着男装,所以让人看过去,会更多地注意到骨子里面的英气。
阳光下,坠在紫色纱裙上的细碎晶珠折射出夺目的光华,仿佛在紫烟中将她托出。
飘扬的裙摆在身侧飞舞,流光璀璨,如若将整条星河摘下,裹在了她的身上。
看着少女一步步走来,等待着她的绝色男子忽地有一种错觉。
仿佛,这不是她的及笄礼,而是在等待着新嫁娘到来的喜堂。
一直到叶澜衣茫然地被引到行笄礼的位置跪坐下来,他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玉尊见状,立刻又上来抢夺梳子。
男子回过神来,一个闪身躲开。
玉梳从漆黑的发上梳下,他不知想到什么,微微弯身,在叶澜衣的耳畔轻声道:“日后,为夫****为娘子梳头挽发可好?”
少女的眼中划过一丝愕然,耳坠悄悄地红了,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交错轻语的身影,看起来美好得令人不忍打破。
叶秦天的老脸笑开了花,越看越觉得自家孙女找到了一个绝世好夫婿。
然而,叶明书的脸色却越来越沉,手紧紧地攫着扶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身侧,蓝眸的少年漠然垂下眼眸,静静地压抑住体内突然爆发的一股烦躁和想要杀戮的欲望。
玉梳从上而下,一梳到底,那个为心爱之人梳头的男子却并没有拿起叶家准备好的发簪,反而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个玉盒。
玉盒中,静静躺着一只红色的发钗,形状若凤,展翅欲飞。若仔细查看,还能看见发钗中仿佛还有流动的水纹,顺着光线不住变幻。
一旁的紫穆蓦地瞪大了眼睛,近乎脱口而出地吐出两个字,“疯子!”
梵清弦一直木然的神色也微微一颤,仿佛被震惊了,又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眼神骤然复杂起来。